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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想到你是个女人。”

    诺顿听到卡列尔赞叹的表示没想到一个女人也能挖这么多矿的时候才发现我是女人。

    “好了,这是你的工钱24先令跟诺顿一样,以后如果量一直这么多都是24先令。”

    卡列尔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拿起自己的小册子走掉了。

    只留下我跟诺顿在原地。

    ... ...

    诺顿一边咳一边带着我向着矿工们的市场走去。

    因为每次打出来的矿井多数都在郊区外,那么矿工们的住宿和吃饭就有些不是那么方便。

    所谓的矿工市场也不过是矿厂老板搞出来为了矿工在矿区附近可以买些日用品的地方。

    “你一个女人家家怎么跑来挖矿了?多累?”

    “无聊,就跑出来挖矿了...”

    诺顿语塞,他感觉他这个朋友比他还不会聊天。

    “你在矿洞里惜字如金的,怎么到了外面就话多了起来了?”

    “矿洞里都是粉尘,吸入过多会不舒服,还是少说话的好,你也是。”

    每次一镐子砸下去就会连带着带起矿粉弥漫在空中,过多的粉尘吸入会导致肺部疾病。

    “那你是为什么跑来挖矿的?”

    “两份面包和烤肉,格里斯自己那份自己付钱,因为我父亲也是矿工所以我从出生就注定是个挖矿的。”

    诺顿在餐桌上对着服务员喊了一声就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没问题,不能干别的吗?”

    “工资太少,矿工的工资是很高的。”

    ... ...

    诺顿尴尬的站在门口。

    “那个?要不坐坐?”

    “好哇好哇,能给我个地板睡一睡吗?”

    诺顿:?

    “2先令一天,明天我自己找房子。”

    我比出了个耶。

    “好兄弟咱们俩谁跟谁!来来来快请进。”

    诺顿丝毫没有刚刚尴尬的意思,拉开门就把我推进屋子里。

    我:?我明白了

    “我睡床,再加2先令。”

    我又比了个耶如果我猜的没...

    “好的!好兄弟!”

    他光速的把自己外套铺在地上,已经躺上去不给我丝毫的反悔时间....

    “呃,诺顿...”

    “怎么了?格里斯。”

    “你有这么缺钱吗?”

    诺顿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别的矿工多数都是中年人,只有诺顿一个小年轻。

    有的为了生活甚至都是夫妻齐上阵,诺顿只有一个人用不到这么拼吧...

    “格里斯,你是上层人吧?”

    他目光定在我的衣服上。

    “拍你肩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怎么说呢?这个料子我大概要不停歇的干一个月的活才能买来一件。”

    他侧着身子,眼睛盯着我他眼睛里是星光一样亮闪闪的。

    “有一天我也会穿上这样的料子的格里斯,我要给那个女人点颜色看看。”

    “是谁?”

    “一个恶毒女人,她看不起我,我讨厌那些自视甚高的上等人。”

    他双手放在脑后,看着屋顶眼神晦暗不明。

    “所以嘞?”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盯着屋顶看。

    “所以我要努力赚钱逃离这个鬼地方,穿上好的绸缎吃着美味大餐。”

    “再也不用吃这里的腥臊内脏和硬的咯牙的面包。”

    “我想去试试在豪华大房子里吃着小蛋糕,喝着下午茶的生活,而不是冒着感染矽肺病的风险一辈子只能拿取微博的薪水最后死在这里。”

    夜晚有种闷热感,我们开始各自入眠。

    早知道睡地上了,这小木床是真的挤...

    ... ...

    我没有问他的母亲去了哪里,因为整间屋子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这是第二天,我跟着诺顿早了半个小时进入矿洞。

    这时候的矿洞很安静,没有很多人那种连续不断的碰撞声。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铁镐一下接一下的砸在矿脉上。

    (作者没去凿过矿描写的不真实请见谅,如果有这方面知识的朋友可以留言告诉我大概什么样子,网上我没有查到。)

    我们沉默的工作着,惜字如金一样的工作模式。

    这是为了肺部着想。

    只有休息停下砸矿的时候才会说上那么两句。

    “你有钱以后想去干什么?诺顿。”

    “没想过,我只想给那个女人点颜色瞧瞧,顺便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最近已经开始咳嗽了。”

    矽肺病,一种矿工多发病,病因是长期处于多二氧化硅粉尘的环境,粉尘吸入肺部无法自我排出,从而导致肺部受损形成肺部广泛纤维化及结节的病变。

    矽肺病是尘肺病的一种,一期症状多为咳嗽,咳痰,胸痛,胸闷,气急。

    是种慢性病,会从一期到三期折磨病人将近十年。

    “那你应该现在离开,现在如果是刚刚染上多吃...”

    “我知道多吃清肺的蔬菜水果,但如果离开这,我买不起,所以我只想多赚些再多赚些。”

    “格里斯,你很像那些上层人,但又不像,上层人可不会这样跟我称兄道弟。”

    这是无解的命题,他拼命的想逃离这里,但最有可能的结果是穷极一生他也不能离开这个黑黢黢的洞窟。

    ... ...

    这是工作的第二周,我正在计划怎么讹诺顿手里的钱。

    但很可惜这家伙就是捂着钱死不撒手,怎么诈骗阿不让他掏钱请我吃饭都没有成功过。

    原因吗?因为那种诺顿住的小木屋子是一个先令住一晚...

    我花了…捏妈妈4先令。

    面前的诺顿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得纠结的没吃饭都。

    “格里斯,你要跟我换个矿场去工作吗?”

    “隔壁镇子上有个矿场,我父亲的朋友在那里。”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诺顿这个人,怎么说呢?他的脾气是很好的,很爱说话,当然是在矿洞外面。

    而且他太卷了...他做工的矿场没有一个场主不赞叹他的能干。

    而且每周还回去救济院看望已经染上肺病只能慢慢等死的老人。

    善良,能干,勤劳一切美好的赞叹词汇落在这个18岁孩子的身上,但我看到的只有这个时代工人阶级的悲哀。

    明知会死,但他们需要一份薪资来补贴家用。

    “可以啊,我又无所谓,对于我来说在哪里干都是干,能挣钱就行。”

    他一心渴望阶级跃升,向往由金钱名誉地位组成的体面的、有尊严、能决定自己命运的生活。

    而不是现在这般,被剥削没有选择权力只能在幽暗的矿洞中,等待各种慢性病缠身最后死在这所谓的矿洞里。

    ... ...

    所谓恶人,无论有过多么善良的过去,也已滑向堕落的道路而消逝其善良性;所谓善人,即使有过道德上不堪提及的过去,但他还是向着善良前进的人。 ——杜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