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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同桌果然厉害

    午饭时间前,3班开展了新学期第一次班会,其中重要一环便是介绍新同学。老黄让余博衍从教室门口进来的瞬间,部分同学没忍住哇出声来,方识晨内心暗暗得意,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得意什么。

    “大家好,我叫余博衍,今年17岁,以后遇见特别具有挑战性的数学题可以找我一起探讨。” 余博衍音色平稳,简单从容地自我介绍了一番。

    教室安静了几秒,感受到余博衍不愿再说,台下中排座位的方识晨面容带笑,第一个拍手鼓掌,余博衍循着声音看向他,他便鼓得更欢了。余博衍不知怎得,忽然想到自己幼时看的 《猫和老鼠》 动画里逃出马戏团的小海豹,没忍住抿嘴一笑。

    这一微笑竟使方识晨呆住了……他想,自己真是遇见神人了!

    余博衍超脱、成熟冷静的气质配上利索的发型以及精神帅气的面容,这让作为“同龄人”的他内心受到了冲击。

    他崇拜余博衍!

    方识晨的掌声响亮清脆,惹得陆源和靠近教室门口前排的周俊柏忍不住看向他。他们对方识晨高涨的情绪不免疑惑。

    很快,方识晨的热烈仿佛带动了其他人,同学们都纷纷高兴地鼓起手掌,即便他们对这个新同学过于简单的介绍还没有反应过来。

    老黄随后简单发言两句便让余博衍回到座位,于是,余博衍在同学们探究的、方识晨炙热的目光中走下讲台,方识晨认为余博衍是走向自己的,却还是挥手指着旁边的座位展示自己的期待。待余博衍坐下后方识晨仿佛石头落地般放松笑了。

    班会结束后到了午饭和休息时间,方识晨正想主动邀请余博衍和他们一起吃饭,却被陆源挽住脖子扯了过去。

    陆源对着方识晨远离余博衍那边的耳朵轻声道:“好你个方宝宝,刚才我还安慰你失去‘初恋’,这才多久就‘移情别恋’了?”

    方识晨心里生气陆源竟然在班级里喊他小名,还没来得及发作,余光瞅着两个女生走向余博衍,笑着自我介绍并邀请余博衍一起吃饭,方识晨心里着急,便想挣脱陆源的手臂。挣扎中他听见余博衍出口拒绝了她们,不禁心里暗自窃喜。

    两个女生走后,方识晨望向余博衍高兴道:“余博衍,待会儿我们一起吃饭吧!”他一手拉着陆源,一手指着走向他的周俊柏,说:“这是陆源,他是周俊柏,周俊柏是班长,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他。”

    余博衍短暂看向他们后收回了目光,不顾方识晨的期待冷淡回了一句“不用”,接着起身径直离开教室。

    刚刚还在窃喜的方识晨也遭到了拒绝……

    余博衍起身后无意间看见他耷拉了嘴角,忍不住联想,如果方识晨有尾巴的话,应该也会耷拉下去。

    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个想法从脑海删除了。

    “靠!够拽啊。”陆源嗤道:“长得帅了不起啊!”

    周俊柏是不允许陆源在方识晨面前讲脏话的,此刻却忘记提醒陆源,因为他注意到余博衍好像比自己高一点,他还注意到方识晨瞬间垮下的嘴角。

    “就是了不起啊……”方识晨失落几秒后回怼,甩开陆源再次勾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对着周俊柏,说:“周俊柏,我以后听你的,好好吃饭,少吃零食,你说我能长他那样吗?”

    周俊柏微微蹙眉,“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少吃零食。不过你不用长成他那样,你自己也很好,就是瘦了点,矮了点。”

    方识晨听完大哼一声,打闹着和他们一起去吃饭了。

    午休时间过去后,大家都回到了教室。方识晨努力和余博衍找话题,对方却没有搭理他。

    他感觉自己有些受挫,于是回正坐好,用手支着脑袋闷闷不乐。

    陆源在后排察觉余博衍对方识晨的冷淡后,看向余博衍的眼神越发不满,心里也开始盘算什么。

    下午四点半,校体育中心有活动,好几个班级聚集在篮球场上。

    一中在为国庆节后的市中学生篮球比赛挑选新球员和预备队员。

    方识晨他们高一就不少和校队一起打篮球,队长王钟选中周俊柏和陆源,然后笑着婉拒了方识晨。

    方识晨有点不乐意,但想着这是在准备比赛,清楚自身斤两的他很快接受了。

    很快,方识晨突然想到他的新同桌,正想说些什么,王钟也发现人群后方的余博衍,并走过去和人打招呼。

    方识晨目光跟随王钟的步伐,确认目标是余博衍后立刻跟了上去。

    他心里其实还在不高兴余博衍不搭理他,不过,他就像了解余博衍擅长打篮球似的、暗自期待对方加入校队,甚至在心里嘀咕:“哼,你和周俊柏他们熟悉了,不还得和我熟悉?”

