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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公鸡新郎

    “小姐,呜呜呜……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呢…去了地下可不要找我啊,虽然我平时对您态度不好,但我也是没办法啊,谁让您是个不受宠的呢?”易浮瑶听着这丧气的声音都快被吵死了,谁在大晚上哭丧!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易浮瑶瞬间睁开双眼,这么黑,这床怎么这么窄小?两边被木板挡住了。我的软绵绵大床怎么变成这样了?床板还这么硬。呀。头顶也被盖住了。再一回味,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像,棺材!!!

    “啊——”棺材内一声大叫。易浮瑶使劲推开了未封住的棺材盖。呼呼喘起气来。

    “啊——,夫人诈尸啦!”方才还哭哭唧唧的小丫头吓得慌忙站起来,一溜烟跑出去了。

    “哎……别扔下我,我也怕……”易浮瑶伸着手想喊住丫鬟,可丫鬟哪敢停留,头也不回地去叫人了。

    黑漆漆的房间只停留着一具劣质木板棺材,幸好透气好,不是名木。估计在原主死了之后没人愿意多出钱买好棺木,有一具装尸体的棺材就不错了。无多余摆设。易浮瑶虽也害怕,但目前也没人来帮忙,只好自己爬出棺材。还好来自现代的她体格好,还自学过电视里的一些武术格斗。很快翻出了棺材外面。,还好心地把棺材盖重新盖好。看了看自己身穿的古衣,想到刚才丫鬟的话,便意识到自己一觉醒来,从21世纪穿到了历史没有的的朝代。

    屋外渐渐传来人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交流声:“不对啊。今早,明明已经没气了。”

    “难道,她被鬼附身了?”

    “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哪有人死了又活了?”

    “你看把这丫头吓的。看着不像撒谎。活着是个软蛋。死而复生我能让他再死一次。”

    易浮瑶听着这些魑魅魍魉的话,抓紧躲到了棺材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小小的灵堂里面。一阵微风吹来,他们并不感到温暖,反而感觉浑身发毛,阴风阵阵啊!

    为首的尊贵的一位易老夫人望向旁边的丫鬟道:“阿琉,你说听见棺材发出一声怪叫,你,去打开棺材看看。”

    名叫阿琉的丫鬟瞬间腿颤,还没迈出两步,就摔倒了。

    “没用的东西!”易老夫人轻哼一声,眼神示意身边年老的周嬷嬷过去。

    周嬷嬷小心翼翼地踱步过去,终于在伴着阴风的气氛中走到棺材旁,闭了闭眼睛,缓出一口气,这才望向棺材里面,“老夫人,这,这,这,人不见了!”

    “什么!见鬼了!明明放在这里面的,怎么会没有了。难不成是想逃婚装死?既然是侯爷领养的女儿,就得为侯府做贡献。幸好还没传亲家府上。”

    躲在棺材后面的易浮瑶算是明白了。努力整理了原主记忆。易浮瑶在从小被户部尚书易从安捡回来养着,实则想留作她为自己的前途官场助力。而与武侯府蔺云番的世子蔺蔽汶有婚约的并不是易浮瑶,而是易从安的嫡女易惜媛。

    易惜媛并不想嫁给整天摸鸡遛狗不知上进的蔺蔽汶。而站在太子一派的易从安为了帮太子拉拢官员,必须和武侯府结亲,武侯爷蔺云番不想得罪太子一党,也同意了婚事。这不,这个不起眼没人待见的易浮瑶便成了最好的替嫁对象。原主想不开上吊自尽,她才会趁机穿来附在此女身上。

    易浮瑶看到这水深火热的的内宅,想这原主是不是傻,死了啥都没了,嫁出去那对方还能把人吃了不成?从小到大,她医毒双绝,还专门进入了秘密特工团参与各种惊险任务,这些人正好给她试试拳脚。

    易浮瑶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往脸上胡乱一抹。这才哭哭唧唧的走出来。

    “老夫人,小女听您的的话,嫁就是了。两天之后,还希望侯府能多备些银钱,以免到了婆家没面子受欺负。好不好?”经常吃下人饭菜的她浑身瘦瘦弱弱,一身白衣衬托得更加可怜,仿佛一阵风都要把人吹倒。

    谁知这老夫人压根没给她好眼色,“哼。你虽然替嫁,焉知不是过去享福?还想要嫁妆?不是我侯府的血脉,你也配?”

