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反正云州也没什么事，而师煜看周兆元状态不是很好，于是决定留下来陪他几天。
晚上刚准备入睡呢，师煜的影卫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越发放肆了，谁允许你随随便便闯进我的居所?”
影卫被师煜锐利的眼神震得汗流浃背。
“城主，素棠姑娘出事了。”
听到素棠出事了，师煜也顾不上再怪罪面前的影卫，冲进萧锦阳房间把人捞起来就走了。
到了栾云城才想起来给周兆元发去通讯。
“元宝，我突然有事，走的急，忘记了同你道别，现在知会你一下。”
“嗯....好，我...我知道....啊！你别碰我那！”
师煜听着传讯灵石中传出的周兆元断断续续的声音，总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元宝的声音听着软绵绵的，他干嘛呢?
此刻也来不及细想，二人来到素棠的住处，殷祥已经守在那里。
“殷祥，素棠怎么了?”
殷祥听到师煜的声音，瞬间打起精神来。
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越发的憔悴。
榻上的素棠亦是面无血色，身上未被衣物遮挡之处尽是伤口。
“城主，今日到了练武之时素棠并未来，她一般不会迟到，我就想着去寻她，却发现她并未在住所。”
殷祥回头看向素棠，他举起自己的手，一道透明的丝线闪起光来。
“这是我在去栖州之前便在她身上施加的追踪术法，今日用这个寻她，发觉，她不在四州领域内。”
萧锦阳连忙问道:“不在四州领域内是什么意思?”
萧锦阳听到这句话后反应实在有些不正常。
师煜看了看他，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
他也很好奇，不在四州范围内素棠还能去哪?
以小姑娘自己御剑的技术和胆识，难不成还能自己跑去人界?
不，也有可能是被帝释天捉走了?！
殷祥继续说下去，“她，被拦截在了空界和人界之间。”
“说清楚一点，什么意思?”
单靠殷祥的这一句话，师煜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会被拦在正中间呢?
“属下也不清楚，当我赶到的时候，素棠正被一道结界攻击，那结界强悍到属下几乎拼尽了全力才将素棠救下。”
提到那处结界时，殷祥恐惧的神情溢于言表。
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可居然会怕一个结界到如此程度。
“结界...”
师煜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萧锦阳此刻浑身发冷，这件事居然被他们发现了?
千年来从没有人试图离开空界，素棠做了这个第一人，便会给空界的人埋下怀疑的种子。
“我做了九百多年的云州将军，从未听说过空界与人界间尚存在着结界。此事非同小可，我需与各位将军共同商议。”
师煜此刻异常的严肃，他看向萧锦阳，萧锦阳很想躲避他的视线。
“小金羊，帮我盯着这里，我要去召集各城主，素棠醒了立刻找我。”
说完师煜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此刻房内的萧锦阳和殷祥相顾无言。
又沉默了片刻，萧锦阳还是决定问问殷祥。
“喂，红眼病，你怎么看待那个结界的?”
殷祥瞪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
“我没什么看法，但那结界极其霸道，这让我不得不多想。”
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素棠，殷祥眉头都要拧到一起去了。
往事流转于他的脑海，此刻若是素棠再也无法醒来，他该有多么懊悔。
自己曾经那么欺负她，也不敢回应她的心意。
殷祥无助的坐在椅子上，弓着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萧锦阳，你说人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殷祥难得如此严肃，这让萧锦阳浑身不自在。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殷祥的问题，他向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自己的诞生不受自己的控制，自己的人生轨迹亦是。
见萧锦阳不回应，殷祥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儿时认为，我是要为了父母而活。成为鬼使以后，我认为我是为了守护城主而活。可是现在我才意识到，我似乎，从来没想过为自己而活过。”
殷祥的这一番话深深地刺痛了萧锦阳。
这不也正是他的人生写照吗？
如今经由殷祥口中说出，他更觉难以接受。
千言万语在喉咙中滚过，可就是说不出来。
“我想着，不回应她的心意，我便可以一直置身事外，可是回首间方觉我分明已是局中人，早已不能独善其身。”
萧锦阳当然知道。
从素棠被师煜带回来便一直交给殷祥教习，而自己也是一路看着二人走来的。
二人彼此皆有意，但殷祥碍于种种就是不想接受这份感情。
“所以，殷祥你现在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了对吗？”
殷祥点了点头，随后又回答他道:“若上天还愿给我机会，让棠棠醒过来，我一定不再逃避。”
萧锦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
身高九尺的男人此刻无助的像个孩子。
他和以前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吧，从前的那个孩子，自己不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安慰的吗。
殷祥猛的抬头，这把还陷在回忆里的萧锦阳强行拉了出来。
殷祥看着萧锦阳，随后歪着头细细观察。
“萧锦阳，萧锦阳。”
他似乎在极力的从自己的识海里寻找这个名字。
“啊，我是萧锦阳，怎么了?”
他从来不觉得鬼使在选择了守护的主人之后还会忆起成为鬼使之前关于其他人的记忆。
可此时的殷祥却实实在在的让他打脸了。
殷祥站起身来，他的阴影笼罩了萧锦阳。
“萧锦阳，你为什么，一直装作不认识我们?”
这句话让萧锦阳一下子从头凉到脚。
殷祥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不是鬼使吗，怎么可能还会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他还记得多少？
他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此时的殷祥却是全都想起来了。
“萧锦阳，你不就是九百多年前，随着廿清晏一同来到我们的村子，教习我和师煜，陪着我们长大的那个人吗？”
“不！”
萧锦阳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似是极其恐惧听到这句话。
可殷祥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回来是想要干什么?”
殷祥一句一句咄咄逼人，萧锦阳不停的后退，直到脊背抵住了墙壁。
殷祥一拳打在了墙上，萧锦阳一抖，缓缓蹲了下去。
“萧锦阳，你怎么配，还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