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博衍有一种错觉——他和方识晨已成为真正的夫夫。
直到一月下旬放寒假，他会每日给方识晨做早餐、午餐和晚餐，偶尔出去尝尝正宗首都菜。
方识晨有课时，他会送人去学校，然后在自习室等待下课，无课就手牵手一起逛展、去博物馆或城市图书馆，周末便是无节制亲热。
他们完全过上幸福的二人生活。
一月下旬期末考结束，方识晨除了英语，其他皆接近满分。
余博衍带他去新开的一家米其林餐厅约会庆祝，现场演奏着钢琴与提琴合奏，他很快沉入其中，神情陶醉、心里也疯狂冒粉红泡泡。
“老公，这里太棒了！”周围无人，他声音无意识又甜又软。
余博衍心尖被羽毛挠过般痒痒的，“小骚货，别在这儿撩老公。”
听着这话他脸颊飞速灼热，自从生活没羞没臊后，他们说话也开始没有尺度。
“都说了不要这样喊，不好听！”
余博衍喜欢看他脸红，“前几天在床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好了，打住！”他害臊不想提及，立刻转移话题：“对了衍哥，你下个月十几号就要开学，你不回荣城吗？”
余博衍愣怔一瞬，随即认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不回去，我在这边陪你，等你回荣城我直接飞R国。反正春节前我就会走，不太想见他们。”
方识晨已报名大学生建筑设计大赛，所以会在学院待至二月中旬。他很高兴恋人能陪他，但是并不希望对方只有他。
“你小姨呢？你不是说她挺好的吗？”
余博衍不甚在意：“她是一个很强的女人，但她在意的东西我看不上，我和她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似懂非懂：“好吧……不过好快啊，还有不到二十天，你又要飞走了。”
“现在知道老公在身边有多好了吧！”余博衍嗔怪：“某人千方百计要把老公送出去，是不是偷偷后悔了？”
方识晨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不后悔，而且我们每天都视频，放假了还可以黏在一起。只要你能去理想大学，我永远不会后悔。”
余博衍有些无奈：“哼！小没良心的。”
“嘿嘿……”他讨好笑笑，眼里全是爱慕。
虽然最初十分痛苦、煎熬，但是即使异国，他们依然爱着对方，所以他什么都不怕。只要等待毕业，他和余博衍便可以永不分离。
寒假第二天早上五点，方识晨拉着余博衍前往首都广场。
寒风料峭、冰霜夹着细雪，旗帜缓缓上升、与风共舞，天空随之出现一缕曙光。
他紧紧握住恋人的手，抬头瞻仰，和上次心情不太一样，这次更多是震撼和满足……
人群散去，他们漫步在广场大街，尽管方识晨被余博衍用围巾、帽子紧紧裹住，但他依旧不嫌热、紧紧贴着身旁高大健硕之人。
“衍哥，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来看升旗。”
余博衍几乎知道他日常所有动向，心里没有惊讶，面上却故作好奇：“之前没有来过吗？”
“没有。”他乖乖摇头，“国庆节原本想过来，可人实在太多。最主要的是，我之前偷偷决定，一定要和你一起来！”
余博衍心满意足：“为什么？”
“你明知故问！”他忍不住撒娇，脑袋拱来拱去，“当然是想和你一起做有意义的事，不止这个，以后每件意义重大的事都想和你一起。”
“嗯，我也是！”
余博衍感受一股热气在胸腔里波动，下意识紧了紧十指交握的手。
看着凌晨还未明了的天色，他和恋人在寒风中互相依偎，这是他能想象最美好的生活。
春节来临前，首都气温一降再降。两人整日黏在一起，丝毫未察觉深冬最后的凛冽席卷而来。
出国前，余博衍每日陪着方识晨做建筑结构设计作业。
“衍哥，这次设计大赛初选作业，你猜猜我做的什么？”
他目不转睛看着身旁人一脸得意，没有猜测心思，只想扑上去咬人嘴唇，且没有多想便付诸行动。
“别闹！”方识晨一把推开他，“我说正经的。学院让我们先交一份作业，过了之后才能成团参加比赛，我超级认真和期待的好吗！”
余博衍听得认真、看着图已经猜到，不过还是想听他说，于是故意摇头装作不知。
果然方识晨神情雀跃起来，拉着他开始讲解：“就知道你猜不到！这是我设计的‘博识小苑’、我们的家，不过在原来的基础上有大大改进。之前去参观宫殿建筑、还有传统四合院，我将我们家的结构做了整改，我很喜欢现代简约和中式结合。”
