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已经掷下，剩下的唯有前进。
温迪戈的巨戟落入冻土，掀起的飞雪沾染了内卫们黑色的大衣，内卫们无动于衷，沐麟将阿丽娜和叶琳娜护在身后。
“嘶....呼......”
内卫们似乎喘着粗气，为行军做掩护的盾卫们纷纷将大盾插入土地，那些跟随温迪戈征战的老兵们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位不速之客。
“只有你们三个，怕是还不能阻拦我们。”
温迪戈步伐缓慢，声音算不上大，不过在场的每一位却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嘶...呼...嘶...温迪戈... ”
博卓卡斯替来到了利刃们的面前，他将巨戟从雪地里拔出，那副刻有乌萨斯旗帜的盾牌阻挡住了他们的视野。
“上代人常说的传奇出现在了面前，即便世人已将你遗忘，乌萨斯仍书写着你的故事。”
“向你致敬，温迪戈！”
内卫们无动于衷，见到博卓卡斯替的那一刹那显然有些震惊，为首的那名内卫朝着他浅浅地鞠躬。
“看来你成为了感染者的事情是真的。”
高大的温迪戈注视着内卫，温迪戈身后的盾卫们站在他的身旁，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我知道的内卫可不会说这么多话，告诉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温迪戈的声音有些震耳欲聋，却给他们身后的感染者游击队带来了安全感。
“嘶...呼...温迪戈，你将他们护在身后...他们阻碍了乌萨斯前进的步伐，这不是明智之举，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内卫摇了摇头，他腰间挂着的佩剑可以劈开一座大山，可面对温迪戈，他却并不急着将利剑拔出。
“你们此行又是想要向谁告密？如你们所说，我成为了感染者，我也有了为感染者而战的理由，这个解释如何。”
内卫们闻言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合理的解释。”
温迪戈振臂一挥，盾卫们又跟随着温迪戈的号令又前进了一个脚步。
“你们曾也是帝国的利刃，温迪戈！我们并不想与你们为敌。”
博卓卡斯替和盾卫们的阵线缓缓逼近，内卫们却是无动于衷，声音似乎有些激动。
不过内卫们并不害怕他们，他们所过之处，皆为国土，他们的意志不曾动摇。
“是你们选择了与感染者为敌，你们最后抛弃了他们。”
温迪戈像是在回答内卫们的问题，又像是在质问着乌萨斯的这个国度。
“感染者？他们将自己称之为人，他们浪费了陛下的土地，消耗着乌萨斯的资源，温迪戈，这只是必要的纠错...嘶...呼...”
博卓卡斯替摇了摇头，看了看身后的感染者游击队，又回过头看向内卫们。
“你们称之为纠错？可笑！如果说你们称之为纠错，那位则是在践行着自己的正义。”
温迪戈的脚步再次向前，那副大盾几乎是贴着内卫的身体，仿佛在警告着他们，下一次前进，将踏过他们的身体。
“温迪戈...嘶...呼...我们本不该为敌....你的正义站在了多数人的另一面，你的行为只是在践踏秩序。”
博卓卡斯替是个不苟言笑的温迪戈，他听到了内卫的话竟然干笑了两声。
“哈...曾几何时，这个团结的帝国变得如此可悲？你们称少数人的正义为践踏秩序？乌萨斯并没有给感染者容身之处。”
“我甚至可以尝试践踏这个国度。”
温迪戈的威胁声让内卫们拔出了利刃，站在最前面的内卫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将同伴们阻拦住。
“嘶...呼...或许你是对的，温迪戈。你是他们的领袖？我认为他们也是乌萨斯的一部分，他们需要有人带领，回帝国吧‘爱国者’，乌萨斯需要你。”
“你!...”
博卓卡斯替身旁的内卫显然没想到内卫们竟敢如此，纷纷愤怒的出声想要说什么，却被博卓卡斯替拦了下来。
“或许你说的那些很诱人。”
“温迪戈，他们也是帝国的一部分，那些与帝国为敌的感染者会被惩治，为帝国而战的感染者们，帝国也会认同他们的荣耀...嘶...呼...”
