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铜铃响起的时候,大家就会把纸中的秘密交付给我,那是一种信任
……
我一直是住在商店附近的,镇子不是很大,门口都会有门牌,如果你想收信的话。
比如,卡洛滋镇.恩克街.0706号.艾琳女士收。
只有这些都填上信件才能精确的放在门口,如果没填,那就只能来邮局领取并且你还不知道这封信到底到没到只能自己算大概然后来问。
我所住的地方是砂轮街.0302号。
恩克街是居民偏多,没什么商户,砂轮街是商户,工人的聚集地。
什么木工,建筑工,只要是技术活都能在这找到会的人,但也鱼龙混杂些,毕竟技术活有限,不是每个人都能分到。
搬运工也有,但那都是固定的,有几个壮汉基本包揽了整个镇子的搬运工作。
而且人还不错,虽然有人抢活他们都会拿着猎枪指着人家,然后用枪托狠狠的砸破那些家伙的头。
但如果你是雇主,你会发现这群家伙搬得是又快又安全。
……
晚上很快就到,但来的人却不是诗人,而是他的一封信。
【无需见面】
“啧,这家伙真小心呐。”
老爹手里夹着烟,另一只手拿着信,指指点点,“算了,见不到就见不到吧,本来想靠这次机会看看这家伙的深浅来着,可惜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行了,我要和这些家伙们商议下,你先回去吧。”
客厅等着的是和他抱团商会中两个利益链接最深的商人,他们和老爹一样,只看重钱,邮差也在客厅的一角坐着。
面对心眼子比渔网还多的商人们,他坐在一角,低着头脸色不自然的搂着自己的小邮差包,在我们出来时也没抬起头来。
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临走时还听见几个人熟稔的笼络感情。
“这就是你的养女啊,长得真高挑哈哈哈哈,商人,把这个养女介绍给我儿……”
“不是,但你要是再说这种话,老奎拉,别怪我做出点什么事情对你儿子不利啊……别给我留把柄老伙计,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老奎拉,别开这种玩笑,毕竟这家伙可是护短的很啊。”
这是另一个声音带着和事佬的语气介入谈话。
我也在同时疑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打了他一顿,随后跟着他在小镇生活。
最开始我是没有独自居住的房屋的,住在商店里打地铺,他睡在楼上的屋子里。
为什么呢?难道我真的像是他的女儿?还是什么?
就像是报纸流行版面上小说的套路?
不不不,我可不是主角,会获得大佬稀奇古怪的看中。
算了,不想了,时间会给出答案。
……
夜晚让人很是安逸,尤其是睡在自己两米的柔软大床上,盖灭煤油灯来一场香甜的……
叮当……哐!
因为我的栅栏在某次报复行动中不堪重负的牺牲,所以我把铃铛和铁桶连在线上,扯在家的周围。
摸起我的小手枪,“谁!”
“额……你是,邮差?”
“是的,小姐。”
他乖巧的低下头,黄色的头发被红色的高帽压实,牛仔裤和高帮皮靴,黄色的麻布邮差包鼓鼓囊囊,但现在是晚上!晚上啊!哪有人晚上送信!
他熟稔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我本以为是要交给我,没想到……
“您好,格里斯小姐,老爹买了下我……买下了我,介于住处问题,他说您是个圣人,可以将门口的花园租给我,同时让我赞美您是耶稣在世。”
他念完面无表情的……盯~
我:?啊?花园?你是说我门前这块荒芜的连狗屎都没有的黄土地吗?我甚至连栅栏都没修的黄土地吗?!
“额…”
“感谢您。”
他的语气是毫无声调的,像是木得感情的送信机器,打得我一手乱麻,尤其是望过来的眼睛,虽然依旧木得感情,但我总觉得他的眼睛传递出一句话——感谢您。
好吧好吧……
“住在杂物间吧,只有一个门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窗户,和一些工具被放在里面有些脏,但打扫一下今晚你应该可以住进去。”
“感谢,小姐。”
……
杂物间里堆放着铁锨,耙子,修剪花草的剪刀,锤子,钉子……
先搬出来堆在空地上,邮差看着没那么壮硕,木木的,但干起活来却很麻利。
先是搬东西,然后用扫把打扫,虽然激起烟尘但他视若无物快速清理,随后又用我找来的抹布开始不停歇的擦,整个人忙到飞起。
他会对自己的新家感到欣喜吗?
我看着忙碌的他有一瞬间的疑惑。
直到仓库变得干净,他才停下稍微歇息了一会儿,看见我注视着,他的表情很不自然,低下头似乎想挡住我的目光一般,“感谢您,小姐,房租会付的。”
“啊……没有我不是想房租。”
“我是想问你的东西在哪,我们早搬完早休息。”
他指了指进门时被放在我屋子门口阶梯上的,鼓鼓囊囊的,黄色,小邮差包。
我:?
“你的被子呢?”
“没有。”
“床?”
“没有。”
“那你有什么?”
“书。”
“没事,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你起码有阶梯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踹门闯入商店,“嗨!呆瓜你在干什么!你要半夜吓死老头子我吗?!”
“no!no!四到普!四到普!你把我的被子抢走干嘛啊!你这个死丫头!老头子我幸亏有睡衣啊!不然让你个小丫头误了我的清白啊!!!”
低头躲过砸来的钟,我露出一个可以看到后槽牙的笑,“感恩您,啊哈哈哈我跑了再见!”
某老头:?
邮差看着自己的“新”被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应该这么形容,但我找不到形容词。
邮差总是淡漠的很少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他对别人的情绪也缺乏一些反应。
就像是现在,他感谢我,但反而不去说感谢,而是像大脑泵机一样愣住然后看我,看被子。
最后拿出一张纸条,“感谢您,最真挚的感谢,维克多·葛兰兹”
……
面对面的话语充满了虚伪和谎言蒙蔽了真心,而真挚的语言藏匿在信封中的字里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