看着眼前人认真自信、神采奕奕的模样，余博衍似懂非懂却瞬间沉浸于这段讲解，他喜欢“我们的家”这个词。
方识晨将图纸翻来覆去，每一个角落都细细解说……
“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讲完后他询问对方意见。
不知听了多久，余博衍丝毫没有感到困意或无聊，而是由衷赞赏：“非常棒！这样高端、富含文化意义的住宅，我个人非常非常喜欢。”
说完他赶紧递过一杯水：“方老师，辛苦了，喝水！”
方识晨确实感到口干舌燥，接过水大喝两口后认真总结：“这个作业最晚截止到四月呢，我这还只是一个概念模型图。我还挺喜欢‘五行’概念，所以应该会继续改。”
余博衍点头认可，看看时间竟已临近傍晚，自然上前啃一口他的脸蛋，说：“方老师要注意劳逸结合，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老公先去做饭。”
方识晨动动脖子，确实有些僵硬，随即拉住作势起身的人：“别做了，我们点外卖吧，老公和我坐了一下午，也很辛苦。”
余博衍眼神变得晦涩，坚定认为这人有意撩拨，于是猛地将人面对面抱起：“小骚货！”说着竟一巴掌拍向他的臀部。
“啪！”
方识晨吓了一跳，好在只是声音响亮并没有疼痛。他脸迅速涨红：“你怎么又说这个词？你答应好只能在那时候说……”
余博衍抱紧他朝卧室走去，时不时拍他屁股，“小骚货，故意撩拨老公，老公满足你。”
“……”
很快方识晨被摔在厚实床铺上，他害臊想反驳，话还未出口却被用力堵住唇舌。
“呜——”
他心里不服气这人总是冤枉他，可动作还是极力配合、避免吃苦。
余博衍越来越兴奋，不多时，卧室里一片春光旖旎，满足的粗喘和压抑的闷哼不断响起，还时不时交错几声“老公”、“小骚货”增添情趣……
“不要了，老公，唔——”
夜幕降临，方识晨实在受不了，不停哭喊着求饶，余博衍才肯放过他。
清理一番后，某人终于神清气爽、心满意足，哼着小曲儿转去厨房忙碌，而方识晨则心安理得享受他的伺候……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时间很快临近二月下旬。
他们尽情厮混完最后几日，现下不得不分别。
余博衍坚持要送方识晨先走，所以两人一个是上午的航班，一个是晚上的航班。
候机大厅，方识晨紧紧抱住恋人，眼眶不自觉发红并撒娇卖乖。
“老公，舍不得分开。”
这人抬起他的脸，轻轻为他拭泪：“我也舍不得，听话，乖，不哭了……待会儿到达李叔来接你是吗？”
“嗯。”他噘着嘴闷闷不乐，“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今年春节不能一起过了。虽然之前也是抱着手机跟你一起过，但终究还是不一样……”
余博衍也舍不得，温柔哄着：“老公视频陪你守岁，在家好好陪爷爷，不准乱跑，也不准和无关人员见面，知道吗？”
“嗯，我会听话。”方识晨乖乖将脑袋靠在他肩上，说：“我早就特别听话了……回家我会想你的。”
余博衍抱着他，很快想起什么似的，说：“马上过节，不要和叔叔争执，知道吗？他骂我你也得忍着，将来我会证明给他看。如果他骂你或者打你，你就躲进房间，尽量不起冲突最好。”
听着劝慰，方识晨忍不住发愁：自从国庆节后，他和父亲都变得无话可说，他想过缓和，可是父亲一开口只要求他们分手，其他什么也不愿说。
他没有和余博衍讲过那次医院的争吵，这对他们来说都过于残酷。他想独自一步一步说服父亲，那些不应该由无辜的余博衍来承受。
想了一会儿，他点点头：“你放心，我爸爸那儿我一定会好好说的。”
“嗯……”
温存一阵，广播如约响起登机提示音。
“老公，我先走了。”
“嗯，快去吧，到了给我发信息。”
“好……”
他们做完最后的道别，方识晨擦掉眼角泪水，背着包独自进入登机口。
他依依不舍、时不时回望远处的恋人，直至彻底看不见……他终究无法控制，眼泪汹涌决堤……
登机口人来人往，余博衍只感到怀抱无比空虚，热闹喧嚣也随着恋人远去。
方识晨已经消失很久，他却站在原地心碎不已。
原来上次恋人望着他离去是那样痛苦，痛得他连呼吸都不能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