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泖对外界流传的尸祖墨九的传言也知道不少,但若是以九方熔的视角来说的话,倒是与众不同。
“在修仙界,尸祖墨九的名声可谓是臭名昭着。”
“尸祖?!”墨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吗?”
九方泖笑道,“这世上只有一个出名的墨九,并且也只有一件摄魂夺魄的招魂铃。”
扶桑顺势看向墨九手中毫无波动的手摇铃,略显困惑。
这个东西,可以摄魂夺魄吗?!
“我……是个坏人吗?”墨九迷茫的攥紧了招魂铃,脑内闪过一道看不清的片段。
他双手是血,转瞬间面前的身影轰然倒地,血汩汩流了一地。
墨九猛地捂住眼睛,一向没响过的招魂铃却在此刻发出了一声清明的响声。
陡然,清冷的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道墨蓝色的身影。
九方泖纹丝不动的坐在木椅上,意料之外的看了一眼院子内多出来的人。
来者正是九方熔。
但是此刻他惨白如纸,眸中黯淡无光像是一个受人驱使的木偶一样。
墨九一看到他,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险些喘不上来气。
“这是……”
扶桑完全没感觉到周围有人在。可当他扭头去看的时候没想到这人会是九方熔。
“他是受摄魂铃的操控出现的。”九方泖道,“你果然将他炼制成了走尸,尸祖墨九。”
墨九猝不及防的后退了好几步,脑海中闪过的片段险些令他头疼欲裂。
扶桑回到九方泖身边,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桑儿。”
扶桑扭头。
“弹一曲安魂曲吧。”
扶桑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将水云琵琶从乾坤袖中取了出来。
安魂曲先前九方泖在括苍山试炼前就有弹奏过。
并且后面九方泖也教过他这首曲子,虽说不能达到他的那个程度,但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扶桑半抱琵琶,脑子思索了一下,当即弹奏了曲调。
墨九脑子里多出了不少汹涌的记忆,惹的他面色狰狞,半抱着头。
‘九方熔’像是知道察觉到了什么,当即来到墨九身边,漠然的望着他们。
琵琶音穿透人心,回荡在整座山川之间。
墨九已经被记忆折磨的冷汗密布,一直封印在招魂铃上的力量像是察觉到主人的波动,铃铛声响了几下混入琴音之中又一次沉寂下来。
但招魂铃内的邪气却一涌而出钻入墨九体内。
扶桑只看了一眼又闭上眼专心弹奏安魂曲。
九方泖见此,以灵力支撑防御结界。
他要通过墨九的记忆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九方熔面无表情的接住已经陷入昏迷的墨九。
九方泖忽然感觉到来自东皇龙族的召唤,引的他暗咬银牙。
看来外头还出了大事。
“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九方泖轻叹一声,抬手便将整个竹院笼罩其中。
扶桑停下了弹奏的举动,再次睁开眼就发现脚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法阵。
“师尊?这是什么?”
“法阵。”九方泖的掌心还在滴血,“以血为媒……”
即便昆仑乾坤镜是拥有创造领域的仙器,依旧有弱点。
只要找到灵力最为薄弱的一点便可强行打开这个世界的入口。
九方泖以血画符布阵,虽说会有些头晕但也算是破釜沉舟了。
扶桑只觉得地上的血液十分刺眼,刚将水云收起来时,腰上便被一只手揽住。
九方泖带着扶桑腾空而起,只一瞬便连带着九方熔和墨九一同裹挟着光芒冲出云霄。
“破。”
扶桑耳畔是罡风呼啸的声音,心中腾涌出浓浓的安全感。
昆仑乾坤镜曾属于九方熔,曾经还被九方熔拿去给九方泖把玩。
这也就是为什么九方泖进入昆仑境时会如此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师尊,这些是不是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呢?”
九方泖冲他微微一笑,露出妖冶的神情,“等会儿出去了你就知道了。”
扶桑见眼前被风糊了眼,鼻尖也只有九方泖的气息。
可并没有错过那一瞬蛊惑之姿,他情不自禁的俯身环住男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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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苍山顶。
庞大的黑龙在云层之中翻涌,时不时会有龙啸混着雷鸣声响彻天地。
聊苍立于归墟峰,身后出现了一抹诡谲的红色身影。
“你把扶桑大人给我弄哪儿去了!”裴狐一身赤色狐裘,琥珀色的眼眸流淌着一丝不满。
聊苍将昆仑乾坤镜随手扔给裴狐,“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逃出来了不必担心,并且还会带着两个故人出现。”
“故人?”裴狐将昆仑乾坤镜小心收好,“你指的是当年饲养我的那两个人吗?”
聊苍扯唇,“难为你用上饲养这个词。”
裴狐勾唇,“当然了,他们两个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你明明可以在我在棠城失控时杀了我,为什么又要处心积虑的任我在棠城被扶桑大人救下?”
聊苍愁眉不展的看着空中即将降下的龙息,喟叹一声。
“九方熔是为了控制你才牺牲自我压下你失控的九尾妖狐血脉。”
“若非墨九及时用招魂铃将他的魂魄留在躯体里,并将其炼制成走尸,只怕他早就死了。”
“不过炼制分神期的天师于他而言还是太勉强了些,从而惨遭邪道反噬丢失了记忆。”
“这些我都知道。”裴狐板着个脸,“你不止和我说过一次。”
“先前在棠城时我失控了一次,是九方熔舍命压下,第二次是在括苍山……可我却害的扶桑大人险些魂飞魄散。”
聊苍垂在衣袖下的手缓缓攥紧,“你体内的血脉是因为你的母亲痛恶天师才导致变异的。”
“你无法压制的住,但每一次没有理智的失控却会对你对你身边的人或是整个九州和修仙界都能造成无法挽救的影响。”
裴狐苦笑,“所以,你说过你能帮我解决血脉的事情。”
“曾经我不知为何母亲要留下如此可怕的血脉诅咒给我,但当我看到了她的记忆……”
那种滔天的怨念险些将他吞并,若非他还能保持一丝理智,只怕在五鬼道时便失控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