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欲界动员
佛剑分说回归本貌，作为让黑佛剑诞生的始作俑者也会感受到，魔佛密咒与波旬三体联系密切，只要是依托这一项密咒使用出来的手段，使用者本人能感受到密咒的所有情况。
“佛剑分说恢复了？该死！”
感应到密咒失去了对佛剑分说的控制，自己也无法再感受到对方位置，迷达立刻便知道佛剑分说已经脱离了密咒控制，变回了昔日的圣行者。
佛剑分说的意志本就比大部分人坚韧，迷达施展密咒时也是多有限制，现在他脱离了欲界的范围，密咒被深处佛性不断抵抗消磨，脱离控制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还是太快了。
“女琊不在，我们就直接开始动员？”
阎达环顾四周，迷达正在集结动员欲界这事他当然知道，但他一直以为最终会是波旬三体一起做最后的誓师大会。
“她不会回来了。”
自那场关于欲界未来道路的争吵之后，欲界就很难再能找到对方的踪迹，看来在此之前霁无瑕都有顾及情面，没让暗处的探子太过难堪，现在她明确了自己的道路，自然也就不再给欲界面子了。
“不回来？女琊难道要对欲界弃之不顾吗？！”
迷达这个回答让阎达有些震惊，他能容忍同修的一些“角色扮演”的任性，但若对方真要彻底离开，阎达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哼，女琊早就被正道的花言巧语迷惑失了心，还记得前几日你吾身上的异状吗？那就是那些伪佛利用女琊动的手脚。”
纸包不住火，迷达还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知道了玉菩提的计划，还知道了之前正道救走佛剑分说的行动策划人是一名叫做三余无梦生的谋士。
此人来路不明，但有很强的智谋和号召力，并且对方对罗浮山上的鷇音子怀着很强的敌意，甚至称其为此生的劲敌。
由此，之前鷇音子所说的人是谁也明了了，迷达没想到对方说的竟然是正道的人，如此一来，是否说明鷇音子的立场也并不是那么的“正义”？
“什么？女琊在帮助正道？她疯了吗！”
抛弃多年同修和忠心追随自己的信徒，转而去帮助他们的敌人，甚至还让他们对波旬最重要的灵佛心出手，这种做法已经触碰到阎达能容忍的底线。
“妄想与正道佛门和平共处，她的确疯了。”
欲界奉承以暴制暴这么多年，女琊曾是发动战争最积极的人员之一，以他们维持这么多年的理念来看，霁无瑕那完全偏向虚伪正道的思维是真的疯的不轻。
看对方这个情况，恐怕一时半会是掰不回来了，与其等着霁无瑕“回心转意”回到欲界跟他们一起重振士气，还不如趁着玉菩提的计划还没准备完全，他跟阎达先带着人打过去。
正道内势力错综复杂，自己人之间也会互相猜忌，他们与正道冲突一旦加剧，正道内部必然会有人因为霁无瑕身份对她施压，到时候她自然能看清那群伪佛的丑陋嘴脸。
他们现在频繁劝阻，只会增聚对方心中的厌烦，代表魔佛力量的女琊从来不是什么好耐心的人，他们越劝，霁无瑕就越不想听，正道又能趁虚而入干预。
“和平共处？根本不可能！”
阎达与迷达一同往召开誓师大会的地点走去，听完迷达对霁无瑕意愿的转述，他也是摇头，和平共处这种，根本不可能在欲界和正统佛门之间发生。
既然要重塑信仰，他们又为何要容许异端在下作乱，威胁魔佛波旬的地位？
祭王台，颂欲界。在亡命之徒占大部分比例的西域沙漠里，除了那几个有完备管理秩序的沙漠大头，剩下的都是一些只知打杀抢劫，自身性命朝不保夕的沙匪强盗，他们最擅长的只有两件事，打打杀杀和墙头草。
欲界取代石观音的位置，在沙漠中迅速兴起，除了被提前告知也知道明哲保身的那些大头，欲界的诡异和强大确实吸引到不少亡命之徒。
反在他们在沙漠里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欲界不单强大还有不少非常手段，名声本就臭的星宿派又带了个头，大家自然也想去凑一凑，争点好处。
所以此时祭王台之下，除去欲界本身自带的人员外，还有不少一看就是本土原住民的人，这个画面一组合，反而让欲界的誓师大会看起来更加真实。