博卓卡斯替身后的沐麟皱了皱眉头，他一直以为内卫们都是些空有武力的莽夫，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懂得计谋。
招安？请君入瓮？离间计？
沐麟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他的恐惧并未消退，他一直忘不了先前暂停时间之后那似乎在蠕动的面具。
“你说的很诱人，内卫。你们只是想不费一兵一卒的解决掉所有感染者，这个国度已经没有感染者的容身之地了...咳...我熟知的那位仁慈的陛下也没有这么许诺过，你们的先人也是如此。”
博卓卡斯替看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停顿了一下，他问出了一个他想知道的问题。
“皇帝的利刃，告诉我，先皇的死背后是否有你们的影子。”
那内卫闻言沉默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嘶...哈...温迪戈...如果我说没有呢？”
内卫的这番话引起了沐麟的注意，他大概听明白了内卫这句话的意思。
并不是内卫们杀死了乌萨斯的先皇，这件事与他们没有直接关系。
这让沐麟想起了维多利亚，他有些惊讶，他的脑子里除了刚刚有关于面具的事以外，现在又多了一件。
当年大公爵们绞死了维多利亚的国王前，将负责护卫国王以及城内所有的蒸汽骑士全部调走，可沐麟知道的却是，当年维多利亚皇室以国王和沐辰为首的与卡文迪许为首的旧贵族爆发了旷世一战。
既然原本的世界线里公爵们尚且不敢如此明目张胆，那么是什么给了他们做这件事的底气？
当年的谜团，似乎又多了一个。
“你怎么了？”
叶莲娜打断了沐麟的思绪，她见沐麟刚刚目光呆滞，以为是沐麟受到了什么惊吓，摇了摇他的肩膀，沐麟缓过来神来，摇了摇头。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往事。”
...
“我知道了，那么阴影中的刽子手，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
温迪戈得到了对方的答复后，也并没有怀疑对方，他觉得内卫不屑于说谎。
“我们只是来确认一件事...一个人...”
沐麟想着，博卓卡斯替似乎对自己没多少好感，这种事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自己是时候站出来帮老爷子一把了。
虽然他挺害怕刚刚时停的那一幕再次发生的。
没想到沐麟刚来到博卓卡斯替的身边，却是看到对面的内卫正用手指着自己。
“有事？”
沐麟硬着头皮，虽然害怕是真的，但对方点名要找自己，自己也不能怂。
反正旁边还有博卓卡斯替，多有安全感。
想到这，他让博卓卡斯替的大盾为自己让开一条道，站在了内卫的面前。
那面具虽然有古怪，不过似乎时间暂停的时候，内卫们也动弹不得。
“新来的这位兄弟这么猛？那可是...”
“听说他昨天一人就解决了半个宪兵队，当然厉害。”
拿着大盾站在最前面的盾卫们并没有说话，身后的游击队成员却和雪怪们小声交谈了几句，不过却被博卓卡斯替瞪了一眼，他们这才闭上了嘴。
“嘶...呼...那位的后人...或许该叫你....沐麟大公爵，稀奇，温迪戈和德拉...嘶...呼...维多利亚的大公爵跑来与感染者为武...嘶...呼...我们要确保你不会引起变动。”
沐麟心中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刚来乌萨斯没有多少天，竟然就有三个皇帝的利刃找上门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自己难道被乌萨斯的新皇盯上了？
他越想越细思极恐，乌萨斯尚且有三名皇帝的利刃找上了自己，他甚至不敢想象当初自己在大炎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
还是魏彦吾牛逼啊。
皇帝的利刃气息越来越不平稳，对方喘着粗气，似乎在等待沐麟的回答。
“我该说你们的陛下消息有些不灵通还是该说你们不被他信任？我九年前就被维多利亚除名的信息你们这都不知道？”
博卓卡斯替将目光移向了沐麟，他大抵也不清楚沐麟的底细。
不过听内卫们的话，沐麟是他的后人，所以这位温迪戈对于沐麟也是十分好奇。
“嘶...呼...除名，当然知道，你的能力很古怪....嘶...呼....我们...盯着你....”
那内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最后留给沐麟的话语断断续续，他那两名同伴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搀扶着那名内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
没有人注意到，沐麟刚刚手中握着怀表，他像是为了验证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使用了时间的权柄。
他面露惊恐，众人眼中只感觉到内卫的周围多了些黑色的雾气，沐麟却是看到。
那名内卫的面具破损了一角，无数黑色的线条从面具里伸出来蠕动着，而这一切，却发生在了被暂停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