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医院时邻居阿姨蹲在抢救室门口不停地抹眼泪，见了苏浅更是愧疚地直捶胸口。
苏浅工作以后便拜托相处了十几年的邻居阿姨照看奶奶，邻居阿姨看着一老一小也是心疼，照顾得格外尽心尽力。
苏浅扶起邻居阿姨：“阿姨，奶奶最近情况一直很稳定怎么会突然犯病？”
“是我没看好老太太，我就不该让她跟你那个不懂事的叔叔独处。”
“苏明辉回来了？”
苏浅看了眼亮起的抢救灯，又扫了眼空荡荡的等候区。
“回来了，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逼着老太太签字，老太太不肯他就砸东西，老太太被他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就晕了过去。”
邻居阿姨抹了把眼泪从包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苏浅：“就这个。”
阿姨不识字，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苏浅一看封面上“房屋出售委托书”几个字便知道苏明辉在打什么主意了。
她将文件撕碎丢进垃圾桶：“苏明辉去哪里了？”
“说饿了，去买点吃的晚点回来。”
苏浅掏出手机刚要给苏明辉打电话，他倒是满身酒气地出现了。
“浅浅，几年没见身材更好了。”苏明辉拎着酒瓶子凶神恶煞地一屁股坐到邻居阿姨身旁，吓得邻居阿姨浑身一哆嗦。
苏浅冷冷地看着苏明辉：“你居然还没死。”
“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你亲叔叔，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眼看着啤酒见了底，苏明辉仰着头伸出舌头去接瓶口残存的几滴酒。
苏浅双手握拳努力抑制冲上去手撕了苏明辉的冲动，朝他怒道：“我不管你又打什么主意我劝你趁早放弃，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不会如愿。”
苏明辉放下啤酒瓶，一双三角眼在苏浅身上扫来扫去。
“那你就忍心看你亲叔叔被砍死？你奶奶那套房子还值个几十万，我卖了还债刚好。”
“苏明辉，你还是不是人！你把房子卖了让奶奶住哪里，睡大街吗？！”苏浅一双杏眼逐渐染上一层愤怒，如果不是亲人她早就亲手把他送进去了。
苏明辉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我都快被砍死了，还管她住哪里。”
“你简直禽兽不如。”
“啪”的一声，苏明辉给了苏浅一巴掌。
苏浅踉跄了几步，扶住墙面才勉强稳住身体。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爸妈死了我供你吃供你穿，现在翅膀硬了就敢这么跟我说话！今天我就要好好教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
苏明辉脱下一只鞋捏在手里，说着就要往苏浅身上招呼。
苏浅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怕：“打啊，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把我养大的是奶奶不是你，连我上学的学费你都能偷了去赌，你还有什么脸说我是你养大的！”
“死丫头，我让你没大没小！”苏明辉已经把鞋朝苏浅丢了出去。
一位路过的护士看不下去，走上前制止：“家属怎么回事，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苏明辉指着护士瞪着眼：“你算哪根葱，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打。”
护士环顾了下四周：“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我就报警。”
提到警察苏明辉怂了，他之前因为盗窃在里面待过两年，吃过苦头。
他把鞋重新穿好往地上吐了口痰：“你给老子等着！”
这一幕恰巧被来医院看合作方的凌力看到。
见他往那边多看了几眼，合作方问道：“认识？”
“见过几次，不熟。”
合作方叹了口气：“有那样的亲戚看着真可怜。”
“嗯。”
凌力轻声附和，头也不回地跟合作方一起离开。
苏浅眼见着苏明辉消失在拐角，弯着腰跟护士连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护士看了眼苏浅红肿的脸颊，回去取了个冰袋让她冰敷。
“以后他再动手你就报警。”
她看着护士酸涩一笑：“毕竟是一家人。”
别人的家事护士也不便多言，只是安慰地拍了拍苏浅的肩膀便离开了。
苏明辉吃了瘪本想再去喝顿酒，却没想到刚到楼下追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也没想到她就这么晕过去了。”
“死了也没事，死了她手里的钱跟房子就都是我的，到时候我继承遗产照样卖房子，欠的钱我立马就能还上，实在不行我让我侄女苏浅去卖，那丫头有点姿色。”
“哎哎，谢谢哥，谢谢哥。”
苏明辉抱着电话点头哈腰跟个孙子似的，挂了电话他又挺直了腰板跟大爷一样站在医院大楼门口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他胸前后屁股都摸了个遍也没摸着打火机。
便笑嘻嘻地弓着腰跟一旁正在抽烟的凌力打招呼：“帅哥，借个火。”
凌力帮他点着了烟，随口攀谈：“大哥也爱玩几把？”
苏明辉一怔，以为遇到了同道中人：“偶尔，最近手气太差欠了笔钱。”
凌力点头：“刚好我有个赚钱的路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真的？”苏明辉两只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急切地搓着双手，“什么路子？”
凌力看向医院大门口：“你往那走，站在马路中间有车来了也别躲，钱自然而然就来了。”
苏明辉顿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丢了烟朝着凌力就要挥拳头，凌力毫不费力地挡了下来，捏着他的拳头让他疼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疼疼疼......”
“下次动手前先动动脑子。”
“是是是......”
苏明辉踉跄着往医院外面走，边走嘴里还念叨着：“今天真他妈的邪门，一个个的都跟老子过不去。”
楚河抽出一张消毒湿巾递给凌力：“老板，您这是在帮苏小姐出气？”
凌力将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垃圾碍眼，顺手清理一下。”
“嘴硬心软，背地里做好事人家不知道也不领你的情啊。”楚河在一旁嘟嘟囔囔，突然感觉身后一道寒光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