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说不定小牛一去，就能吓得那狐狸精再也不敢来了！”
方诗牧连忙支棱起耳朵，怎么聊到自己身上了？还有，四婶嘴里说的那个什么狐狸精，是狐狸成精呢，还是美女成精呢。
外屋里，听不到父母的声音，好像在迟疑着，四婶的嗓门愈发大了。
“我看可行，小牛不是当兵的嘛！我早就听老年间的人说过，军装可以辟邪呢，他叔他婶，要不，就让小牛去试嘛，反正大白天的，又出不了什么问题！”
“四婶，什么事啊？”方诗牧实在是好奇，掀开了帘子问道。
“那个……”
四婶刚刚高谈阔论的气势没了，说话变得吞吞吐吐的。
“我家……你兄弟……咳咳！那个……咳咳！”
“你四婶家你兄弟，被狐狸精给迷了。这不大清早的，你四婶来找我和你爸，看能不能想个辙吗？”
“被‘狐狸精’给迷了？不该找警察吗？找我爸干嘛？”
“警察哪儿管这个啊！我不是寻思着，咱们村里年纪大些的，也就你爸读过几年书，见识广些嘛。”
四婶又恢复高谈阔论的的气势，
“那个，他哥，要不你跑一趟？”
“到底啥情况？”
方诗牧真的很懵，我跑去干嘛啊？如果是“狐狸精”那么找警察，如果是狐狸精，那么找和尚道士。
让我打架还行，让捉鬼还真没招。我又没有阴阳眼，又不会法术，也没有符箓。
我是战士！不是法师！
“你就跟你四婶去一趟吧！我们去弄早饭，等你回来应该刚好差不多吃饭。”
方诗牧的父母还是有些无奈，刚刚一直陪着四婶唠叨，早饭都没煮呢。
见爸妈都这样说了，方诗牧只有稀里糊涂地跟着四婶，出了家门，往村子西头走去。
不过，出于谨慎，出门之前，他还是把装着残阳的袋子背上了。
路上方诗牧问了几次到底怎么回事，四婶都是支支吾吾，说去看了就知道了。
方诗牧只有在把一肚子疑问闷在心里，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样子四婶是铁了心不说了。
天已经完全亮了，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四婶低着头急匆匆的赶路。方诗牧倒是不好走太快，一路上“爷爷、大爷、叔、婶、姑、哥……”的喊着。
大家听到穿着军装的方诗牧喊自己，第一反应是愣住，然后含混不清的回答着。
等他走过，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哦呦！咱们村啥时候出了一个军官啊？”
“这是谁家的小伙子啊？咋感觉这么面熟呢！”
“这不是河边方云家的小牛吗？穿上军装，还有些不敢认了呢？”
“哦，他啊！从他去镇上读中学开始，就没怎么见过了，都长这么大了！”
“他不是到那个什么西蜀省读大学去了吗？怎么又当兵去了？”
“这谁知道？反正人家就是当了军官了，方云祖坟上冒青烟了！”
……
怎么感觉他们像在参观一样，这就是期待中的衣锦还乡？太特么尴尬了，方诗牧后悔自己穿军装回来了。
好在再往村西走，熟人变的少了起来，他也连忙加快脚步，逃离这些对自己评头论足的吃瓜老乡们。
“他爸！他爸！”四婶刚进门就高声喊着，从东屋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四叔好！”方诗牧向这个中年男人问好。
“这位是？”
“方云家的小牛，看到没，出息了呢，人家现在可是军官呢！”
四婶这张嘴一旦开始打开，就收不拢了。
“打他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经常说他将来肯定有出息。果然被我说对了！咱们那哥哥嫂子，下半辈子可真要享福了！哎呀，我可真是羡慕……”
方诗牧：“咳咳！”
四叔：“咳咳！”
方诗牧心里说，好像还有正事要办吧？
四叔心里骂道，你还有心思夸人家儿子，也不想下自己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形！
四婶好像恍然大悟，“他爸，你带小牛去狗剩屋里看下！”
四叔站着没有动，疑惑的看着四婶。
“你愣着干嘛啊？我听我姥爷说过，军装可是辟邪的！赶紧的，我弄早饭去了！”
四叔将信将疑的带着方诗牧来到东屋前，推开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屋里的景象，呃——好辣眼睛！
桌子前站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狗剩，面朝东面，背对着方诗牧他们，嘴里哼哼唧唧的呻吟着，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动作。可是，就他一个人啊？！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日天日地日空气？
房间不大，站在房门前一览无余，方诗牧把不大的房间来回观察了一遍。
房间里的家具等摆设很简单，基本就是南边靠墙立着一个衣柜，北边靠墙摆了张床，东边的窗子前放置着一桌一椅，其他就是煤炉等小物件。
除了狗剩这个人，看不出其他任何异常。
四叔的儿子狗剩，叫方诗什么还真记不住了。只记得他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概比自己低一个年级，小时候好像是个胖墩。
只是十多年不见，再加上他现在瘦的几乎皮包骨头，已经完全认不出了。
四叔喊了几声狗剩，但他儿子完全把他们两人当空气，继续进行着运动。
呵！虽然场合时机都不太对，方诗牧还是差点笑出声来。这狗剩虽然一个人自娱自乐，但花样还挺多，站着、躺着、跪着、坐着……
这才几分钟啊，都换了五六个姿势了。
“他这样子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四叔，那个……”方诗牧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带我兄弟去看过医生没？”
“怎么可能没看过，县里的医院去过，市里的医院也去过，精神病医院也去过，连那些和尚、道士、神婆也请过。但是都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四叔神情黯淡，这可是他家的独苗，还没娶媳妇呢，就遇到这种事。
方诗牧进到房间里，慢慢的四处看了下，什么都没发现。难道狗剩真的被狐狸精给迷了？可是——自己没招啊！
察觉到四叔看向自己的，带着失望、又带着鄙视的目光，方诗牧在心里狂吼：
“我不是法师！我是战士！我特么是战士！”
嗯？方诗牧突然想到了那两个人：
你看我这脑子，这附近不是刚好有能克制狐狸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