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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炫墨拜师

    他突然就想去找老友了。

    对弈,饮酒,清谈,赏花……

    自己前半生蹉跎岁月,错过了多少好东西,耽误了多少美好时光。

    说走就走,崔老头留下一封信,只带了一个老奴,悄悄来到了离京不远的良仓镇。

    不料到了此地才知道,老友早就因病去了。

    他的家人有的没了,有的搬走了,只留一座空宅,隔几年才有远房亲戚回来祭祖和看看老房子。

    崔老头痛哭一场,寻了老友的墓碑祭奠一番。

    他想了想,索性住进了老友的老宅子。

    打扫出两间屋子住人,其他没有动。

    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住进来,确实不太好。

    有人来赶他走,他去找了村长,还有老友家族的族长。

    他的随从崔大去县里见了县太爷,一番话说下来,他们都同意了。

    请他们保守身份的秘密,崔老头答应给村里的祠堂捐款十贯,捐书一百册,给县衙大门题字做匾。

    就当是房租了,这个价格,住几年客栈都够了。

    书籍珍贵难得,有的书花钱都买不到。

    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崔人杰就住了下来。

    他每日四处游逛,找人下棋,聊天,集市上更是逛吃逛吃,很开心。

    今日这个集所获颇丰,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白条鱼。

    还收了一个好徒弟。

    周越他们不知道崔人杰的身份。

    但是知道对方是一位大咖,现在又是炫墨的老师,肯定要敬着。

    崔人杰没想到来了老友的故乡还能收一个好徒弟。

    好缘法,当浮一大白。

    炫墨拜了师,和老师坐在摊位旁的小杌子上,轻声交谈着。

    很快集市上又上了一波人,不过,可能大家都不怎么吃早食,前半晌的生意还好些。

    而中午大家都吃了饭再来逛集市,后半晌肯买鱼吃的人就少了。

    过了一会儿,崔大拿着一盒子东西走来了。

    炫墨远远见了,忙上去接过盒子,不料那盒子却很沉,差点让他脱手。

    看白发苍苍的崔大轻轻松松提着,还以为不重呢。

    炫墨尴尬一笑,忙使劲儿提住,放到崔人杰旁边的小杌子上。

    崔人杰捻须微笑,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他拉过那盒子,打开来,指着里面的一套笔墨纸砚给炫墨看。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我现下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

    只有这一套,是我珍藏的,一直带在身边,没舍得用,如今总算给它们找个好去处。

    为师希望你,好风凭借力,助你上云霄。”

    周越忙道:“小孩子家家的,用这么好的东西别糟践了。

    您老留着用吧。”

    “无妨,这孩子值得的。是棵好苗子。”

    “那就多谢夫子了。我们下次再来拜访,奉上谢师礼。”

    “多谢老师!”炫墨再次施礼。

    “免礼。你我师徒,无需客气。

    我就住在东边那条街第一个胡同里,第一个大门。

    你的谢师礼,也不用准备的太多,只需一些吃食即可。”

    周越看出来了,这位崔夫子,是个老饕,惯会吃的。

    还需多给他准备一些山间野味尝尝才是。

    集市散了,和崔老头告别,大家往回走。

    快到村里的时候,垣墨突然想起来,村长说的那块旱地山林,就在那边的山里。

    不如趁着今日回家早,带娘去看看那地。

    让其他人先回家做饭,休息。

    周越跟着垣墨爬山去看那块地。

    走了一会儿,才走到一个山坡上,垣墨指着远处一片山林道:

    “娘,这块地就是咱家原来的旱地,叫西书坳的,你醒来后来过这里两次,可还记得?”

    “嗯,记得,旱地里种的是豆子、黍米、花生和红薯等杂粮。”

    “是,旱地只能种这些,靠老天爷吃饭。”

    “那产量有多少?”

    “具体我没算过,咱家就这一块地,每年有黄豆,绿豆,红豆,黑豆大概几十斤。

    芝麻几斤,花生几十斤,都用来榨油。

    红薯几百斤,大部分都吃了,还有喂猪。

    咱家养的猪主要靠着秋冬里红薯,米糠,菜叶上膘呢。”

    这么一大片地,这么多人辛苦劳作一整年,才产出这么一点点东西。

    百姓苦,数农民最苦。

    “娘,那边,那个有水流下来的地方,就是村长说的那块地,想要九两银子卖给咱家的那个。”

    垣墨指着更远处那块山林,努力指给周越看。

    “哦,包括那个地方吗?”

    周越指着一处缓坡道。

    她想起来了,那处缓坡是她受伤醒来地方。

    她记起来好像那处山崖上有一棵人参。

    她虽然不懂怎么看人参的年龄,不知道这个世界人参的价格。

    但在镇里药铺听那小伙计说三七堪比人参,后来又说堪比黄金,想来人参价格应该不低。

    不说这么大一块山地,好好经营,种植养殖业稍微出产一些,每年也有不少进账。

    就单单只那棵人参,买这地也值了。

    “还有,垣哥儿,最远处到哪儿?那处山吗?”

    周越看着最远处有水流的后面那座山问道。

    “不知道,还得问问村长爷爷。娘,你想要那边?

    我听说,那座山是后面是大山深处了,那座大山这边是咱们村的,再往那边,就属于无主地了。

    再往西,就到了山西境内了。”

    “无主地是什么意思?

    对了,咱们这里属于哪儿?”

    “无主地就是不属于哪个村子,是属于朝廷的,那样的地要想买,就得去县里找县太爷买了。

    咱们这里属于河东地界。”

    “哦,河东……

    我看那边有水流下来,兴许那座山上有水源呢。”

    “哦,你说那条水帘啊?

    现在是刚过了夏天,才有水的,到了冬天还会结成冰,不过水就少多了。

    但到了春天和夏初,就没水了。”

    “哦,越旱的时候,它越没水?水去了哪里?”

    “不知道,那边山太高,路也太远。

    山路就是这样,你看着不远,咱们走到水帘那边,需要两个时辰。

    这也是为什么那块地一直卖不出去的原因。

    半天才能走到,走到人就饿了,就该回家了,没法干活。

    比二叔家的蝎子尖还远呢。

    因此虽然那边有水,但大家都嫌弃远,不想买它。”

    “哦,那瀑布,水帘流下来的水,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