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今天除夕夜，还不回家啊”
“我把这几份材料整理好就回去”
自从上次陈刚的事情发生后，凌风就又再次消失了，即使是县城各处都有监控设备，但是仍然没有发现他。远处的线索板上，所有的信息都还停留在陈刚那里，那起车祸中，除了陈刚外，司机也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正盯着线索板发呆的周川被手机的一条短信提示音拉回了现实。
“我在观景台等你”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信息，不过周川已经预感到电话那头是谁了。
观景台是一座建立在县城旁边最高峰上的土地庙，早些时候大家逢年过节都会来这点一些香烛，放几串鞭炮，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不过现在县城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在乎这些礼节的人也都上了年纪，折腾不起，年轻人很多都留在了城里，这里也逐渐荒废了。到了山脚下，周川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给家里发了消息，他便关上了车门。周川上一次来这的时候自己好像还在上学，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这些上山的阶梯旁都点了很多红色的灯笼，旁边也有很多人，即使是晚上，这里也是灯火通明。现在他只能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勉强看清脚下的阶梯，半个小时之后，周川站在一个大的平台边，再往上一层就是山顶的观景台，这里是曾经大家用来放烟花和爆竹的地方，顺着平台边缘，可以俯瞰到整个县城的全貌，此刻的县城倒也灯火通明，街道上的路灯和一栋栋高楼里的灯光也把这个除夕夜照的还算亮，但是除了灯光，便只剩下寂静，大家都只是窝在家里，街道上空空荡荡。周川把头往衣服里缩了缩，冬天夜晚的风格外刺骨。
爬完最后几级台阶，上到了观景台，远远可以看到在观景台边有个人影站在那，背影略显消瘦，上面没有灯光，也看不清他的穿着。
“除夕夜还叫你出来，打扰你陪家人跨年了”那个人影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周警官来这，不会就想问这个吧”
“凌家喜和陈刚是不是你杀的”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神吗”沉默了很久，凌风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神？我不信神，我只相信科学”周川脱口而出。
“我也不信，那份档案你也看过了，帮我个忙吧，当年那件事陈叔没有查到真相，我希望你继续帮我”
“你是说档案里十年前的那场矿难？”
“嗯，就是那场被定性为意外的矿难”凌风的声音很平静
“凌家喜和陈刚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从这里可以看到北河村的山，很模糊虽然那山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但是还能隐约看到轮廓”凌风没有回答周川的问题，反而是在说着无关的话
周川顺着凌风的目光看去，远处的夜色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都生于北河村，最后也会和北河村一起消失”
凌风自顾的说着怪话，周川也没有打断他，就这么站在他身后静静的听着。
“我拜托你的案件，凶手和受害者都不在了，你觉得这个案件还有没有意义”沉默了很久，凌风问道
周川也愣了一下，接着便是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天边突然亮起一到五彩斑斓的火花，有人在偷偷燃放烟花，绚丽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夜空，在观景台上，那烟火就在二人眼前绽开。
“你先跟我回去，不管是十年前的事，还是现在的事，你得配合我们才行”
“已经过了零点了，我该走了，我知道的信息已经都给你了，剩下的就靠你了”凌风看着远处不断升起的烟花说到。
周川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手铐上，只要凌风一动，他就会立马拷上他，他慢慢往后退，站在下山的路口边，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巨大的亮光从观景台下慢慢升了上来，那是一个热气球！
等周川反应过来的时候，凌风已经站在了热气球上，他看着脚下的周川，笑了笑。
“周警官，新年快乐！”声音从热气球上传了下来，逐渐飘远，那个光点也慢慢消失在了天空。
...
回去的路上，周川脑海中一直在重复刚刚和凌风的对话，等他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家人都睡下了，来到书房他再次把那卷档案打开，里面有一份十年前报纸的剪裁部分，上面报道了一场矿难，村民为提高补偿，炸毁矿洞导致两人死亡一人重伤，这份即使被胶装也依然开始泛黄氧化的报纸放在了档案的最下面。中间还夹杂着曾经天一能源给出的补偿协议条款以及陈刚事后对村里的访问记录，凭借着这些，周川在笔记本上开始绘制北河村矿难事件的关系图，透过凌风和他的对话，他基本确定最近两起车祸是十年前那场矿难事件背后的延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