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必须保持理智,保持冷静。
“不要怕,我拜托爸爸去了解一下消息,他这段时间在那个城市出差。”
我看到小韵儿的神情缓和了些,就打算这个时候离开打电话。
这件事,还是早些有个定数比较好。
等待,总是最折磨人的。
为了避免一会儿情绪失控,我去了别的房间。
“喂,小染,这么晚了还不睡,什么事啊?”
电话另一头传来爸爸疲惫的笑容,满是宠爱的味道。
我的心理防线瞬间摧毁,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爸,我……有事,拜托您。”
喉头哽咽得胀痛,说的话辨识度很低。
可爸爸还是听出来了。
“怎么了宝贝,谁欺负你了?告诉爸爸,我去找人……”
听得出来,他突然精神起来,话语气势汹汹的。
“不,不是……”
我连忙打断,怕晚一会儿,就会有十几个保镖出现在家门口。
尽管话语断断续续的,我还是把事情表述完整了。
爸爸从始至终都在认真地听,沉默着,听我讲完。
“这样啊,如果还想帮那个女生的话,你现在就需要坚强起来,才能给她力量。”
“她现在一定很害怕,这件事交给我,我和你妈会关注的,你先安抚好她。”
说着,爸爸顿了顿。
“小染,你现在还好吗?”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喉咙很干燥,发不出声音。
“等着,十五分钟,我和你妈就能到家。”
“唉别别别!我,我没事的!”
我慌了,咽了口唾沫,连忙大叫。
如果就连爸爸妈妈都回来了,小韵儿一定会害怕的,并且也会认为这件事不简单。
“真的假的?我很担心你啊小染。”
“真的真的真的!我保证是真的!”
爸爸这才罢休。
挂掉电话后,我擦了擦眼泪,深呼吸。
转身笑着走出卧室。
“小韵儿,我爸爸说他现在有一个会议,明天一早就去了解情况。”
先说这个,把事情拖一拖。
也许明天就能得到消息了。
我努力安抚着她。
突然,她抬手碰了碰我的眼尾处。
小手冰冰凉凉的。
她不会发现我哭过了吧,千万不要啊。
如果就连我也因为这件事哭了,说明我也是无能为力。
对小韵儿的劝说就更加没有信服力了。
我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目前,以防发生什么意外,我还是要劝着小韵儿去睡觉。
“要睡你睡,我不睡!”
她又闹了起来,情绪很激动。
我能理解,这时候,她会变得更加脆弱。
所以,我妥协了。
“你……我渴了,想喝温的牛奶,要甜的。”
她背过身,又突然看向我,提出了要求。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向我提出要求。
心中闪过一抹狂喜,我应下后就离开了客厅。
在放糖的同时,我又想到安眠药,就也放了一些粉末。
很奇怪,小韵儿好像是在故意把我支开的。
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喜欢独处。
但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让她独处的。
百分之九十多的出事率。
心中又开始不安起来。
我只好端着牛奶,快速一些去找她。
果然,到了客厅,我几乎要心痛得昏过去。
白净的小脸上有些模糊的血迹,一条手臂满是伤痕,大大小小,新的旧的。
还有几个正在不断地向外冒着血液。
另一只手握着血流的刀柄,脸上挂着诡秘的笑。
一双眼睛又是空洞无神。
这才是她真正发病时的模样吗。
那么之前,她是否都是躲起来自伤呢。
我曾经看到过墨姐的手臂受伤,她说是小韵儿做的。
我问她疼吗。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看着就好痛,小韵儿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呢。
我放下牛奶,拼了命地扑过去,要拿走她的刀。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乖乖地把刀交给了我。
收好刀,我连忙去取医药箱。
伤口看起来并不小,不尽快处理,是要感染的。
小韵儿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似乎受伤的不是她。
“麻烦。真的不疼。”
她的语气变得不耐烦。
正事要紧,我催促她把牛奶喝掉。
很快,这场闹剧就结束了。
小韵儿向后靠着沙发,渐渐闭上眼睛。
包扎好伤口,我长舒一口气。
抱着她要放在床上。
可我的身体已经被吓得酥软,可能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捶打着自己的胳膊,试图让它有用些。
“你在干嘛?”
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甜嫩音,应该是墨姐。
复杂的情绪交杂着,一种莫名的委屈感涌上心头。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脸颊。
我转身抱着墨姐哭了起来。
“我好想你,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墨姐,我该怎么办?”
她用没有伤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声音也很是柔和。
不停地安慰我。
很快,我的情绪镇静下来。
我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墨姐。
“解释一下,嗯?”
她抬了抬左胳膊,向我示意纱布的包扎。
“是,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她……”
我小心地看着墨姐,垂下去的手不停地摩挲着。
她的眼眸中,似乎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不是你的错,你始终要明白自己的立场与态度。”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我的脑袋,面色温柔到极致。
“不要把问题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小韵儿就是这么病了的。”
说着,她扶我站起身,坐在沙发上,让我讲述发生的事。
和爸爸一样,全过程,她都听得很认真,沉默着。
这样,竟给我一种心安的感觉。
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听完,墨姐看起来面色凝重,应该是也很担心了。
“我相信,叔叔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我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安慰她。
这种事情,对谁的打击都很大的。
“希望如此,但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话语很客观,但她说得声音低沉而压抑。
我看着她,竟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
有时候,我觉得墨姐和小韵儿一样,是性格的一样。
她们都喜欢把事情独自吞下去,自己消化。
无论多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