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站定了身姿后,那个男人一甩手将二人扔向萧锦阳。
这谁接得住?
萧锦阳便只尽力去接住了叶娴。
那个男人回过头去,看了眼知韵,两个人对视一眼,又一起消失在了金光里。
这下轮到萧锦阳头疼了,他本就没有什么高大健美的体魄,现在四个人晕倒在这里,让他一个人把四个人搬回去也不大可能啊。
萧锦阳认命般的拿出一张传讯符纸。
“殷祥啊...事情是这样的...”
九重天
知韵和那个男人回到了九重天,两人一路无言。
还是知韵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叶翔,你觉得对阵的那二人实力如何?”
“尚可。”
叶翔又沉默了一会,开口问知韵道:“你为何在师煜他们面前表现的那么贱兮兮的?”
“反派不都是这样吗?我演的不好吗?”
“......”
“知韵,你可有被诛神刃伤到?”
“大人来得及时,我并未负伤。在完成大业之前,我绝不会倒下。”
幽州,燕平城。
殷祥本来正逗弄着他的小徒弟呢,就被萧锦阳这一记符咒召唤去搬人了。
殷祥,萧锦阳和素棠三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昏迷的四位大人搬回了燕平城。
这下可热闹了,几十个医修在金殿里进进出出。
萧锦阳三人帮不上忙,就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在传讯符中,殷祥已经了解到了大致情况,但亲眼见到四位城主齐刷刷地倒下,这画面还是太有冲击性了。
“喂,佻男,城主到底有事没?”
“你叫谁佻男呢你这个红眼病!”
“你欠打了?”
说完,二人竟真的剑拔弩张好似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素棠看着两人一见面就掐架的架势,早已经习惯了,自觉的退到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
反正殷祥不会受伤,挨欺负的一直都是萧锦阳。
而自己师傅也不会真的去重伤萧哥,索性就让他们闹去吧。
三天过去,周兆元,叶娴,安以修三人转醒,但师煜仍然没有要苏醒的痕迹象。
医修们也束手无策,只能靠师煜自己的意志力才能从梦中醒来。
师煜的梦固然是美好的,他的母亲还在,乡亲们也都还未罹难,而且,兄长也在。
在确认师煜无生命危险了以后,医修才准人探望,殷祥很识趣的带着素棠到处玩去了。
幽州多高原,荒漠,与云州不同,素棠对这样的变幻换感到新奇。
反正无事可做,干脆殷祥就跟素棠游山玩水了。
萧锦阳在允许探视后第一时间就闯进去照料师煜。
虽对其他人的说词是,管家要随侍城主左右,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眼中的担忧。
他就静静的坐在榻边陪着师煜。
对于师煜被唤醒的记忆,萧锦阳并不很放在心上。
因为那部份记忆中最重要的部分,还在被另一道禁制牢牢封存着。
而那道禁制的主人,正是萧锦阳。
一个月过去,师煜没醒,叶娴安以修因为自身还有公务,已经离开幽州。
两个月过去,殷祥要替师煜管理云州,于是携素棠先行离开了。
三个月过去,周兆元入闭关修炼,城中事务尽数交给心腹去办。
他告知手下,师煜醒来时务必唤他出关。
半年过去,终于在一个夜晚,这位贪睡的大人终于舍得醒过来了。
躺了半年,师煜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凡是他能感知到的部位,无一不是酸痛的。
而且,为什么感觉自己的腰这么重?
借着昏暗的月光,师煜惊觉一条雪白修长的大腿骑在自己腰上。
一条胳膊搂着自己的脖子,那人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清香的气味。
这可把师煜吓了一跳,从打他出生以后,还没和哪个女人这般亲密过。
这大腿看起来就很诱惑,但师煜不敢再看,生怕冒犯了这位‘姑娘’。
师城主连滚带爬地直起身然后扑通一下掉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动吵醒了睡在榻上的人。
那人身上的雪白亵衣从肩头滑落,从榻上缓缓坐起时还在揉着眼睛。
“哎?师煜你可舍得醒过来了?”
听清那人的声音后,师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那竟然是萧锦阳啊。
“你爬我床上干什么?”
“我要贴身照顾你啊,我看旁人陪护皆坐于榻边卧榻而眠,甚为不解,那么大个榻空着干什么,干脆我就睡下喽。”
“所以我昏睡时,你皆与我同榻而眠?”
“是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师煜心中竟升起一阵可惜,可惜自己是睡着的....
“你既醒了,我就先走了,还得去知会周城主一声呢。”
眼看萧锦阳要从榻上起身离开,师煜清了清嗓,咳了一声。
“额...今天很晚了,明早再知会他也不迟,你也别走了。”
萧锦阳疑惑的看着他。
“今夜,便跟我宿下吧。”
“哦...啊?!”
于是两个人又以一种诡异的气氛一同躺在了床上。
师煜刚从那条美腿中走出来,回忆起刚才自己的话,方觉有些鲁莽。
萧锦阳此刻像块棺材板一样躺在他身边,他又觉得有点好笑。
经过这几次同生共死的经历,师煜已经完全信任萧锦阳,固然他有事瞒着自己,但总归不是会害自己的。
“小金羊,我睡了多久?”
“有半年了。”
“这么久啊。我在梦中,将失去的记忆都找回来了。”
“城主这是准备与我分享?我定洗耳茶听。”
“嗯。”
萧锦阳本来就是问问,却没以为师煜真的会要与他分享。
师煜翻了个身,面向萧锦阳侧卧。
两人离得近,萧锦阳似乎都能感受到师煜的呼吸。
“我忆起了关于兄长的一切,忆起他名廿清晏,忆起他从我九岁开始教习我,直至我十九岁。“
“很多细节我都想起来了,关于兄长的为人,关于他与我相处时的一切,但,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被我遗忘了,所以我的心里空了一大块。”
“我好像忘了一个人,他曾经占满了我的心,占满我整个世界,他走后,我的心也空了。”
“也许帝释天那厮还做了手脚,让我记忆仍有缺失,但我仍有悲伤之感,我很想找到我心里那个人。”
师煜本来闭着眼陈述着,但是他好像听到了一阵微不可察的抽噎。
师煜急忙睁开眼看向萧锦阳,不知何时,他已经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那声抽噎正是萧锦阳发出的。
师煜一下子慌了神,急忙撒开掀开被子,里面的萧锦阳果然在哭。
他那张白皙的脸上如今布满泪痕,眼眶通红,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还用自己的手捂着嘴巴。
师煜的心抽痛。
他用手捧住萧锦阳的脸,神色中的担忧似要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