此时人声嘈杂，各种人员混杂在其中，却唯独在祭王台前留出一片空地，应是专门为别人空出来的。
突然之间，音乐悠扬，代表欲界八方幡兵的幡旗从天而降，八色幡令的首领立于左右，他们站在所有人之前，带领众人向祭王台之上行礼魔，赞颂波旬威名。
八色幡令诰命在，六天威、震云海，魔佛法语撼神来，两道身影走上台前，一人肤色显灰、面相是有别于常人的凶狠，一头怒发冲冠的造型，极进凶恶之相，这便是波旬之恶体，阎达。
另一人容貌俊美、肤色青白，虽然他没有阎达那样一眼可见的凶恶气势，但他脑后那夸张的光轮造型上装饰了很多眼睛饰品，整个人看起来尊贵又诡异，这便是波旬之智体，迷达。
“出来了。”
而在远处的沙丘上，柳清缘、素续缘、他化阐提以及其他负责探查的僧者在此，他们躲藏在这里，观察着欲界的誓师大会。
这还得感谢石观音，为了大本营的隐蔽性，石观音将洞府选在一个类似沙漠盆地的位置，周围有沙丘和石壁阻隔，既阻挡了外界视线也拦住了狂暴的风沙。
但同时，适合别人观察的隐蔽高地也完全不缺，就是对视力的要求有点高。
“在这个时候动员大军，看来欲界已经知道正道的动向了。”
别问柳清缘顶着个瘸子的壳是怎么跑到这儿的，本身天踦爵这个跛脚的设定就那么一点薛定谔的成分，走位和跛脚个过个的，问就是布袋戏万能的化光。
“属于诸位的时代，终于来临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迷达开口了。
“昔日欲界受佛门污蔑与压迫，自菩提界开始，乃至天佛原乡，挟佛之名铲除异己，更隔绝吾等接触尘寰，杜绝真理之门。”
“不愧是智体，编起来草稿也不打。”
听着迷达慷慨激昂的演讲，素续缘默默吐槽了一句。
“跟血傀师有的一拼。”
“……那个虫子还是算了。”
“幸苍天有眷，让欲界能够卷土重来，更让吾等重临世间，解放苍生！”
“苍天可真是瞎了眼了。”
迷达：……
〖迷达：你们几个有完没完？让我们俩把词说完行不行！〗
真是够了，他在台上说一句，对面沙丘上就补一句，群众听不见就能肆无忌惮了？他作为反派就得不到尊重吗！
〖素续缘：(?_?)?〗
〖他化阐提：（￣へ￣）〗
〖柳清缘：行、行，你说，说就行。〗
“……现在，就请阎达为各位致词。”
语毕，迷达侧身给阎达让出位置，阎达也接受到示意往前几步，引起下方又一阵沸腾，作为象征魔佛权力的恶体，他是最适合鼓舞士气的人。
因此迷达也时常庆幸，这次出问题的是女琊，而不是阎达又梅开二度。
“无……”
只见阎达缓缓开口，一手高举指天，气势骇人。
“无界波答！”
“无界波达！无界波达！”×N
一句话，成功带起下方声势，阎达也顺着自己举起的那只手，向着周围挥动。
“……你说的太好了。”
不管迷达听后心里怎么想，反正调动士气的目的确实达到了，迷达也就顺势夸了阎达一句。
“……阎达在以前，有这么的……”
他化阐提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说了，他总感觉这阎达与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凶狠形象有些出入。
“可能他的智商都均给迷达和霁姑娘了吧。”
对此，素续缘给出更加犀利的评语，引得他化阐提忍不住侧目。
“说实话，你现在的模样与之前也有些出入。”
在城中时，素续缘对外就是个乖宝宝的形象，这样锋芒毕露的样子让他化阐提都有些不适应。要他来说的话，素续缘现在的个性倒跟他们魔之一族有些相像。
素续缘：哦，之前当过。
“既然开了誓师大会，欲界应该很快就要带兵进攻了，我们得赶快回去通知大家，还要提醒霁姑娘。”
霁无瑕即将启程赶往天佛原乡，虽然不会跟昔日同修正面对上，但未来这一路绝对少不了欲界派出的阻拦。
“先生将吾带过来，是想对他做什么？”
他化阐提问道，毕竟比起对方与素续缘之间的关系，完全没理由去费劲找到他和血刹如来，又将自己带到这里。
他跟质辛代表的意义终究有些不同，相比起自己父亲的“佛子”身份，他化阐提所代表的更多还是天阎魔城。