    “我知道你,余博衍,之前在刘老师大课见过,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打球?”刘老师是一中体育部老师,曾在世界级大赛拿过田径冠军。一中每个班级人数都不多,每天都有体育课,所以经常会有几个班一起上课的情况。

    余博衍看向和他差不多高的王钟,又看向仿佛无处不在的“小海豹”方识晨,虽然不感兴趣,却也没有回绝。

    余博衍答应后,余光瞥见方识晨在一旁偷笑。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又觉得方识晨像自己童年时期养的一只金毛……心里隐约涌上复杂的情绪。

    因为他想起那只金毛才八个月大就被自己父亲丢掉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养过小动物……

    篮球场上。王钟组织好两队人马做好热身运动后,红队和蓝队开始了友谊赛。余博衍和周俊柏属红队,陆源分到了蓝队。双方激烈交战着。中场休息,陆源跑向方识晨的方向,一边喝水一边假装痛斥方识晨:“方宝宝,你知不知道柏哥和余博衍进球时你鼓掌有多欢吗?怎么偏心眼,看不见我也进球了?”

    方识晨指向另一边:“闻欣她们不是在给你加油吗?她一句不顶我十句?” 闻欣是陆源的暧昧对象,两人互有好感。陆源听方识晨如此说,想用手臂去围他脖子,可想着自己一身汗又放下了,只得咬牙切齿怼他。

    不一会儿,方识晨见周俊柏和余博衍也过来了,他警告陆源:“让别人知道我的小名我以后都不和你打游戏了!”

    方识晨方才认真想了想,余博衍不爱搭理他可能是他和余博衍相对比,自己太过幼稚,余博衍指不定拿他当小孩,他不要,他要和余博衍做兄弟!所以他也不要余博衍知道他的小名从而更加不接受他。

    方识晨主动将水递给余博衍和周俊柏,余博衍接过并自然地道了声“谢谢”。

    方识晨瞬间觉得所有因为余博衍不搭理他的郁闷通通烟消云散了,爽朗回到:“不客气,新同桌。你好厉害啊。”

    余博衍没有回他。倒是周俊柏看着方识晨一边喝水、一边若有所思。

    体育课结束就放学了,同学们自行安排自习或者回家。

    方识晨得到一句余博衍的“谢谢”后就再没有机会和对方交流了。他有点不高兴,甚至忘记上午去周俊柏家打游戏的约定,经陆源提醒,他才恍然大悟般提着书包和他们一起离开。

    三个人走到校门口正聊着天,方识晨突然看见外面路边上,余博衍正要驾着一辆黑色、低调又不失酷炫的摩托车离开,他不禁微微走神。

    “宁致那小子明天才来,他不来我今天不会又倒数吧?大宝儿,今天你可得手下留情。” 陆源挂在方识晨肩上的手晃了晃,方识晨回过神来:“各凭本事,谢谢……对了,你们说我新同桌怎么那么酷啊,又高又帅,打球也厉害!”

    周俊柏听后心里明显不悦,放慢了脚步,面上却在努力控制表情,最终,还是没忍住眼神不快。他站在他们斜后方盯着着方识晨的后脑勺,开始心不在焉。

    陆源非常不认可方识晨的话:“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高点?打篮球我和柏哥也不输他吧?大宝儿你可不能喜新厌旧!”

    方识晨忍不住对陆源翻白眼,然后他顺势又爬到陆源的身上拧对方的脑袋。

    周俊柏看着他俩斗嘴打闹依旧沉默不语,心里五味杂陈,思绪也已飘远。他想起初三寒假时,他对方识晨说他可能会去北方姥姥那边读高中,方识晨哭着闹着不答应,说他是他最好的朋友……

    周俊柏深知方识晨天真善良,需要人保护和照顾,他乐在其中,从小学、从他们七八岁起便是亲密伙伴,他认为会一直保持这样到无限的以后。

    渐渐的,周俊柏发现他不再用对朋友的喜欢去喜欢着方识晨,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可能是11岁时被父亲揍了躲在温室里哭,方识晨找到他给他擦眼泪;可能是小学毕业,方识晨缠着他信誓旦旦要和他上同一个中学;可能是初一班级春游,方识晨崴脚后乖乖让他背着回家;可能是初二的某一天,方识晨在他家打游戏,玩着玩着慢慢枕在他的肩上恬睡;可能是初三暑假,他们去海边旅游,方识晨在霞光中笑着大喊他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几个月前,方识晨和夏溪道别后倚在他肩上哭泣……

    周俊柏享受着方识晨的依赖,享受着方识晨最好朋友的位置,他曾经几次偷走塞在方识晨课桌里的情书,却在方识晨羡慕他收到女生告白时笑而不语。

    他会刻意保持优秀强大、像哥哥一样保护爱护方识晨……

    他在等待时机成熟。如今却发现方识晨对余博衍莫名的崇拜。

    他只能暂时庆幸余博衍性格高冷孤僻,可他内心无法做到不担心,据他观察,方识晨从早上起就总是控制不住望向余博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