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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再见故人

    顾清欢本来一开始计划是想去般若寺找妙善,然后和他一起找顾青烟,只是还没等她到般若寺,妙善这边已经离开回添枝楼去找顾青烟了,就这样两人是刚好生生错过。

    “哎,我说你们还能不能行啊?怎么人高马大的大男子还比不上我一个小孩子呢?”一个俏生生的童音在山间响起。

    “马,马上,就,就好。。。”一个喘气如牛的声音答道,之后又跟着几个脚步声而后几声大喘气的声音。

    “就你们这样的身体,到时候我一定得让师傅好好开几副药给你们才是,这身子骨不行啊。。。”顾清欢皱着小小的眉头一脸挑剔又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语气老练的说道。

    “是是,那麻烦你师傅老人家了。。。”回答顾清欢的声音依旧气喘吁吁,带着奉承和谄媚之意。

    “不麻烦,不麻烦,我姐姐说过出门在外要助人为乐的。。。”顾清欢稚气的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来,眼睛眯成弯月,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得很是开心。

    “老大姐姐一定是人美心善,美若天仙。。。”壮个子讪笑着说着。

    “那是,我姐姐可好看了。。。”顾清欢下巴一仰嘴角一勾很是傲然说到

    “哦。。。”一个声音闷闷的回答着,耷拉着脑袋很是心不在焉,正是另一个瘦瘦的高个子男人,他现在心中郁闷后悔早已达到了顶峰。

    “还有,我师傅可不老。。。”顾清欢似乎想起什么,突然皱起眉头转而又看着两人认真强调说道,脸上略显不满的神色

    “嗯嗯,是是是是,不老,不老。。。”又是一连串的谄媚答应,只是这个声音比起刚才要略尖细了些。是瘦高个男正强撑起脸上的笑对顾清欢说道。

    见顾清欢没有再说什么,一高一壮两男子算是放下心来相互对视一眼,眼里全是苦涩和无奈,若不是担心体内毒物发作,他两个大汉怎么会被一个孩子牵制。

    “想什么呢?壮壮”顾清欢突然回头看到两人神色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身形壮实的大汉拿出一条白色的绢帕,小心的给面前女孩擦汗,另一只手伸手随意抹了把自己额头渗出的汗水。

    “来,吃这个。。。”另一个高瘦的男子则在旁边,殷勤的将手中提着的清洗干净的果篮递到了小女孩面前。

    两个大汉低眉顺眼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似乎是她最忠实的奴仆,其实他们也是有够倒霉,本是临时起意想抓了这个孩子,卖了赚一笔钱回寨子,不曾想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主,而现在更是被一个小孩子给拿捏了,传出去更是让人笑话,只是现在他们身上中了这小孩下的毒,除了恭顺听话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比起面子活着才更重要。

    顾青烟从老宅出来后,也不知道去哪,不知不觉间是慢悠悠的往乱葬岗方向走去。

    “青丹,等等。。。”身后传来喊声,回头看去是宋易安和顾永秀两人,还有伸长舌头喘着粗气的小毛团。

    “青姐。。。”顾永秀红着一张脸蔓延委屈的看着顾青烟。

    “总算是赶上了。。。”宋易安扶着自己的胸口顺着气庆幸的说道。

    顾青烟看着两人一狼知道劝阻不了,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城外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啊。。。”顾永秀终于喘匀气后问道

    “跟着走就是了。。。”青丹

    “哦。。。。。”顾永秀撇了撇嘴说道。

    顾青烟带着几人出了城门,往乱葬岗的方向而去,只是一路上并不像十年前人烟稀少,反而很是热闹,远远便闻到烟火香烛燃烧的味道,沿途竟然有好些小摊,有花灯,吃食,还有人在卖香烛之类的东西,一路吆喝好不热闹。

    青丹问了一旁小贩之后才知道今日是寒山寺方丈亲自祈福的时间,这里每半年都会举行一次法事,自顾青烟家出事后年年皆是如此,人们为了祭奠鬼医,也求心安。也是在后来几年里人们才明白鬼医虽规矩吓人,但是他们也没少得到恩惠,且都是救命的恩惠,而她也从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虽然当初知道她身份确实难免吃惊,细细想来他们一家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

