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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章 不管要什么,都得给

    眼见着马车走远,洛时节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现如今的自己与尚书府的确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更关键的是,他考状元入朝为官,不是为了尔虞我诈,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报复,不是为了所谓的高官厚禄。

    娘说过,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穿的也是百家衣,如今一飞冲天,自然是要为百姓做主。

    回过神来,洛时节瞧了一眼身边的年安,“今日之事,不许泄露分毫。咱虽然是翁婿,没别的意思,但若是逢着有心人,免不得要说出闲话,惹得上面那几位心生猜忌。”

    “奴才明白!”年安毕恭毕敬的行礼。

    然,洛时节刚掀开车门帘子,便愣在了原地。

    车内,坐着一人。

    “洛大人不介意吧?同车而行。”

    车内的人,不温不火的开口,嗓音里带了几分笑意。

    “年安,绕着护城河跑,先不回去,马车不要停下来。”洛时节低声吩咐。

    年安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主子的意思。只要马车不停下来,就不会有人知道车上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洛时节登上马车,“容大人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没办法,东辑事都这一套,若是让人轻易抓住了行迹,等于把性命交付在旁人的手里。”容九喑半倚着车壁,瞧着端坐笔直的洛时节。

    不管什么时候,这小子都端着君子之风,一言一行,皆温和得体,从容不迫。

    哪怕当日落难,也未曾有过

    狰狞与狼狈。

    君子如风,温煦如阳。

    甚好!

    “可见,东辑事的日子也不好过。”洛时节瞧着眼前的容九喑,“容大人也只是看着风光而已。”

    容九喑神色平静的盯着他,“洛大人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所以……要不要来东辑事走一遭?”

    “容大人客气了,我这副身子骨要是进了东辑事,那还得了?”洛时节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别人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我怕是见不到今日的夕阳。”

    容九喑叹口气,“那就真的可惜了。”

    “容大人有话直说便是。”洛时节捋直了衣襟和袖口褶子,“若是皇上有令,又或者是林督主的意思,我定不会让容大人为难,跟你走便是。”

    容九喑勾唇嗤笑一声,偏头看向窗口方向,“还没轮到你,急什么?”

    洛时节:“……”

    东辑事的二把手都坐在边上了,能不着急吗?

    “容大人此行……不是为了抓我?”洛时节狐疑的开口。

    容九喑挑眉,“干了什么坏事,需要我亲自来抓?”

    “那倒不是。”洛时节摇头,“洛某俯仰无愧。”

    容九喑嗤了一声,“那你怕什么?”

    “无惧。”洛时节回答。

    容九喑白了他一眼,“死鸭子嘴硬。”

    洛时节:“……”

    回过神来,洛时节眉心微拧,“不是来抓我的,那容大人此行……所谓为何?”

    “就是来瞧瞧,洛大人有几分胆量?如今瞧着,比老鼠的胆子大一点,与熊心

    豹子胆差太多。”容九喑摇摇头,“可见还是需要多历练才行。”

    洛时节:“??”

    历练?

    他瞧了瞧容九喑的身板,再低头看了看自身。

    呵,大可不必。

    “读书识字也就罢了,这个我在行,但是……”洛时节其实还是有点怵容九喑的,好在容九喑收敛了身上的那股子气儿,否则他哪儿坐得住?

    容九喑眸色微沉。

    “我跑不动。”洛时节叹口气,“容大人,洛某是个读书人,入不了东辑事,做不了这飞檐走壁的活,估摸着连您的刀剑都提不动,您就放过我吧!”

    容九喑扶额,“果然是秀才遇见兵……”

    “容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时节大概还没明白,在读书识字甚至于朝堂上都能侃侃而谈,策论治国方案皆是顺手拈来,但是在别的方面……就有点难了。

    “算了。”容九喑扶额,“让你娘和你老丈人以后教你吧!”

    语罢,容九喑忽然一阵风似的出了马车。

    还不等年安反应过来,容九喑早已不知所踪。

    马车当即停下,年安慌忙回头,查看车子里的自家公子。

    哎呦喂,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公子?”年安低唤,“您……还好吗?”

    洛时节就愣了一下,然后便回过神来,“没事。”

    “他没打你?”年安忙问。

    洛时节低眉看着自己,“你瞧着我这般模样,像是挨揍吗?”

    年安摇摇头,“不像!”

    “可他说的话确实奇奇怪怪的

    ,什么叫让我娘和岳父大人教我?”洛时节一时间还不明白,对于容九喑此行更是有点诧异,好端端的来说这些,所谓为何?

    年安皱眉,“不是说,东辑事的二把手素来狠辣?难道是看在温姑娘的份上?外头都说……”

    “啧!”洛时节白了他一眼,“温姑娘没有应承下来的事情,岂敢胡言乱语,不可败坏温姑娘的清白,以后这话不可再说。”

    年安连连点头,“是!”

    “走吧,先回去!”洛时节坐回去,总觉得容九喑这一趟来得古怪。

    待回到了府邸,洛时节便直接去找了母亲。

    听得儿子如此言语,洛母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娘?娘?娘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呢!”洛时节疾呼。

    洛母的身子有些轻微颤抖,扶着桌案慢慢悠悠的坐下来,“他……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啊!”洛时节颔首,“他走之前就留了这么一句,奇奇怪怪的,儿想不明白,所以来问问母亲,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洛母抬眸看他,张了张嘴……忽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娘?”洛时节上前,担忧的望着自家老母亲。

    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他没说别的?”洛母问。

    洛时节摇头,“没有。”

    “我知道了。”洛母耷拉着脑袋,音色哽咽,“果然是,一定是……”

    第一眼就瞧着像,又是养在东辑事的,听说昨夜还进了皇帝的寝宫伺候,现

    在又说了这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暗示的。

    “娘?”洛时节皱起眉头,“要不要给您请个大夫?”

    洛母叹口气,“不管他想要什么,你都得给,记住了吗?”

    “谁?给什么?”洛时节一头雾水,“娘,您是不是癔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