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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秋站在一旁,淡淡道:“想必挖出来放在殿里的桌上,也会亮堂不少。”

    听到卫皇后的话,李云实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她连忙往地上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嫔妾的这双眼睛挖下来就不美了,娘娘要是想看的话,嫔妾便日日来陪娘娘。”

    这也是变相的效忠。

    卫皇后轻笑一声,转身坐回阴凉处的贵妃椅上,椅子旁还放着冰块,一旁的兰秋正轻轻扇风。

    李云实大气不敢出的跪在那里,已然汗流浃背,自出生到现在,她哪受过这种苦,只是她连抬手擦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被日头这么晒着。

    烈日当空,又过了一刻钟,李云实只觉得自己身上被晒的滚烫滚烫的,一时头晕目眩,口渴至极。

    最终还是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哀求道:“娘娘......”

    卫皇后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兰秋,这日头足晒得慌,将李良人扶起来吧,别中暑了。”

    刚刚挖她眼珠子这样的话就是从兰秋口里说出来的,李云实瞧见兰秋面无表情,往自己这走来,吓得整个人都往后缩,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声音道。

    “多谢娘娘......”

    卫皇后坐在那里,轻摇罗扇,道:“听闻你是李太医的妹妹?”

    “是。”李云实打起十二分精神,扯着干哑的嗓子回道。

    她原本以为凭着陛下的宠爱就能在这后宫生存下去,只是她高估了陛下,这后宫之中,终还是皇后做主的,早在她被唤来皇后这,就命贴身宫人去找陛下了。

    如今几个时辰过去,陛下也没有来,可见陛下并不是真心宠爱她的,或者说,只是拿她当小猫小狗一样宠幸。

    卫皇后招了招手,一旁的宫人就将茶奉到她的面前。

    一向注重礼仪和行为举止的李云实拿过茶杯急忙饮下。

    只听见轻笑一声,卫皇后温柔地望着她,道:“别急,还有呢。”

    李云实听见她的笑声,顿时头皮发麻,在未曾进宫时,坊间传言一直都说卫皇后贤良淑德,只有真正与她对上,才知晓她的可怕之处。

    “本宫也没别的事,只是本宫最近有一点小小的烦恼,需要李太医。”

    兰秋从身上掏出一瓶药,塞进李云实怀里。

    “你只需把这个给李太医,要他下在那兰承徽的吃食里就行,倘若这件事做的让娘娘不满意了......”

    卫皇后大可直接杀了那兰承徽,只是她如此做的话,一则太子会怨恨于他她,二则兰承徽才刚在朝贡日上大放异彩,陛下也会过问。

    要想杀他,只能找个替罪羔羊,思来想去,就想到了李蛮姜,一个小小五品太医,她还手握着她是女子的软肋,不怕她不从。

    “嫔妾一定不辱使命。”

    兰秋话还没说完,李云实接过药瓶立马效忠。

    卫皇后脸上笑意甚浓,还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下,又牵起她的手,戴入她的腕间,轻柔道:“这也是本宫给你的机会,李良人也是个聪明人,相比也知晓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的,是吗?”

    李云实哪有选择的权利,她只要一日在后宫,就一日不能自由,卫皇后想要杀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立马跪下磕头谢恩。

    “多谢娘娘赏赐,嫔妾日后定当对娘娘一心一意。”

    卫皇后招招手,李云实如释重负,将药瓶放进袖中就忙慌地离开长秋宫。

    刚走到御花园,就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她颤颤巍巍地想要起身,眼下就落下一道阴影。

    “阿云?”

    一道清润带着些迟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是许久未见的谢三郎君谢若韫,他低垂着头站在她面前,午间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衬的他神色温柔多情。

    谢若韫原本是来宫中找谢八子的,因为公主即将和亲,他们谢家便派他来送一些好玩的玩意,让公主开心开心,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李云实。

    李云实在见到他时,心情极为复杂,她之前为了进宫便让侍女去与他说了,也让侍女将玉佩还给他,他并未接过玉佩,让侍女将玉佩给她。

    此时再遇见他,心头却陡然冒出点想法来。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道:“是谢郎君啊!我没事......这里人多眼杂,为了不影响谢郎君你的名声,还是别管我了。”

    说着她就想从地上起来,只是力道不足,刚起身转眼又要跌倒。

    望着她周身也并无一人伺候,身体柔弱成这般还要为他名声着想,连忙伸手扶住她。

    “没事,这附近并无其他人。”

    李云实被他扶稳后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娇滴滴地咬着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微微垂腰道:“多谢谢郎君相救,只是我还有事,就不与谢郎君在此逗留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她又回过头,颇为眷恋地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而后转身离开。

    谢若韫低头瞧了一眼那只触碰过她的手,有些怅然若失。

    李云实一回到春熙殿,就开始翻墙倒柜寻起来,待发现谢若韫送她的玉佩还在时,不由得松了口气,好在她进宫时把所有值钱的都带来了。

    她捏着玉佩,抬起手来细细赏玩,这玉佩价值不菲,瞧刚刚的模样,那谢郎君对她似乎还有情谊,倒是可以利用几分。

    “良人?”

    桃儿从外面推门而入。

    李云实眼疾手快将玉佩藏在袖中,冷冷地瞧着她:“下次没有我的允许,擅自进殿,就罚你月例。”

    “是,奴婢也是着急良人,良人可还好?”

    “哼。”李云实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桃儿连忙上前跪坐在一旁,给她捶腿。

    李云实伸出手臂,对着窗外透过的日光欣赏着手腕上的血玉镯,问道:“你可见到陛下?”

    桃儿摇摇头,不忿道:“陛下在谢八子那,奴婢去时被八子宫里的人拦下,只说会进去禀告,之后便出来告诉奴婢,陛下还有要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