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力一出现刘昀眼中的杀气尽散。
苏浅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凌力跟宋今禾的身边走过。
项目考察就此中断，所有人即刻返程回公司开会，苏浅改签了另一班飞机独自返回。
会议室里，凌力气定神闲地坐在会议长桌的尽头，刘昀坐在他的左手边。
“凌总，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凌力手微抬打断了她的话。
“考察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我不希望再从任何人嘴里听到关于考察的任何消息。”
凌力转身将身旁的一个装满了资料的推车推拉到了身旁。
他审视了在座的每个人，淡然地翻了翻资料，又按照文件上的署名将它们一一放到在座的领导面前。
每个人收到的文件厚度不一，有的人只有简短的几页纸，有的人却足足有20厘米的厚度，比如刘昀。
他们对面前的文件充满好奇却又在没得到允许之前没人敢伸手去翻文件。
“前不久我收到了一封匿名投诉信，信中举报我们公司某些高层跟供应商里应外合赚取高额佣金回扣，所以趁着本次考察，我安排审计对在座的各位进行了一番调查。”
会议室内开始骚乱起来，有的人看起来无所畏惧，有的人却已经在偷偷擦汗了。
凌力继续道：“各位面前放着的就是本次审计结果，我想不用我说你们做没做也是心知肚明。”
面前文件稍有厚度的人都默默低下了头。
“凌总，您这招调虎离山确实是高。”刘昀企图通过拍马屁的方式为自己挽回一点“生机”。
凌力双手撑在会议桌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道：“刘总觉得自己是虎？”
“不不不，我充其量就是只山中野猴。”刘昀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刘总如此清醒，可怎么就不记得中饱私囊是职场大忌？”
凌力依旧沉稳自若，只是他说话的语气里多了三分质问。
刘昀双手在桌下紧紧攥在一起，面子上却始终带着笑勉强维持镇定：“凌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既然如此，各位可以翻看面前的文件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顿时充满了刷刷翻页的声音。
刘昀已经猜到了几分苗头，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翻了几页文件，看见那些标红的数字及存疑供应商名头时她慌忙将文件合上。
其他人跟她的反应也大差不差。
他们试图看向身边的人想要确认自己看到的资料是真是假，却又碍于凌力在场不敢交头接耳。
每一个人的头顶都好像笼罩了一大片乌云，只要凌力一打雷，他们就会被浇个彻底。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只不过是有的人贪得多有的人拿的少罢了。
而他们的罪是轻是重，也全凭凌力的一句话。
“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有的话现在提出来，我为大家解答。”凌力皮笑肉不笑地环视了一圈，没一个人敢看他的脸。
“既然没有那我就直接说处理结果了。”
凌力摁了一下电脑键盘，顿时他对面的投影幕布上出现了一张红头文件，上面清楚明白地写好了每一个人的处理决定。
刘昀紧张地在文件上搜寻着自己的名字，终于，在文末看见了她的处理结果。
她噌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凭什么他们都是降薪，只有我是开除！我在公司也算元老，你不能这么对我。”
如果考察这几天她不那么嚣张凌力或许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苏浅受了委屈他便不能忍。
“凌总，您不能卸磨杀驴吧。”
刘昀话音刚落突然，几个警察推门而入。
“哪个是刘昀？”
刚刚还态度强硬的刘昀此刻声如蚊蝇，她颤抖着嘴唇缓缓抬起了手。
“我是。”
“你涉嫌利用职务之便进行贪污受贿，我们现在依法将你逮捕……”
那对明晃晃的银手镯朝刘昀慢慢逼近，她惊恐地看向凌力：“凌总，看在我这么多年为公司兢兢业业的份上，你放我一马，我求求你。我孩子还在上初中他不能没有妈妈。”
凌力无情地甩开了她的手。
他冲着警察微微颔首：“辛苦各位。”
刘昀脸上挂着泪，腿一软瘫坐在地。
楚河赶回公司的时候刚好看见刘昀被带上了警车。
“老板你果然没辜负活阎王的称号，下手可真是一点也不手软。”
凌力站在办公区看着苏浅的工位淡淡道：“欺负我的人，这是她应得的。”
楚河高兴地凑上去：“要是这么说我哪天受欺负了你是不是也会替我出头？”
凌力瞟了楚河一眼。
“你是谁？”
楚河：心碎一地。
苏浅得知刘昀被抓的消息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自知考察期间闯了祸，又不想真的放弃这份工作干脆就称病请了几天病假。
夏葵等了几天也不见苏浅来上班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去她家里把这个惊天大瓜跟苏浅分享。
“据可靠消息，这警还是凌总亲自打电话报的。我们凌总那是真的狠，一点旧情不念。”夏葵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桶爆米花边吃边感叹。
“谁怪她运气不好，遇上了凌总这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活阎王。”苏浅心里隐隐地高兴，刘昀这么一被抓，她似乎真的不需要辞职了。
夏葵抓起一颗爆米花丢进嘴里，跪在沙发上伸手接过苏浅递来的果汁。
“这你可就说错了，据说被调查出来有问题的可不止刘昀一个，但是调查报告最仔细的却只有刘昀。审计就差她上厕所用几节卫生纸都给写进去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苏浅有些不信，这得是把凌力惹成什么样。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有一个小姐妹就是审计部的，她说他们那几天根本就没合眼，那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夏葵边说边在自己脸上比划。
苏浅被她逗笑，像是宠自己亲妹妹一样地将水果摆到她面前。
“边吃边说。”
夏葵可顾不上吃，她神秘兮兮地凑到苏浅身旁压低了声音说：“我还听说一个不是十分准确的小道消息。”
“我们家就你跟我，你可以正常说话。”苏浅这个有些蠢萌的徒弟总是让她又想气又想笑。
“据说凌总之所以这么针对刘昀，是在帮某人出气。”
出气？苏浅放到嘴边的水果又放了下去。
刘昀该不会傻到去惹宋今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