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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同志们缴了看守着被捉“壮丁”们的那些土匪兵们的枪,向关在大舱里的人们呼叫:“我们是赤色革命解放军。乡亲们,你们解放了!”

    大船舱里群声轰动:“解放了!”

    人们纷纷互相解掉绑着的绳子,踊跃起来。

    海上武装工作队驶着缴获的1艘军舰1艘轮船,开回那丹村渔港。事先已经有4只帆船载运俘虏和物资,从龙母岛回到那丹村渔港,他们是知道这次扩大战果的战斗计划的,他们焦急地等待海上的消息。

    果然,等到下午,望见原已缴获的炮艇押着大元号轮船回来,同志们知战斗已得手,他们将这消息向群众宣布,全港立刻欢腾起来,有些船还开动出港去欢迎,有些人还放爆竹欢迎。

    船到港,那些原来被捉了去的人上岸,他们之中不少是渔民船民,就马上有亲人来相认,抱头痛哭,悲喜交集,涕泪交流。

    武工队回来了,马上就有许多事情要干。要将俘虏押往安全地方看管,要将缴获的兵器,物资转移保藏,要处理解放出来的被捉“壮丁”。

    先安顿他们住下歇息,供应他们吃饭,向他们作宣传工作,然后按照他们各自的志愿,或发给路费,遣送回乡,或同意他们留下参加部队。

    武工队的木队长和金兰指导员,1方面找地方工作同志,发动地方的积极分子和民兵,协同武工队1齐做着这些工作,1方面写了紧急报告,派人专程送去区委会和独立大队,请区委会和大队部来此主持和指导这些工作。还有,对大元轮如何处理,亦需区委会和大队部来才决定。

    这1天,区委会和大队部驻地离这那丹村渔港比较远,到区委会和大队部接到报告赶着来到这里时,已是第2天早上了。

    区委会和大队部的同志来到后,也马上就进入紧张的工作中。这次的胜利如此其大,战果如此其大,大家都是料所未及的,谁也未曾处理过这么大的事件。

    他们分了工,有的去审讯俘虏,有的去同解放出来的“壮丁”们谈话,有的去处理缴获的武器和物资。对于大元号轮船,因那原是商船,按照政策,是不能没收的,属于轮船的物资和船上人员的个人财物,是不该侵犯的,船上的人员和人身自由,是要尊重的。

    区委会派干部去船上向船上人员讲清楚这些政策,检查我方工作人员或武装人员有无违犯政策的行为,然后宣布不复扣留该轮船,该轮船可以启航,自行离港。船上人员,意想不到赤色革命组织的政策这般大度大量,他们千谢万谢,然后开船,离港而去。

    被捉“壮丁”的人,很多要求参加赤色革命解放军。区委会和大队部考虑到这些人的情况各有不同,有些人身体不好,年纪太大。有些人家累很大,要照顾家庭生活,实在不宜离家。

    对于这1类人,虽然他自愿要参军,工作人员也还是劝他回家。这工作最麻烦,人数多,要逐个谈话,问家庭情况,问个人思想,还要作许多宣传解释工作。这件事情,第2天做了1天,直至第3天,也还没有做完。

    区委会和大队部的同志到了这那丹村来以后,也曾派出侦察人员去收集情况,派出游击小组4处出动去监视各个据点的敌人,准备敌人来报复“扫荡”。

    然而,区和大队的领导干部虽然有敌情观念,却料不到敌人竟来得很快。

    第3天,突然来了情报,敌人分水6两路来进犯。大队部立即命令大队和水上武工队,亦水6两路,分头迎击。

    敌人为什么会来得这样快呢?

    原来,龙母岛被袭,敌人当天就知道了。有两只缉私艇,当天经过龙母岛,发现岛上的稽查所着火焚烧。缉私艇的敌官兵上岸查看,见岛上无人,却留下被破坏的痕迹。海上武工队离开该岛时,放火将岛上的炮楼连同庙宇焚毁。

    缉私艇当时立即拍电报报告敌海防警备队司令部,还有当天中午,大元轮被海上武工队化装突袭之时,船上有个电报员,曾立即发出了个“意外被劫”的急报。

    武工队当时在匆忙之中,也由于不知船上有无线电设备,未曾留意。该船被释放离开那丹村渔港后,那电报员又再发出电报,报告了出事经过和所在地点。

    这样,敌人就知道了这事件的过程和他们被俘获的人员和巡逻艇之所在了。包得奎没了儿子,他又痛又恨,找敌师管区司令商量,立即派兵来营救。师管区司令因丢了几百名新兵,也发急。

