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项思霓后退一步，离女人远了些。
如果这是顾明赫有意安排的呢？
他早上说的，晚上看诚意，果然刚到别墅就看到了。
究竟是自己来早了，还是按照他的时间来说，自己来的太巧了？
早上他只跟自己说对方诚意不够，可眼下的局面，自己也无法判断是否够了。
标准线在哪，她一无所知。
干脆装傻收下全部？
屋内的所有他也完全能给自己买的起，要是真的照单全收，只怕他会因为自己的先斩后奏而生气。
若是坏了他的事……
思及此，她突然笑出声来，自己能坏他什么事？
几声笑原本没什么特殊含义，落在女人眼里，倒是充满了疑惑。
“嫂子不喜欢？还是不够？”
“不不，”项思霓摆摆手，“我只是没什么眼光。”
她转身出去往餐厅走，十几米的路程，因为后面跟着个人，走的快了许多。
任何人都别想把问题抛给自己，是谁的，谁决定去吧！
晚饭还没好，项思霓坐在餐桌边，俯下身，下巴搁在叠放的双手之上。
“吴妈～晚上吃啥？”
“涮羊肉，厨房这会儿呀，正片肉呢！”
吴妈端着餐盘，将配菜一道道摆放整齐，语气亲切，笑容可掬。
见她没有提身后的女人，吴妈有眼色的继续忙碌，没有多嘴询问。
项思霓本还在犹豫怎么跟吴妈解释，这下正好。
感觉能从吴妈身上学到很多。
换言之，她能从任何人身上学到她所需要的东西。
“先吃饭吧。”项思霓跟身后的女人客气道，“哥哥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叫林静。”女人拉过项思霓身旁的椅子，自在的坐好。
“我二叔是你们系的老师，或许你认识林主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父亲是政府官员，二叔也是官，实属正常。
桌上的盘子渐渐满了，铜锅在中间冒着热气，吴妈打开天花板的排风，防止二氧化碳在屋内弥漫而导致中毒。
顾煦然也回来了，与项思霓说笑，顺便等着三哥回来共进晚餐。
“这么久了，怎么一直都没见你……”
项思霓把那句“五哥”咽了回去，有外人在，她突然觉得是不是不能聊太多他的家事。
顾煦然知道她的意思，顺着她最后那个字说道：“这不就见到我啦？”
“见你也不容易！”顾明赫走过来，一手放在顾煦然肩膀，“今天多吃点，内蒙的羊，中午刚到的。”
明明他两人都在总公司，晚上也住在一栋里，项思霓一听就觉得假，但还是点头笑了笑。
他刚来，就能猜到三人的对话内容顺利接上顾煦然的话。
吴妈端着调好的麻酱摆在几人面前，项思霓用筷子沾了一点尝尝味道，里头应该是香油耗油之类的都放过了。
味道刚刚好。
羊肉片的很薄，熟起来也很快。
一点膻味都没有，肉质也是鲜嫩可口到不行，再配上着按比例精心调配的蘸料，在寒冷的冬天再合适不过了。
项思霓自顾自的吃着，桌上转圈的配菜一口没动。
她无心听他们的场面话。
她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顿饭吃的一点情报都没有，顾煦然明显是知道这个女人有事。
但他不问。
林静也不说。
顾明赫也是一副安心吃涮羊肉的姿态。
“我吃好啦，拜拜。”
项思霓擦了擦嘴角，冲顾明赫道别，起身走到他身边，俯下去吻了吻他的侧脸。
“去练琴吗？”顾明赫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筷子稳稳的在筷架上半躺着，他两根手指轻轻在桌面敲了两下。
“我也想听，行吗？”顾煦然也放下筷子，冲着项思霓笑问。
“当然行，走～”
二人边走边说笑，彼此都知道顾明赫有话不想当着他俩的面说。
她还不想听呢！
还好没收下堆成山一样的包包……
楼下。
顾明赫坐在椅子向后靠去，换下西装搭在一旁，问道，“羊肉怎么样？”
“哥，那事您不松口，再好的羊肉，我也吃不出味儿来……”林静站起来为他倒茶，腰弯的很低。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在她谄媚的脸上端详，玩笑道：“我不是当家的，松不松口，又有什么所谓？”
……
项思霓练着期末要登台的作业，顾煦然窝在沙发里，手机放的远远的。
本想跟刘斯聊聊天，可又怕自己拿起手机捣鼓会让项思霓有所误会。
既然说是来听，就好好听听吧。
吴妈上来送餐后水果，鞠躬说道请项小姐到一楼会客厅议事。
顾煦然起身，“你忙，我上楼咯！”
猜到肯定和那女人有关，项思霓合上琴盖。
慢吞吞的叉起水果往嘴里送，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实在不想参和他工作上的事。
可吴妈显然没有独自离开的意思，项思霓明白，这是等自己呢。
吴妈定是授了他的意，要带自己一起下去。
再次出现在一楼会客厅，灯光已经调亮了不少，东西还似刚才看过那般。
摆放整齐。
没人动过？他呢没看？
项思霓心里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走到他身旁，“干嘛？”
他揽着她的肩膀坐在沙发上，眼睛在周围的礼盒扫了圈，“你给拿个主意。”
“什么事？我怎么能随便出主意？”
坐在沙发上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林静看的很清楚。
没有明确的接受，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这就是送的程度不够。
拿出手机计算了下，如果再多送，又担心回头拿到手的钱，抵不上送礼的钱……
纠结不止，抬头一看，顾明赫已经把文件放在项思霓手里。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看的，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能不能看懂。
林静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汗。
“做不做？”顾明赫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项思霓合上文件，毫不避讳的直视他的目光。
见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心想：这是你让我做决定的哦，回头可不能怪我。
“做。”
听到这个字，林静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眼睛放松的闭了两秒。
缓缓睁开，林静表情终于恢复正常，“哥，我不叫您三哥，是因为，在我心里，您才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