如果仔细深究，其实天阎魔城与天佛原乡从来都没有明确合作过，只是因为有天之佛与魔皇之间特殊的关系，使他们不会在明面上敌对。
对方特地将自己从血刹如来身边带走，针对的只可能是血刹如来。
“佛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化阐提猜的没错，把他带出来确实是为了方便对付血刹如来，不过主要是怕把他误伤。
“欲界有意发动大战，除杀咒之外，佛首是目前唯一一个身上还留有魔佛之力的正道，为了他的安全，必须让他脱离这个状态。”
“你既已见到他，就该明白这是他自己的思量。”
“但这不是正道的思量。”
佛宗三大源流中，天佛尊隐世不出，玉织翔及整个鹿苑一乘都元气大伤退居幕后，还在台面上活跃的就只剩下帝如来了，所以他们必须把人带回去！
“你们想要的，是帝如来；吾想要找的，是鬼如来；他想要延续的，是无罪的自己。到头来，谁也没能得偿所愿。”
跟着血刹如来这么久，他化阐提也算看明白了，他们两人在沙漠里徘徊这么久，其实都是在追寻自己的执念。
他想找到曾经佛愆存在的证明，以此来说服自己，从前的鬼如来并不只是一个欺骗自己的卧底。
而帝如来，他重视法度，因此更放不下自己过去的罪孽，便任由魔气侵蚀自身，拼凑出血刹如来这么个形象，带着一身魔相行善，无异于对自己施加的另类苦行。
他们都有执念，甚至所求都正好相反，可两人又存在联系，若没有曾经他化阐提的计划，就不会有鬼如来的诞生，如果帝如来不被欺骗去卧底，他便又不会重拾罪恶，欠下他化阐提的信任。
“世间最难实现的事之一，便是得偿所愿。”
素续缘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跟着一同感叹。
“爹亲，你们打算怎么劝佛首回来？”
“不是劝，是'带'。”
在“带”之一字上，对方特意加重了语音，似是在强调。
“如何带？”
他化阐提皱眉，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由一页书前辈去带佛首回来。”
“……”
好吧，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他化阐提如是想，让一页书过去确定是“带”而不是“绑”？难怪要把自己带走，他在旁边除了挨打就是碍事。
“行了，赶紧回去汇报吧，续缘你……”
柳清缘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身后的蓝衣青年，在看到对方无声偏头时，便明白了意思。
“续缘，现在外面的情况很危险，天下第一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欲界的靶子。”
白发青年叹了口气，说出来的话仍是规劝自己的儿子回归保护。
“担心你的人不止是吾，若你真出了什么事，吾也没脸去见采铃了。”
“……反正你们也很久没见面了。”
偏着头蓝衣青年低声嘟囔了一句，因为声音很小，两人距离又不短，素续缘的嘟囔没被听见，但之前为了方便观察欲界，他化阐提跟他是站在同一区域的。
所以这句话，他化阐提听见了。
听到素续缘的嘟囔之后，他化阐提眼睑微动，眼神在这对父子之间来回移动，最后他上去一步，将手搭在素续缘肩上，看着对面的人。
“时间紧迫，先生先回去报告情况吧，吾陪素大夫在这里。”
“这……”
“不久之后，吾会再去找佛……佛首。”
“……那便有劳魔主了。”
虽然不清楚这两人什么时候混的这么熟了，但是仔细想想，作为目前“离家出走”的两个儿子，在外面相互走近点貌似也正常，而且素续缘加他化阐提，确实是个比较安全组合，便只能先如此了。
等他带着人先一步回到城池，一页书还没有回来，就表示对方还在跟血刹如来僵持，至于是哪一方面的暂且不知。
除了汇报一下欲界召开誓言大会以及动员士兵的情况，柳清缘还去提醒霁无瑕抓紧时间动身，等事情办完，他又回到常去的地方找三余无梦生。
而此时的三余无梦生在干什么呢？说出来可能有些荒谬，他在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