    “老夫人您说的是,如果您不给我备嫁妆,那到了那边万一我说出了不利于侯府的话,想必您也不会怪罪于我。被人看轻的是侯府而不仅仅是小女了。帮不了父亲大人的忙。那就不是小女的过错了吧?”易浮瑶小心翼翼地问。

    “这……”老夫人瞧着她颤颤巍巍的样子,说出的的话看似小心翼翼,实则字字珠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撂下一句话:“到时你安心待嫁就可,嫁妆的事情我会安排。”说完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还特意留下了丫鬟阿琉带她回房间打理。

    可算是走了。易浮瑶在丫鬟带领下又回到了破败偏远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院。

    待嫁的日子生活吃食可算好了一点。虽不丰盛,倒也是一荤两素一汤。可能怕她再自杀。这两天倒没人过来为难她,倒也清净自在。

    身边的丫鬟阿琉还算可以,毕竟哭的时候还算过得去。当然不是真心实意,也是出于对死人的害怕说出了对自己不好的原因。她也理解,欺软怕硬人生本能。阿琉倒也没怎么着她,吃的喝的照样送来,只是态度很冷淡罢了,也不算十足的坏。

    ……

    很快到了出嫁的日子,锣鼓喧天,吹吹打打,街道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更多的是稀奇这个被捡回来当丫鬟养的女儿的表现。毕竟嫁给不学无术的纨绔蔺蔽汶,谁知会不会再次出幺蛾子?

    武侯府。

    “世子呢?快要接亲了,怎么还不出来?”武侯府老夫人卢氏道。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夫人,不好了。世子不见了!”

    “什么!这还了得。即使他再不想娶亲也不能在今天出这样的差错啊。娶回家来好放着就是了。侯爷知道了吗?”

    “知道了!正在安排人找呢。”

    此时的世子蔺蔽汶正在拉着朋友去参加远房表姐谷娆慕的生日宴会。这可不能耽误,手拎着满满的礼物去了雅居楼里的包间。

    “表哥,今天你大婚,过来我这里会不会不合适?你还是回去吧。否则就是表妹的不是了。都怪朋友非要给我过生辰,却没想到表哥也会来。”谷娆慕慌忙站起来说道。

    其实谷娆慕何尝不知道今日大婚,她就是想看看表哥心里对她有多重视,未想到自己在他心中占有如此高的地位,虽嘴上责备表哥不该来,心里却美滋滋的。

    “没事,不耽误。我本来就不喜欢她,听说特小家子气。还是替嫁,他们那么寒碜我我何必给他们脸呢。哼!”蔺蔽汶气呼呼地接道。

    没多一会儿雅居楼便热闹了起来。

    武侯府内下人们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世子。蔺夫人想到了一个点子。用公鸡代替拜堂,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是家里一个不受宠的女子。

    易浮瑶下了花轿后被人搀扶到了府里。在吵吵嚷嚷的人声中听到了一声鸡叫。心里不禁琢磨着:还有人送礼送鸡的?

    没多久就到了拜堂的时候。易浮瑶听见鸡叫声从自己的左边发出来,盖着盖头看不见。但也瞬间明白了,和公鸡拜堂。

    女子缓缓地带着疑问出声:“我的相公是一只公鸡吗?”

