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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渣男极品

    他在州府过的日子,是神仙样的日子,每日的饭食,厨子变着花样做,从不重复。

    也不是每日都大鱼大肉,即使是素菜,也是极精致的,烹调也是极繁琐的。

    他虚活了三十多年,这几年过的日子,才觉得是人该过的日子。

    是神仙一般的好日子。

    现在再看这些个家人,言语粗陋,面目狰狞,行为不堪。

    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跟他们是一家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真相呢。

    所以后来他甚少回家来。

    他不想面对这些人,尤其是那个周氏。

    当年也是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小意温柔,知书达理,不敢说是大家闺女一般。

    怎么也算得上一个小家碧玉。

    只是后来,随着成亲日久,孩子们一个个生下来,不知道怎么的。

    周氏就一日日变成了这般样子了。

    跟母亲钱氏,一般无二。

    怪不得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们婆媳是一样的了。

    记得有本书里,有个公子哥说:那女子都是水做的,指的是女子婚前,成亲后,珍珠也变成了死鱼眼睛了。

    他现如今看见周氏就厌烦,越看越像个死鱼眼睛。

    哪有王氏那般好,虽说是个寡妇,这名声吧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但她人生的美啊,也很会穿衣打扮,她也有钱有闲去琢磨怎么变美。

    怎么讨男人的喜爱。

    更加之她人品风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张口就来。

    真真是许多男子心目中的可人。

    据说好多未婚的公子哥都追求她,想做她的入幕之宾。

    也是她有眼光,偏偏挑中身无分文,空有满腹才华的自己。

    然后一腔子的真情实意,就扑在了自己身上。

    每每月夜朦胧,红袖添香;月圆之夜,吟诗作赋。

    真是人生之美事。

    想到王氏,宁远才突然有些烦躁。

    不知道怎的了,最近王氏对自己有些许冷淡了。

    虽然衣食住行、笔墨纸砚,俱都如从前一般。

    但态度上,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也不再时不时的给自己零花钱了。

    宁远才皱皱眉,环视这间破厅堂,无处不破旧,无处不简陋。

    再看看这些人,无一人不粗鄙不堪。

    都是这些人拖累自己,自己怎么这般倒霉,投生在这样的人家。

    偏偏一顶孝的大帽子压下来,他又逃离不得。

    前日,王氏突然对自己热情起来。

    使得他莫名有些惶恐。

    他们好些日子没有同房了,他如毛头小伙一般热切。

    也如毛头小伙第一次一样,结果差强人意。

    他有些懊恼,有些羞赧,觉得对不起王氏。

    王氏才三十出头,青春正盛。

    自己却是年近不惑,家里有四个拖油瓶。

    怎么看都不匹配,都是自己高攀了王氏。

    王氏身后那可站着整个琅琊王氏,是百年世家大族。

    那人脉,那资源,人家手指头稍微漏些许出来,就够助力自己青云直上了。

    思及此,宁远才笑了。

    他的笑颜刚展开,下一刻,他看到宁老头那张皱纹纵横的黑脸。

    立刻吓得差点把碗丢出去。

    赶紧低头扒拉饭。

    这黍米粥,真难喝,拉嗓子。

    哪有在州府的那个家里吃的白米饭好吃。

    不吃了,他放下碗,丢下筷子,走出厅堂。

    等他在院子里看了看猪圈里的猪,鸡笼里的鸡后,菜地里的菜。

    最后捂着鼻子回到厅堂的时候,一家人早已吃罢晚食。

    家里人收拾干净,熄灭灯火,俱都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今晚没地方就寝。

    家里只有三间正房,中间的大屋是厅堂,是一家人吃饭和说话,会客也在此地。

    东西厢房,原来东厢房住着宁老头老两口,西厢房住着周氏夫妇。

    而东西两间偏房,东边是两个女儿的房间,西边是两个儿子住在一处。

    后来长子成亲,就把东偏房做了小两口的新房。

    小儿子去住西偏房,而两个女儿,则搬去了西厢房,跟母亲挤挤。

    宁远才和周氏已经和离,和离后,他就没回过家,因此之前并没有这个烦恼。

    可是这次他回来了啊,还是专门回来给大女儿说亲事的。

    他们竟然这样对他,连个住处都不给他找。

    他看看厅堂里只有一张大的吃饭桌子,几根板凳,其余并没有什么可以睡觉的地方。

    他又走出厅堂,看看院子里,倒坐房的位置是猪圈和鸡笼,旁边还有个厨房和放杂物的屋子。

    他哀叹一声,觉得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很陌生。

    是了,他并没有在这座宅子里长大,他是在老宅里长大的,这座宅子建的时候,他已经考中秀才,住在县里了。

    这座宅子是老爷子带着周氏和孩子们,一块石头,一把泥水,一根木头,一点点建起来的。

    他在这里,住的天数,一只手能数的过来。

    他对这里,并没有什么感情。

    他叹口气,走向西偏方,推推门,没推动。

    竟然插门了?

    这小子,自家里头,没有外人,大门栓插得严严实实的,他这是防谁呢。

    宁远才回家后第一次动了气,老人家他惹不起。

    前妻周氏和他没有关系,他没有理由招惹。

    大儿子已经成亲,是要做爹的人了,他自然要给几分薄面。

    女儿们。

    女儿们跟她们的娘一样,尖酸刻薄,嘴不饶人,要不清儿不好嫁呢。

    她克亲克夫的名声,并不是空穴来风。

    泉下有知,周月要是知道他这样想,肯定气的活过来了。

    宁远才在跟房门较劲,不敢惊动其他人,他只轻轻敲着薄薄的屋门,低声唤着炫郎的名字。

    西厢房里,累了一天,又看了半天眉眼官司的周越,还是被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惊醒了。

    看着睡得死狗一般的两个便宜女儿,她突然有点点害怕。

    这个前夫哥,不会来找自己吧。

    虽说二人已经和离,可是即便是自己那一世,很多离异的前夫,都没有意识到离婚是什么意思。

    都还想着随便回前妻家,上前妻的床呢。

    更何论这里是不知名的古代。

    男人的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鬼才知道呢。

    她可不想跟一个陌生男人亲热。

    这么说吧,前世她连爱人都多年没碰过了。

    到了这里,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是人渣。

    她想想都觉得恶心得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