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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六十六 三人一张床

    温言两辈子都没这么哭过,比哭比可怜,她都是落败的。

    四娘哭过后就扑倒在老夫人的脚下,凄凄哀哀,“祖母,我去衙门里将阿娘换回来,自从生了七郎后,阿娘身子就不好了,天气不好就腰疼,万不可在那等地方过夜啊。”

    “祖母、您求求五叔,都是一家人,不能这么狠毒,五叔和阿爹是亲兄弟,不能这么坑害阿爹啊。”

    四娘哭得抬不起头,老夫人心疼极了,一把将她捞起来,转头指着温言:“你这孽障,揪着不放,闹到衙门里去了,枉费我平日里待你好,怜你爱你,你就要闹得全家不宁。这么小,心思就很歹毒,和你娘一样,当真不是个东西。”

    温言听了这么一席话,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重活一世,连四娘都比不过去。

    她懒散地笑了,道:“祖母,二伯母栽赃我阿娘,磕个头就揭过去了,我们去衙门里告,就是心肠歹毒。都说国有过法家有家规,家中没有规矩,那就只能依靠国法了。”

    “您轻轻揭过去了,那就看看国法怎么评断。若是没错,我们就算往衙门里使钱也没有用。若真是违背律法,你们不管,自然有人管的。”

    少女站在屋内,一身绮罗裙裳,小脸粉妍,五官精致,不卑不亢。

    老夫人听得眼皮发跳,“当真是你去告的。”

    “祖母,四姐姐说什么,您就听什么,我今日可没出门,陪着十三郎玩啊。四姐姐哭一通,你就被蒙住眼睛了,孙女可什么都没有做啊,可真是冤枉。阿娘让我来看一看,看来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那孙女儿就先走了。”

    尾音拖得长长的,似乎是戏谑,似乎是调侃。

    老夫人一口气被噎住了,四娘用帕子擦擦眼泪,哭道:“不是你们五房,还有谁?”

    温言故作怜悯:“为何去找告状的,该问问是二房做了什么,把柄留在旁人手中。若没有把柄,怎么会有今日的事情。”

    “阿娘做错了,都已罚过了……”

    “罚了什么?”温言反问四娘,“四姐姐,罚了什么?若真罚了,怎么会有人不服气去告状呢。”

    “我……”四娘慌了一瞬,下意识朝老夫人处挤去,咬咬牙,眼泪流了下来,“可就算没有罚,也不能告去衙门里。”

    温言不理会她,定定地看望着老夫人:“祖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二房有今日的祸事,也是您纵容之故。您不忍心管,酿成大错,自然就有人代替您管了。您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眼下该做的是让管事们带着钱去疏通,不管如何,先将二伯母带回来,她是女子,入了牢,于你名声不好。”

    老夫人豁然一惊,忙起身对外喊话:“来人、来人、让三爷四爷过来、快去。”

    “祖母,三伯父四伯父要来,孙女便先回去了。”

    温言退出二房,老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小小年岁,沉稳有余,再看自己寄予厚望的四娘,遇事哭哭啼啼,什么都指望不上。

    ****

    温言回屋后,银叶捧了一碗鸡汤面,鸡丝飘在碗面上,香味扑鼻。

    她拿起筷子,狠狠咬了大口,细嚼慢咽地吞下一大口,而后舒服地叹了口气。

    一口面刚吞下,六娘九娘提着灯笼冲了进来。

    温言见状,低头抓紧吃面,一口接着一口,吃饱了再说。

    六娘带了一包点心,直接拿出来放在桌上,九娘抓了一袋干果,丢在点心旁。

    不等主人家家发话,伺候的婢女就被赶了出去。

    六娘迫不及待地问:“好十一,二房是怎么回事,我阿爹去见老夫人了。你从二房出来的吗?”

    “我阿爹也被喊去了,听说二房是人仰马翻,衙门里将她们带走了,是犯了什么事吗?架势可不小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温言喝了一口鸡汤,胃里舒服多了。

    她将汤碗放下,舒坦道:“二爷被抓去衙门了,老夫人说是五房告状,说二夫人栽赃欺骗,具体怎么回事就不知道了。其实不是我们做的。”

    “家里的事情怎么闹去衙门里,也不对啊,这桩事情闹去衙门里,也不算案子啊。”

    六娘没想明白,明明是家事,衙门里怎么会掺和。

    温言给她解释:“裴府找余记做生意,余记故意提高价格,随后去找二伯母,报了低价格,说五房吃回扣。这是什么,这就是欺诈。先告余记,余记揭露二夫人,她们就合谋,懂吗?”

    开头就告二房,那就是家事了。先告余记,那就是生意上的事情,余记做局欺骗,有违诚信,衙门里是要管的。

    且有余记东家的供词在,衙门几乎可以定案,都不用费脑子的。

    老夫人不管二房的小动作,但衙门里是要管余记的。

    九娘听得吃惊,狠狠咬了一口点心,叹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是谁告的呢。”

    温言没吭声了。

    六娘笑出了声,“这回,二房算是撞到硬骨头了,不管是谁告的,我们也算看了一场戏,毕竟谁都没有这等住牢房的殊荣,对吗?”

    九娘深深点头,“说得也是,你说这回,宋大人抓了二伯父二伯母,那两家的亲事怎么办?”

    六娘被提醒了,手中的干果也不吃了,盯着小妹妹稚嫩的脸颊,欢喜道:“准是泡汤了,宋家看到二房这么算计自己的妯娌,怎么敢娶她家的女儿。”

    九娘沾满点心碎屑的嘴角浮现一点笑意,“这回该哭的是四姐姐。”

    温言懒散地打了哈欠,不好意思道:“时辰不早,都散了吧。我也累了,咱们明日再说。”

    “十一,我今晚不走了,我与阿娘说过了,今夜同你睡。”

    九娘心情很好,帕子擦擦嘴角,面上挂着对温言的讨好。

    温言知晓她的不易,不忍心拒绝,小小的叹了口气,“那你留下,我们一起睡。”

    见两人亲密,六娘心里泛酸,揪着帕子说:“我也想留下,我们仨儿晚上好说话。”

    温言登时瞪大了眼睛,三人一张床?

    你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