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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蛟的坐骑是,猪?

    说穿了,房俊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脑子活络,但身体条件限制了他的施展,所以这事儿必须得借助其他人帮忙。

    所谓瓮中捉鳖,至少得有个瓮。

    秦三被安置在客房里,里外都有人守着。

    在客房的外间,小和尚辩机手持木鱼坐在当中,嘴里默念经文,宝相庄严。

    客房里面,老道命人将床榻撤走,布置了法阵,将秦三置于中间,那个锁了他魂魄的木偶就放在他胸口上。

    老道一身法衣,手执铜钱宝剑端坐在他身旁。

    女子不被允许靠近,而十八位护卫则如同铜墙铁壁将客房围起来,别说有人靠近了,就算一只蚊子飞过都得送命。

    老道判断在晨昏相交的时候,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肯定会来偷木偶,他们只要捱过那个时刻,将这东西困在法阵里,就有希望夺回秦三被人偷走的魄。

    “房二,你觉得能行吗?”

    “能不能行都得行。”房俊跟几个相熟的郎君坐在客房对面的房间里,透过窗户关注对面情况。

    房大郎房遗直被他阿娘遣人送回去了,他也是个不懂分辨场合的,这时候能跟自己兄弟斗吗?

    夫人们皆在另一间屋子,秦家的夫人也在。

    程夫人拉着她的手在宽慰她,说着说着,就不知怎么的,把话题扯到了房俊身上。

    “要说这房二郎也是个有能耐的,如果不是他机灵,怕是这会儿已经叫歹人得逞了。”程夫人叹口气,“这孩子也是命不好,怎么就得了那么一句……”

    有人撞了撞程夫人的胳膊,朝她递个眼色。另一头的房夫人面色不太好看,低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咬金是个混不吝的,他夫人也有其三分性子,当即冷笑一声:“怕人说就别做,做了就别惦记着人说。”

    到底是看在房相的面子上,她嘟囔了几句也就没再开口。

    其他家的夫人闹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就只有几家显贵人家的夫人才知道内情。

    但是内情是什么无所谓,这些年房家人做的不地道,她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房夫人千般话堆在心头,又不能对外人道,整个人憋屈得要命。

    好不容易捱到黄昏时分,诸家的夫人们都噤了声,一个个挤在窗前透过窗缝朝外看。

    室外的光线逐渐黯淡下来,婢女们点起了灯笼,挂在檐下。

    过了一会儿,微风拂来,枝叶唆唆的响着,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道极淡的影子顺着墙角进了院子。

    那影子动作极快,身形又浅淡,不像实物,倒像是一抹稍微浓稠点的烟雾。

    秦二正好瞄到,想要跟上,却被房俊一把拉住,侧头,见他竖起一指在唇前,示意他不要说话。

    再回头,就看到一只小老鼠跟在那抹影子后面,顺着墙角溜了进来。

    好聪明的小妖!

    几位郎君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又犹如猫爪子在挠,竟是齐刷刷看向了房俊。

    “那小鼠也不是正主,我看背后之人还在外间。大伙儿稍安勿躁,再熬熬。”

    房俊用气音说的,几人听得不实在,但也老实地待在原地。

    前面探路的那抹影子进入房间后,在屋里转悠了一圈。

    道士和辩机小和尚都不曾正眼看它。

    过不一会儿,小老鼠也溜了进去,还大摇大摆的跑去灯座前晃了一圈。

    “程家下人该好好敲打下了,怎么让这些脏物进了屋子。”

    道士嘟囔一句,随手甩了下拂尘,正好将小鼠掀了几个跟头,撞到墙上,但并没有取它性命。

    小鼠似乎有点懵,瑟缩的在墙角躲了一会儿,见和尚道士都没动,胆子又大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跑了一阵,之后堕入阴影中不见了。

    就在这时,房俊做了个手势,让所有人都屏息静气不可动弹。

    天空不知何时被一片黑沉的云遮了大半。

    原本昏黄模糊的月亮干脆躲进了云层中。

    外间除了挂在檐下的气死风灯外,再无任何光亮。

    而就在这墨黑的夜色中,大伙儿虽然没能看到,但分明感觉到更可怕的阴影笼罩了过来。

    除了郎君们所在的屋子外,夫人们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响。

    这时如果有人去看,一定会大吃一惊。

    那些位夫人都趴在桌上晕睡过去了。而在她们的房屋中间,一只尾巴蓬松,毛色火红的狐狸正晃动尾巴在吞吐一股桃色瘴气。

    隔了一道院墙,另一边的郎君们完全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如浓稠墨汁一般逐渐笼罩过来的夜色阴影上。

    就在那阴影即将触及房门时,房俊果断手往下一压。

    “拉!”

    看似随意靠在房门两边的柴令武和杜荷手比脑子还快的按照房俊之前的吩咐,拉动了手指间藏着的细丝。

    一张细密大网从天而降,将那团墨色牢牢束缚住。

    电光火石间,一条阴影如箭矢一般冲破了房门上糊的纸,直奔房俊而去。

    在众郎君惊呼中,房俊丝毫不惧,手一抬,两指一夹,端端夹住了那条阴影的七寸。

    柴令武没忘记房俊之前的嘱咐,顾不上去关注兄弟情况,出门后将细丝栓在了廊柱上,又将早先准备好的符纸贴在网外。

    做完之后,才顶着满头冷汗退后两步仔细查看网中之物。

    “这是,豚?”

    豚,就是猪!

    一头黑色鬃毛的小猪,大概有个三十来斤大小。

    被网住的小猪还在哼哼唧唧的想要挣脱细网的束缚,这会儿都快把花园里的花草糟蹋完了。

    房间里,众郎君想要上前,又害怕上前,纷纷如临大敌的看着房俊的手指。

    他两指间夹着一条蛇,一条墨绿色鳞片,腹下一双小爪,头顶有一个迷你小角的蛇。

    “这是蛟吧?”

    有胆子大的终于靠近看了一眼,瞬间目光火热起来。

    “是也不是。”

    房俊让他们都看了一眼,然后从腰间挂着的布兜里掏出紫金钵,将那条像蛟的小蛇塞了进去。

    “这东西有点来头,你们压不住,别多想了。”

    说完,房俊当先一步跑出门,对着那头还在跟细网做斗争的小黑猪看了几眼,一撩袍脚拐进了旁边夫人们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