    他们估计早发兵去,有可能把人和炮艇夺得回来,兵发得迟,那就人没有,炮艇也没有了。他们急忙的发了命令。

    水6齐进,直趋那丹村。

    6路的兵力,是保安团和包得奎的海防警备队。水路的兵力,是上面说到过的那两艘缉私艇。他们还发电报到省里,要求派海军舰艇来协同“进剿”。

    海上武装工作队驾着缴获的巡逻艇出海迎战,敌两艘缉私艇列队而来,想向革命军舰艇夹击。革命军舰艇抢先开了炮,敌艇也开炮还击。

    双方都没有击中,革命军舰艇趁敌人躲闪炮击之机,甩开被敌内外夹击之势,脱出战斗。敌尾追不舍,终于又双方炮战了1个回合。革命军舰艇又兜过侧面,从侧面向敌开炮。如是者互相纠缠,1个回合又1个回合。赤色革命军是完全不熟悉这种炮艇作战技术的,开炮总是击不中目标,敌人则胆怯,不敢逼近作战,也击不中目标。

    双方只是互轰1场,互相追逐,在海上兜圈子。直至天黑,革命军舰艇才终于脱出了战斗,去1个海岛旁隐蔽起来,暂时休息。

    然而,在海上是隐蔽不住的。

    第2天,敌两艘缉私艇继续搜索,发现革命军舰艇,双方又打了1场。这回革命军舰艇却不敢恋战了,脱出战斗,便开足马力向远处逸走,敌艇仍尾追不舍。

    到了天黑,革命军舰艇才又摆脱了敌人的追踪。赤色革命军感到离自己的基地太远了,就转了向,向都朋区海面回航。

    队长同指导员都感觉到这样的作战很被动,要摆脱这被动局面,最少也要有个时间休战几天,研究1下打法,作好准备再打。他们正在回航,以为可以避开敌艇的追击了,却不料情况有了个大变化。

    第3天,在海面追截他们的,已不只是两艘缉私艇,还有两艘军舰也来了。这是敌人的海军派遣来的。革命军舰艇在海面上,前有来敌,后有追兵,4只敌舰艇,两只在前,两只在后,向赤色革命军逼来。

    木队长见情势危急,他下命令向敌1只缉私艇迎头冲去,迎头猛轰。这回却把敌艇击中了,敌艇受伤,闪开1边,我艇乘势冲出包围,全速离开。

    敌舰艇却继续尾追而来,连那受伤的敌艇也未丧失战斗力,仍尾追而来。敌4艘舰艇,排成个扇形阵势,向赤色革命军压迫,却也不猛冲过来,只是用炮火轰击,逼革命军舰艇退向海岸。

    在敌人的密集轰击下,革命军舰艇也中炮损坏了,舵被击坏,驾驶失灵,同志们也有死伤的。同志们斗志坚决,继续抵抗,发炮还击,又击中了1艘敌舰。

    敌人不敢过于迫近,仍只在远处开炮,革命军舰艇又被击中,冒烟起火。

    舵已坏,船只能向岸边方向开去,眼看这局势已难以支持了。

    木队长命令:“撤走!”

    同志们跳水撤走。

    这时,已近岸边,岸边是山地,同志们从流进海来的山溪走上岸去。这地方是都朋区的邻区,海上武工队这回只好又当海军6战队,又要1两天才转得回他们的老地方去了,都朋区独立大队在6上的战斗较顺利。

    那天,独立大队组织了1场阻击战,阻滞了敌人的推进,掩护群众撤退,将俘虏押走,将解放了的被捉“壮丁”也带走。

    敌人这次从6上对海边的进犯,实际上是扑了个空。独立大队在第2天就摔开了敌人,转移到较安全的地方,照常进行那两天尚未处理完毕的工作了。

    化学技师谢宝树跟着大队部撤退,他没有要求参加解放军,部队的同志也没要他参加。他无家可归,只有暂时仍然跟随着部队,实际上是跟随着同部队1齐行动的地方工作同志,他是跟着区委委员涂兴,由涂兴照顾他食宿与生活的。

    还在大元轮上,忽然有人来夺了轮船,宣布被囚禁的人们已得解放之时,人们欢欣鼓舞,谢宝树却木然默然,未明白是怎么1回事。来者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他们自称赤色革命解放军?这里怎会有赤色革命解放军?赤色革命解放军怎会来解放这些受难人?他觉得这是不可理解之事。

    当时,金兰指导员曾在船上向大家问:“哪1位是谢宝树先生?有谢宝树先生吗?”

    金兰在罗丽娜那里见过谢宝树的儿子,听说过谢宝树的名字,听说过他被捉“壮丁”,她想找寻谢宝树。

    谢宝树听了这问话,却不敢作声承认。他不知为什么有人知道他原来的姓名,不知为什么要找出他这个人来。

    金兰见没有人答话,她就不再问了,她那时忙得很,顾不得太多的事。到了那丹村,金兰负责同解放了的人们谈话。

    金兰问谢宝树姓名,他答:“谢保赢。”

    金兰说:“谢保赢?有个谢宝树,你识得吗?”

    谢宝树没答。

    金兰说:“莫非你就是谢宝树吗?”

    谢宝树点点头。

    金兰说:“那你为什么改了名字?”

    谢宝树说:“兵营的长官给改的。他们嫌保输不吉利,不准我叫宝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