    满堂惊愕,蔺夫人打圆场:“世子当然不是鸡,世子受凉得病,无法起身,正在治疗,只能先用此办法完成礼仪。”

    “哦,那拜完堂后把这只鸡我抱走。毕竟最重要的仪式是它完成的,我可得好好犒劳它。”易浮瑶柔柔地说着。

    “时辰到。一拜天地……”

    仪式完成后,易浮瑶和公鸡被送入房间。一路上带着盖头望着地面,总算到了房间。听到身边还有丫鬟在,便借口自己想静静让他们先出去。把鸡放在一个箱笼中。

    易浮瑶这才揭开盖头望向满是喜气的房间。这世子可没听说是个病秧子,估计又不知去哪浑水摸鱼去了。竟然连自己的婚礼都不参加。那就别回来了。

    房间桌子上还有摆放的小点心和水果。正好填一填有些干瘪的肚子。想着便动手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吃了七分饱。一扫床上还有一些桂圆花生,拿口袋全装了起来。这下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嘿嘿。

    卸下繁重的新婚袍子,摘下头饰。用细绳子随便一拢,收拾好床铺便睡觉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吃饱喝饱睡到自然醒,其余都是浮云,睡醒再说。

    ……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嘈杂声响起,紧接着房间门被推开。哼哼唧唧的声音碎碎念着:“我说了不想拜堂娶亲,出去玩了。都是你们逼我的,非让我进来,烦死了?”

    易浮瑶半梦半醒中并没有起身。随他聒噪。

    蔺蔽汶碎碎念半天也没看到人。只看到一只鸡在箱笼缝隙中呆呆地望着他。

    没看到人说不定新娘跑了,那正好自己睡了,走到床前才看到睡着个人。喜袍都被扔到床脚去了。

    “喂!你起来。本世子要给你训话。”

    易浮瑶睁了睁眼,并未起身:“世子说什么就说吧。我还困着呢。说完请走,不留你了。”

    蔺蔽汶瞪圆双眼,这是他的房间。竟然让他走,岂有此理:“听好了,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娶你。你最好安分做你的世子夫人。其余的你别管。”

    易浮瑶笑了笑:“悉听尊便。走吧,我才没那闲工夫管你呢。你又不是我儿子。”

    “你!”蔺蔽汶气的说不出话,伸手指了指她,甩开袖子便走了。出去了一圈没多久又滚回来了。

    易浮瑶生气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话要说!”

    蔺蔽汶道:“父亲母亲让我必须待在房间里。你给我准备一下床铺。”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易浮瑶说完把剩下的被子往下一扔。

    蔺蔽汶愤愤地抱起来。放在地上。

    “这只鸡会吵的我睡不着觉。你把鸡弄出去吧。”

    “不行,这只鸡可是我新郎的见证,我必须和它在一个房间。要不你出去?”

    “我才不出去呢。哼!”

    两人谁也不理谁,都收拾收拾睡了。

    翌日。天亮。

    丫鬟在在外面喊到:“世子,世子夫人,该起床去去给侯爷侯夫人敬茶了。”

    蔺蔽汶倒是麻溜起来了,往床上看了看,易浮瑶依旧没动弹。走过去刚想把她叫醒,易浮瑶就睁眼了。

    “蔺蔽汶,你先出去等一会,我马上就穿戴好。”易浮瑶不习惯被人伺候穿衣,等蔺蔽汶出屋后,在箱子里好不容易找到看上去还挺新的浅蓝水袖长裙,费劲穿上去,头发弄不了,只能让丫鬟梳一个简单利落的发髻,才出门和蔺蔽汶去往主屋敬茶。

    蔺蔽汶心中有心上人,尽管委婉地试探过,但谷娆慕总是跟他适当保持距离,使得他好生苦恼。

    易浮瑶想着得多弄些钱财,有钱才有安全感,去哪都不愁。

    两人各怀心事地到了主屋。刚进屋就看到侯夫人耷拉着脸望着儿子,一副怒不争气的样子,而侯爷一副正派,易浮瑶按照流程敬完了茶,拧着眉望了望自家儿子,回头微带歉意望向易浮瑶:“蔽汶贪玩成性,大婚忽略了你,落了你脸面,实在是我侯府对你不住,往后你可以多多管教他,需要什么就对你婆母说。”