    到乱葬岗山脚,顾永秀终是忍不住奇怪的咦了一声,这乱葬岗倒是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原以为的乱葬岗是阴森恐怖,尸骨遍野,寂寥荒漠,人迹鲜至的地方。

    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参加庙会的众多人群,人们来来往往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绝于耳,不远处那座被浓雾笼罩的山,虽然看不明晰,但是隐约间也是能看见红红绿绿的颜色,也不知是什么花,在那片被藏匿的世界里开的是轰轰烈烈好不热闹,只是在微风摇曳间,又藏在了白茫茫的雾色中,顾青烟看见乱葬岗上隐约颜色,愣了片刻,没想到那些树是长得这么的好。

    一行人来到寺庙门口,顾青烟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院门外,看着里面熟悉的一切,寺院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砖一瓦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添上了岁月的痕迹,院内的来访香客多了许多,香烛的味道很是浓郁。再往里是大堂,此时不大的屋子里,隐约见着数位位身着金黄色袈裟的和尚,另外还有不少身着寻常百姓衣着的人,一部分跪坐在蒲团上,一部分人则是站在旁边,大家双手合十于胸前,闭着眼睛嘴里跟着坐在中间高台的老和尚虔诚的念着佛经。老和尚法相尊严,双目紧闭嘴里张合着。小小的院子一眼看去全是人,诵经声更是一阵高过一阵,是顾青烟从没见过的热闹场景。

    是他,顾青烟看着正中院中高台上的老和尚,嘴角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他该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吧,顾青烟又站了一会儿,转身就要准备离去。

    “施主请留步。。。”身后有人叫住顾青烟

    一行人转头看去,是一个青衣小和尚,见顾青烟停住脚步,上前对她施了一个佛礼。

    宋易安和顾永秀看着小和尚的动作,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在这样的一个山野之地,僧人竟这般重礼教尺度,即便是现在的佛家可能也做不成小和尚这么规范的礼数,想起刚才大堂里的法事,这里香火鼎盛看来果真是有原因的。

    “有事?”顾青烟很自然的回礼后,看着青衣小和尚问道。

    其他几人看着顾青烟的动作,皆是不可思议,那可是一个端正的佛礼,可不是普通人有样学样学来的,很明显就是常年礼佛的人,只是她怎么会这些。青丹看向顾青烟的眼神也有些异样。

    “还请施主随小僧移步到厢房稍等片刻,待法事结束虚空方丈有事交代。。。”青衣小和尚

    “什么事?”顾青烟看着青衣小和尚安静的问道,难道刚才还是被发现了吗?

    “虚空方丈早课特意交代过小僧,今日天象现祥瑞吉兆,定是会有贵人来访,而且还是多年前的故人,其他详细小僧就不知道了。。。”青衣小和尚

    “故人?我们可是第一次来这里,小师傅,你没有认错人吧。。。”顾永秀

    “自然不会。。。”青衣小和尚确定的答道

    “为何如此确定是我?”顾青烟

    “虚空方丈虽没有详细的交代贵人的细节,却是告知小僧看见了便知晓了,看刚才看施主在寺院门外停步不前,且举止皆是不凡,且刚才提及故人一事施主也并未吃惊,想来这位施主应该就是方丈要请的贵人了。。。”青衣小和尚

    “还有这样的,这寺庙的和尚还真是神了哈。。。”顾永秀说的

    “施主,这边请。。。”青衣小和尚侧着身子对顾青烟让开道路。顾青烟站在原地没动

    青衣小和尚见此转身引着顾青烟往门外一侧小路而去,心里嘀咕这位贵人还果真和方丈说的那般奇怪,竟真不进庙门。

    顾青烟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青衣小和尚绕道往后山内院方向走去,跟在身后的宋易安和顾永秀也准备往前走,只是,却被另一个小和尚拦住了去路。

