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如烟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头戴蓝色帽子，头发全部扎进去，纤细修长的身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汽车修理工，同时怀里揣了根棍子。
临时司机厉符骅在公寓楼下等她，波澜不惊的眼里泛起阵阵涟漪，“你——”
“我这打扮不行吗？”顾如烟坐进去微笑。
宾利启动，厉符骅什么话也没多说。
顾如烟掏出小镜子，脸色红润，气色不错，最近被照顾得很好，比动手术之前整整重了十斤。
“厉总，我花了你那么多钱，明细出来了吗？”她打算还钱。
厉符骅脸色阴沉，“5837万。”
“……”顾如烟懵逼。
旁边没有回应，厉符骅冷冷地瞟过去盯她，就瞧见她在捶胸口，一副心很痛的模样，他拿开她的手，“多么？”
顾如烟不捶胸口，改吐血，“咳咳咳咳咳——”
厉符骅脸上挂着几分无奈，又带三分笑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地发了一份邮件给她，“所有开销明细都在里面。”
“啊咳咳咳咳咳——”顾如烟还在吐血，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
记得之前在国外，手术以及后期康复疗养，也就几百万的治疗费用，她想不明白，怎么国内比国外还贵。
一份word文档，里面具体的记录了最近大半年的花销。
“四月二号，去百货大楼买了一千万的钻石项链，还有五十万的金手镯，四百万的爱马仕包包，一百五十万的衣服。”
“四月十二号，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两千三百万的钻石项链，五十万的衣服，三百万的钻石手链，一百五十万的钻石脚链是什么鬼！”
“四月二十一号，还是去百货大楼买了一颗钻石戒指花了二百七十万，同日，又去金鼎福买三……”
顾如烟放下手机，最近记忆有点乱，得好好的理一理才行，行为如幼儿的那段时间，她好像对闪闪的珠宝特别感兴趣！
“打算什么时候还钱？”厉符骅重新启动汽车，冷若冰霜，从侧面看，十分的不近人情。
挺直的鼻梁，漂亮的薄唇，让顾如烟这个花痴忍不住沉迷了两分钟。
但她很快掐醒自己，“我想把珠宝卖掉。”
“几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接手，除非你愿意打折。”千万的流动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
顾如烟：“那我把珠宝卖给你？”
“……”
顾如烟：“你可以送亲人，比如女性朋友，比如未来老婆，比如未来岳母。”
“……”
厉符骅的脸已经黑下来。
顾如烟有点想哭，她所有家当才四千万，还是这些年来顶着病躯努力工作赚来的钱。
而且就算把钱全部给厉符骅，也不够还债，要怪就怪夏鑫和元名香那两个死丫头，她当时那样也不知道拦着点。
特别是夏鑫，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丫头故意诓骗她去购物，是在为自家百货大楼拉生意。
宾利停在指定位置，厉符骅和顾如烟来到英华大酒店三零三号包厢。
算了，先解决眼前的事，以后再说债务。
“把棍子收起来！”
“不要！”
“这里到处有监控，我不想去警察局捞你，听话。”
“……好吧。”
门口那里，顾如烟和厉符骅拉拉扯扯，她瞟了眼监控摄像头，败下阵来，只能烦躁地把棍子收进怀里。
包厢门被推开。
三师兄站在桌子旁边，兴奋到不停搓手，“小师妹，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你把钥匙给我，我现在给你那小孩的地址。”
顾如烟坐下来，只觉得喉咙堵得慌。
这个师兄比她大十五岁，孤儿，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孩子，就因为被大师兄怂恿几句，他就合伙围剿师父。
当年他打得师父吐血，逼师父交出所有的古董，后来也是他在后面紧追不放，她背着师父逃出去，差点被汽车撞死。
“小师妹？”
“我们前阵子去了缅音，找到你说的那个孩子，他没等来做手术的机会，已经死了，我们早几天给他收殓、下葬……”
厉符骅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直接说明真相。
三师兄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走。
恍神中的顾如烟缓缓站起来，身后披着一层红色火焰，很快包厢传来一阵砰砰咚咚的响声，偶尔还伴随着叫痛的声音。
十分钟后，顾如烟整理衣服走出来，给厉符骅强行戴上帽子，遮住他的脸！
“给我看看你的手。”厉符骅冷声道。
顾如烟飞快地朝前走，刚才打人太狠，皮肤又养得太嫩，现在全部开裂，有点疼，等下回去点消毒。
回到家。
厉符骅抱来医药箱，“我来给你上药。”
“别，我自己可以。”顾如烟把手藏到身后，三个小团子想挤过来，被保姆带回房间去玩游戏。
手上的皮没有一块是好的，青紫一大 片，力是相互的，顾如烟有劲儿，但揍人的时候没有注意方法。
破皮的手被硬扯出来，厉符骅一边消毒，一边冷眼望着她皱着苦瓜的脸，“打架爽吗？”
“爽！”顾如烟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三师兄，他怕我替师父报仇，一直在躲我！”
厉符骅改用酒精给她消毒。
“啊——”销 魂的尖叫直冲云霄。
伤口碰到酒精，从四肢可以痛到头皮，顾如烟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在瞬间炸毛。
“打架不能解决问题，你要学会动脑筋，阳谋不行，偶尔也可以用阴谋。”
顾如烟不停甩手抽搐，“我师父也说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我只想用最直接的方法解决师兄们！”
厉符骅叹了口气，给她在破皮的地方包上纱布和绷带。
也没有再教育她，而是洗完手，转身去了小团子们的房间，例行讲每晚的睡前故事。
顾如烟有点心塞，夜晚的月亮出来，照在窗户上，她靠在门边听着他讲故事。
不管小团子问多少个为什么，厉符骅都会耐心解答。
顾如烟痴迷的看着他。
完全就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