    易浮瑶没想到这侯爷还挺明事理,“儿媳遵命。不过夫君做的实在不像样子,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儿媳觉得夫君交友不慎,才误入歧途,导致荒废学业。不如想办法找个清净的地方让他收收心。侯爷觉得可好?”易浮瑶落落大方地询问。

    侯夫人卢氏觉得儿媳妇这样的性子定能够改变儿媳,说道:“南边山脚下倒是有一处空院,让蔽汶收心正好。不如你们就搬到那里住一段时间,也好培养一下感情。”

    谁料蔺蔽汶跳起了脚,“我不去,易浮瑶,你别想粘着我改变我,我在这里开开心心每一天,和朋友吃吃玩玩不用愁,热热闹闹,干嘛去那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要去你自己去,母亲,我不去,我不想去。”

    侯爷实在忍不住了,“蔽汶,你太混账了,看看你在京城的名声,我堂堂武侯之家后代如此,我都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你却还想混日子,本来想让你在军中你不去,什么都不想好好做,大婚让你妻子颜面尽失,你妻子大度地包容你,你还不知耻。你想把侯府的脸丢尽了吗?”

    易浮瑶福了福身,恭敬道,“侯爷,可否让儿媳回屋和夫君说几句话。定好好劝劝世子上进。”侯爷点点头。

    易浮瑶拽拽蔺蔽汶示意和她走,蔺蔽汶硬拧着不走,易浮瑶一使劲,蔺蔽汶被她的大劲拖着倒退,怒目瞪着她被硬拉着走了。

    回到屋,把蔺蔽汶扔到床边,易浮瑶早起精神爽,由于要劝诫世子,今早的饭菜是可以在自己屋里用的。先吃饭,两荤两素一汤,易浮瑶眼睛放光,招呼着蔺蔽汶:“喂,蔺蔽汶,你不吃饭等会可没有了,你父母要求我做的事你反抗也反抗不了,刚才不是把你这个弱鸡提溜过来了。你不吃我就不给你留了。”话还没说完蔺蔽汶气呼呼地走过来了,道:“我才不和吃饭过不去呢。我可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你可别花心思讨好我。”

    “我有病花心思讨好你?你又不是金子,我讨好你干啥?能当饭吃?吃完饭再好好谈。”易浮瑶冷瞟了他一眼,果真是个叛逆期孩子,想想自己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八了,这小孩才十七,想想都觉得无法接受。虽说昨天让她丢了脸面,对叛逆如此的孩子也是无语了。

    饭毕。易浮瑶坐在高脚凳上,望着蔺蔽汶,对他冷声说:“你昨天使我尽失颜面,但你不知道也是丢的你侯府的脸面吗?堂堂武侯府知名在外,却有你这混不吝的坏名声。我听说了,大婚你可是丢下我这明媒正娶的妻子,跑去给你的心上人过生辰去了,真是你侯府的好大儿!”

    “是又怎么样?”

    “有气别冲着我发,别让我憋不住收拾你,”易浮瑶一个箭步跳到门口。“看到这只公鸡没有,它可是我耻辱的见证。这里我可不想呆,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呢?在我眼里就是一堆臭狗屎,以为老娘稀罕你呢。替你爹娘管教你可是你的荣幸,要不是目前和你绑在一条绳子上我才懒得管你。你不想去那别院那就去主屋说吧。反正我在哪都可以。”

    蔺蔽汶被易浮瑶的滔滔不绝怼得哑口无言。他也知道去和父亲说铁定不同意,可是他去了别院肯定待不住,如果表妹被其他人吸引了怎么办,所以他可要时时在他表妹眼前晃悠。

    易浮瑶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妨碍你找你的白莲花表妹,要不是我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提升我自己,你以为我愿意管教你?在别院你出去找你表妹难道不是更方便?傻不傻?”

    蔺蔽汶恍然大悟。突然感觉这个妻子挺为他着想的,别是为了在他心里树立什么好形象吧。他才不会被她勾了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