    “两位施主,还请在外稍等片刻。。。”青衣小和尚的意思很明白不让他们俩跟着。

    “小和尚,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去?”顾永秀被这样拦在外面很是不满。

    “还请施主不要为难小僧。。”青衣小和尚

    “我。。。”顾永秀

    “好了。。”宋易安拦住顾永秀,对他摇了摇头

    “还请小师傅告知下她们,我们不会走远就外面等着。。。”宋易安

    “好的。。”青衣小和尚应着,施了佛礼便也退下了。

    顾青烟在静室等着,这里曾经熟悉的一切仿若有出现在眼前,她知道自己肯定会被认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还这般礼遇的把自己带到这里来,顾青烟坐在蒲团上安静的等着方丈,她不知道再见到他会怎样,也不知道见到老和尚该说什么,这些年,她带着妙善在外那么长时间,虽然不是她强迫的,但是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妙善才被伤那么多的骂名,想来,老和尚找自己也是更多为了见妙善一面吧,只是,怕是要让他失望了。那个本来是天赋异禀的人,最后还是被她拖累了,不过还好,现在妙善总算是回到了他本该去的地方。

    门外传来脚步声,片刻门开了

    “虚空方丈。。。”顾青烟见来人立即起身施一个佛礼

    “顾施主,不必多礼。。。”虚空方丈

    顾青烟却并没有坐下,只是安静的站在一处。

    “坐吧。。。”虚空方丈对顾青烟说道

    顾青烟等虚空方丈进来坐定后,这才再次坐下。

    “阿弥陀佛,顾施主,好久不见。。。”虚空方丈

    “抱歉。。。。”顾青烟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道歉,老衲也并不是为你心中之事请你来,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你心中也不必为此挂怀。。”虚空方丈

    “。。。。”顾青烟

    “今日叫你来,唐突了,只是当年之事虽已然过去,若是没有你巧法相助,老衲和这间破庙,怕是早已不复存在。。。”虚空方丈

    “可是方丈,当年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顾青烟内心五味杂陈,若不是自己他们也不会有这些灾祸,整个寺庙何至于经历那些血腥,想起寺庙门口的那一幕炼狱般的景象,顾青烟闭上了眼睛。

    “顾施主,不必为陈年旧事太过介怀,凡这世间缘由本就是有因果,一如今日站在这里的你我,只是什么因,导致结果或好或坏,我们都应坦然接受,一切终会过去,一轮又一轮,一如这四季春秋冬夏,花开果落,皆是自然也是必然。。。”虚空方丈

    “只是,妙善,终究是我拖累了他,还让他。。。。”顾青烟心中仍是没有一点轻松,反而更是沉重。

    “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这本就是人生就有的,在这红尘俗世中出家人必须克制此天性,断绝七情六欲这是出家人必须要经历的,只是老衲认为这本就是人的本性不必压抑更应重修心,拿得起放得下方是真正大道所成,是以妙善自小养在老衲身边,对此没有太过严厉规戒,只是现如今妙善所经历也只能他自己去面对,这是他的劫数也是他的命数。。。”虚空方丈

    “起风了,虚空方丈,我该走了。。。”顾青烟站起身看着眼前垂垂老矣的虚空方丈轻声说道,而后是脚步仓惶快步走了出来。

    “缘聚缘散皆有定数,青烟姑娘,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屋内传来虚空方丈苍劲有力的声音,而后安静下来,只有木鱼被敲响的声音。

    顾青烟脚步停顿片刻,脚步踏在熟悉而陌生的羊肠小道往上走去。

    待一阵山风吹过,山上浓雾彻底消散,乱葬岗再次显现它的原貌,原本隐藏在雾色中景色,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所有人眼前,山上树木茂林郁郁葱葱,看起来似乎比别处山头更翠绿许多,绿茵琳琳就仿若十多年前那般,山上山花烂漫开的绚丽热闹,没有浓雾的遮挡,那些红色的花此时看起来更为鲜艳,娇艳欲滴竟像是染了鲜血一般。

    “你们快看。。。”

    “快看,山上雾好像散了。。。”

    “哎。。散了,散了。。”

    “果真是。。。。”人们目光灼灼看着乱葬岗山上,眼里带着好奇和期待

    “那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长生殿吗?”突然一人手是这某处激动的大声喊道,人们循声望去,只见山脚一处不高的平地,一处房屋上几个大字跃然于众人眼中,字迹娟秀,虽然已经斑驳,但是任然可以依稀分辨出来,

    人们更是纷拥上前好奇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长生殿,却也不敢太靠近,这里的所有人多多少少都该有听过一些关于十年前的传闻,对这个传说中的地方,他们心中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敬畏和畏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