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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无人控制的战马群撞在一起的草原联军轻骑,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被外力干涉强行停止的冲锋对一支骑兵来说,造成的后果是毁灭性的,撞在一起的前队和来不及停下再次撞上去的后队挤在了一起。

    倒地的战马与马上的骑士层层叠叠,惨叫声与受伤战马的嘶鸣声响彻战场。

    此时巧妙避开的右虞侯军突骑已经从无法完成回转的轻骑兵一侧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上高速飞驰,手中的投枪连连掷出,给混乱无序的轻骑兵集群造成了二次打击。

    等到突骑再次回转,摘下一丈八尺的马槊冲进敌群时,草原联军的轻骑已经彻底溃败失去了战斗力。

    正面在章破虏带领下,开始袭步冲锋的六百具装开始放下面家,以锋矢阵高速冲向两百步外由步兵旁牌,方形木盾,短矛和长枪硬弩组成的密集步卒军阵。

    锋矢阵的箭头和前端两侧已经举起了长长的马槊,中央位置的骑士则是举起了粗大的投枪,而两侧后端的具装骑掏出了一杆加长了木柄的连枷。

    整个锋矢阵如同一只追捕猎物的猛虎,沉默,却又压迫感十足。

    进入百步后,草原联军的军阵率先发难,十几支粗大的弩枪激射而出,紧随其后地是一波箭雨。

    因为打击面小的缘故,箭矢的效果大打折扣,马上疾驰的具装们只需要稍微低头,避免倒霉被箭矢从兜鍪顿项与盆领的缝隙中钻进去就好。

    但是弩枪却贯穿了章破虏身后六七名亲兵与身后的十几名士卒。

    巨大的动能把被杀死的骑士从马上带飞,连为了固定重骑兵死后不会落马的固定革带都被扯断。

    死后落马的骑士给他身后的同袍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有数人因为无法躲避而连人带马翻倒再也无法站立,直到被身后继续向前的袍泽踩成肉酱。

    百步的距离已经不够床弩再次发射,因此,在第三轮步卒的箭矢抛射完毕后。草原联军简陋的步卒方阵中,带有一根木杆支撑旁牌木盾和前排的长枪短矛就成为了硬抗具装的唯一方式。

    此时扛过弩枪打击的右虞侯军具装骑已经距离不足三十步,他们的马槊开始放平,连枷投枪也已经举起。

    还剩下十步距离时,锋矢阵中央的几百名具装骑在响起的己方号角声中同时向锋矢阵正面的枪阵中投出了手中的投枪。

    投枪刚落进锋矢阵正面的枪阵中,章破虏与章义等剩余的亲兵便作为锋锐毫无阻碍的突破单薄的旁牌木盾扎进了步兵军阵中。

    而旁牌木盾身后宽近百步,纵深数十步的枪阵已经近距离密集投射出来的投枪一扫而空。

    因此,这个空档让整个锋矢阵几乎如同一柄牛刀般快速穿过。

    章义的马槊捅进了一个身穿皮甲的士卒肚子中。这是他即将杀死的第三个敌人,他的手臂已经有些酸麻。

    看着尚未死去但是还在挣扎的敌人,章义几乎是瞬间就抛弃了手中的马槊。转而掏出连枷挥舞起来。

    十几个呼吸间,具装骑士们已经透阵而出,他们手中的长兵器已然全部抛弃,换成了骑兵用的连枷与短柄狼牙棒等钝器。

    他们没有就此停下脚步,前方百步就是敌军营寨。

    章破虏马速不减掀开面甲,转头大声怒吼道:

    “踏营!”

    章义与身旁的亲兵掏出骑兵号角,吹响了再度攻击的号角。

    正在溃逃的步卒被折返的突骑再次梳理一次后,就不再有大股聚集。

    这种时候,一名轻骑可以追着一百个人跑,更何况是只有马没披甲的右虞侯军精锐突骑。

    跟随着溃退步卒靠近寨墙的突骑们对仅仅有拒马和简易寨墙的营寨嗤之以鼻。

    作为草原人来看,他们的寨墙是靠谱的。但是作为来自关内的精锐安北军老卒来看,这甚至比不上聚啸山林的积年老匪。

    从两翼合为一股的突骑在他们的旅帅带领下,四五人一组,用飞勾带翻拒马,而后用同样的方式在简陋的寨墙上制造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此时的草原联军西侧大营早已乱作一团,如果仅仅是这些已经近乎强弩之末的具装骑,他们这支拥有整整两万人的军团可以在汗帐万骑长的率领下在巨大的营寨中慢慢消耗这些铁坨。

    可是,与城内杀出的具装一起发动的还有一支多达三千人的披甲骑。

    似乎是商量好的,他们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对西门的草原联军发动了攻击。

    清楚自家营寨简陋的万骑长担心后方规模更大的披甲骑兵放进营中会造成更难以挽回的措施。

    所以,当另一个方向的残兵败将也涌进营寨后,留守的两名千骑长知道自己这两万人算是完了。

    汇成一股洪流冲进草原联军西大营的具装甲骑冲散坚守在营门处的几百步卒后,就看到了对面如入无人之境的友军。

    为首的一员身着鱼鳞扎甲的悍将挥舞着狼牙棒,借助高速冲击的战马在狼狈逃窜地草原联军步卒中杀的人头滚滚。

    他的身后,大队骑兵正自动分成一个个小队,将正在低层军官的组织下试图抵抗的敌军冲散,然后驱赶向南方。

    见章破虏迎了上去,对面那名悍将也摘下面甲,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带了多少人,有没有马匹,我需要换马。”

    章破虏也不客气,张口就问

    程亦哈哈大笑道:

    “战马不缺,就是你麾下这些甲骑还能不能战?”

    章破虏闻言向后看去,方才程亦的声音很大,很多人都听得到。

    “死战!死战!死战!”

    马上的具装骑虽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是用自己士气是回应友军的质疑。

    “我带来三千五百人,一人三马。为了凑够这些战马,我老程把互市城的胡商得罪光了。”

    程亦嘿嘿笑道,

    “不过有五百人带走两千匹战马做疑兵去了,我又是从将近二百里外奔袭而来,如今堪用的也不过千匹。”

    章破虏拍了拍程亦的肩甲,说道:

    “足够了,还得麻烦你分出人来把这些具装送回城去。”

    “好说好说。”

    章破虏也不再废话,当即下令在敌营中开始卸下马甲,并脱掉身上甲胄的披膊与裙甲。

    接到程亦将令的一个旅百人驱赶这大批战马来到章破虏卸甲的位置,并且开始下马收拢地上一堆又一堆甲胄部件。

    换马完毕的章破虏麾下五百余骑此时身上只剩下一件身甲,手中的武器也多为连枷横刀。

    “城东我有一支步卒正在东门背城而战,我们驱赶败兵穿过城南,然后奔袭城东,来一出倒卷珠帘。”

    “那就速速动起来,算下来,敌军也该知晓了,说不得援军就在转瞬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