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管家也凶多吉少了啊。
但黎南表情分明没有悲伤，反而有些兴奋。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尸体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黎南脚下轻点，两三步便掠过十米走廊。
结果一看！
“额……”
“你是那个姥爷很重视的道士，有何贵干？”
薛管家在书桌前好好的，并没有想象当中那样遭重了。
反而吹胡子瞪眼，对于这位“江湖骗子”胡闯乱撞的行为颇有成见。
小辉没想到黎南会轻功，气喘吁吁跟上来脑袋本就缺氧，面对管家也比较紧张，因此没头没尾就说了一句——
“大人说你快要死了！”
“我？死了？”薛管家嗤笑一声，“我不好好活着么，还是说你要杀我灭口啊！”
见薛管家这么拽，黎南都想等他自生自灭得了，可想想还是将推理说出。
闻言，薛管家才吹了吹鼻下的胡须，掌心往外一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继续道：
“妍儿与大力只是碰巧在一起死了。若真是当时在场的人全得死，那三年前不在场的孔氓怎么说？”
黎南想了下，确实如此。
难道三起凶杀案是两个不同的人犯下的？
他只好先离开。
一个人真的想死你拦不住。
况且如今也不确定“湘儿”什么时候动手。
离开薛管家的视线，小辉终于才放松下来。
他提议让黎南问问另外一位丫鬟媛儿。
“媛姐姐待在府内的时间要比我长得多，对于三年前的内情应该比我熟悉。”
说完，小辉摸着脑袋笑道：“那小的先行离去，跟着大人一起果真学了很多。”
听这恭维的话，黎南眸里凶光一闪。
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拍马屁？
这小子……
还挺讨喜。
黎南拍拍对方肩膀：“你跟我一同行动。”
“真的吗！”小辉早就厌倦一成不变的生活：“谢过大人！”
殷府实在是大，没人带路就像迷宫。
也是意识到这点，黎南才选个下人带路。
并不是满足自己虚荣心什么的。
两人来到炊事房后方。
小辉拿石头在窗边上下抛接，不一会儿从房内走出一个丫鬟。
丫鬟的相貌不算好看，头发缺少光泽，嘴巴比较大。
“哟！小辉这么有空来找姐姐了？”
媛儿看见小辉的时候眼睛一亮，但又见到黎南后才迅速收敛下去。
“大人您好，不知道找小女子是何事？”
她早就听说过殷府内进入了一位孙捕头的得力帮手。
黎南与小辉交换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提起三年前湘儿上吊自杀的事。
媛儿脸色顿变，“这种可怖往事切勿再提了！”
她嗓门很大，可没有逃走，就说明这只是逢场作戏。
媛儿绝对了解些内情，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不愿说出。
念此，黎南道：“我们在书房等你，官府的人问到你就说是我让你进去的就行。”
有些东西急不得。
两人回到书房等待。
黎南看着小辉时而看书时而打扫，开始犯困。
这里说是书房，其实叫藏书阁更为贴切。室内非常宽敞，大概有两个网球场这么大。
古代识字的人有限，书房这么大除了彰显财力以外，就是表明家中文化人很多。
不知在游戏里睡着会是怎么样……
避免真的睡着，黎南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话说，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湘儿死在哪个横梁的？”
“第五排第二梁，府里都这么说。呋~，”小辉吹走书本上的灰尘。
“薛管家虽然一直不信这些东西，但姥爷信，所以他告诉姥爷，贴身的下人就传给我们听。”
真闲啊……
古代没什么事做，只能聊八卦。
“你其实并不讨厌薛管家吧。”黎南轻飘飘提起。
小辉停下手中工作，想了好几秒。
“他对我们下人非常好。严格是严格点，不过经常跟我们干粗活。好像什么都会。就是太固执。”
说着，小辉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薛管家一说谎就会整个身子绷直，好几次见他跟姥爷聊天都这样……”
“诶……”黎南还是靠在椅背上，“今早你也在书房打扫？”
意识到这可能是质疑，小辉停顿片刻才道：“有些盆栽枯掉，今早我跟薛管家一起去选货。”
“薛管家还挺喜欢你的。”
“也许吧。”
“那他对湘儿、妍儿、还有大力怎么样？”
似想起什么，小辉拉长“嘶”了一声。“依您这么一说……”
原来湘儿死后，薛管家便将与湘儿同个寝室或者较熟的人开除殷府。
唯有妍儿与大力依旧留下。
黎南沉吟：“湘儿是个怎样的人？”
“听说湘儿是蛮族姑娘，喜爱花草，也不怕蛇虫。”小辉回应。
听见“蛇虫”黎南整个后背都一震。
蛮族姑娘果然彪悍。
不一会儿，媛儿推开虚掩的房门。
她先是往小辉处瞄一眼，才道：“大人，小女子来了。”
“放轻松。该说什么说，不该说什么心里有数。”
黎南顺理成章扮演了前来调查的人。
“我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全凭大人您判断。”
媛儿甚为机灵，几句话就把责任全部推卸掉。
她语气一转：“不过这应该是件十分不得了的事。”
黎南抬手示意，“说吧。”
“其实湘儿肚里的孩子是大力的……”
闻言，黎南坐直身子，并微微眯起了眼，“府内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小女不知。小女只是意外撞见两人偷情。”媛儿说完紧闭着嘴唇，几秒后才道：
“这可能是湘儿回来寻仇的原因。”
叹了口气，黎南问：“寻仇的话，那湘儿为何要杀死自己的好友？”
媛儿眨眨眼，困惑回道：“说不定是湘儿一个人太寂寞，想要拉上妍儿？”
黎南追问：“那杀死孔氓呢，又怎么解释。”
“我、我……”媛儿求饶般看过来，“小女只是想说猜测一下，怎知道具体是为什么嘛。”
黎南摊开手：“破案要讲根据。”他目光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而且正常人也不该这么容易被吓死才对……”
大力被蛮力折断死还说得通，妍儿可是被莫名其妙吓死的。
“啊！说起来，薛管家说过妍儿患有胸痹！”小辉忽然蹦出一句话。
媛儿却反驳：“那是薛管家在妍儿死后说的，谁知道真假。”
黎南捏着下巴。
“胸痹”，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心脏病”。
如此一来就只有闹鬼吓死能说得清。
可黎南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