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有备而来
远离京城后，鹿野对于京城的消息便只能被动接受，除了傅霜知那两封毫无实质内容的信外，还有秦天举定时从京城，或者说从齐王这边得来的消息，秦天举通常会将认为可以共享的消息与鹿野共享，所以鹿野才能知道傅霜知在京城如今步步高升，虽然群狼环伺，但起码目前看来还算鲜花着锦。
但秦天举得到的这些消息，自然只会是朝堂大事，而不会关注一些宅门八卦。
比如说，长宁公主正在闹和离。
是的，已经嫁给左相孙子李继恩为人妇的长宁公主，在傅霜知重回京城后，终于忍不住，跟驸马闹起了和离。
一边闹和离一边向傅霜知步步紧逼。
守在大理寺门口堵傅霜知简直已经成了她的常规操作。
如此一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长宁公主中意傅霜知了。
也知道长宁公主是因为他才跟驸马闹和离。
有人背地里笑话，但也有人羡慕。
毕竟别的且不说，就说傅霜知如今深受圣宠的程度，任谁看了不眼红？因此，想让他做乘龙快婿的人家也不在少数。但他们也就是想想，顶多私下找人探探傅霜知的口风，万万做不到像长宁公主这么肆无忌惮。
而且长宁公主这么一闹，许多人自觉惹不起她，便也打了退堂鼓。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在意傅霜知已经成亲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
哪家正经夫妻不一块儿过，反而天南海北劳燕分飞？
虽说那位如今已被封郡主的鹿氏证明了她的本事，但谁都不会忘记，当年她与傅霜知的婚事是她算计来的，就算她打仗厉害，可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可跟她会不会打仗没关系，再加上她又回去了那鸟不拉屎的边关，所以很显然——这对夫妻绝对是貌不合神也离的假夫妻啊！
所以，如今京城一些闲人关注的，已然是长宁公主什么时候能成功和离，又什么时候能让傅霜知变成她第二个驸马。
到处都在说闲话，齐王就算再不关心这种事也都听说了。
更何况他其实一直关注着此事。
傅霜知抬眼，回答了齐王的问话。
“殿下，您知道的，微臣如今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齐王挑挑眉。
可长宁却不会管你忙不忙呢。
他深知自己那个妹妹的脾性，连和离这种事儿都闹出来了，就说明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傅霜知，她是一定会弄到手的。
而有皇帝在，她心愿达成的可能性极大。
对此，齐王持中立态度。
他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心腹手下受人钳制，而且长宁以前可是跟二三皇子更亲近的，若单说对长宁还有对鹿野的观感，他甚至是更偏向鹿野的。
但感情归感情。
毕竟——他何尝不能利用傅霜知，把长宁拉到自己这边来呢？
长宁虽然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公主，但也妙在她只是个公主，没有实权，却有皇帝的宠爱，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影响皇帝，若是有了这么一个好帮手，对他争夺帝位，无疑是个巨大的帮助。
所以，齐王看到了长宁的步步紧逼，看到了傅霜知的困扰，但却并不打算出手。
反正若最后傅霜知抵不住从了长宁，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况且，长宁疯归疯，好歹是个大美人，男人怎么会拒绝一个对自己如此痴情的美人呢？
至于远在边关的鹿野——
只要她不太傻，会审时度势，那么待他大事一成，傅霜知也位极人臣时，让她做个平妻，与长宁一般地位，效娥皇女英也未防不可。
至于鹿野会不会反抗——
那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她一个女子，就算有了些地位，有些本事，又如何能反抗呢？
边关。
被齐王认为无力反抗即将到来命运的鹿野正在厮杀。
极夜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头顶星光月光却始终闪烁，微弱的光芒下，交战的却不是魏军与蛮兵，而是操着同样乡音的魏人。
是的，不出许多人所料，当鹿野带着五百精兵去“帮助”陷山后，遭遇的困难不是这里的蛮人如何悍勇如何繁多，而是，镇守陷山的守将金连池，赫然在她刚打跑蛮人后，带着上千士兵将鹿野的人马包围了。
差不多三倍于鹿野的人手，还是以逸待劳，后方还有近五万大军的储备兵源。
即便早就听说过鹿野的威名，也清楚她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金连池却依旧毫无惧怕的感觉。
而是只觉得胜券在握。
让人喊了好几遍投降不杀，对面却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反而将他让人喊的那些话全都丢回来，反过来劝他的人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金连池气得嘴都歪了，顿时再没耐心，抬手下令，让身后的士兵冲上去。
战斗一触即发。
鹿野带的人虽少，但都是精锐，不仅身手好，有纪律，听指挥，最重要的是武器装备也是一等一的，因此即便以一敌二甚至敌三，一时之间也不会立刻落下风。
更不用说他们还有鹿野这个永远冲在最前面的首领。
相比一开战就立刻躲在最后方的金连池，鹿野的举动毫无疑问让她这边的士气大振。
因此，金连池预料中一边倒的局面完全没有发生。
两边斗了个旗鼓相当。
甚至士气上鹿野那边还要更盛，因为就算在这交战最激烈的时候，她那边居然还有人有功夫喊着劝降的话，而且那些话，一听就是早有准备，什么郡主从不杀害俘虏，从不苛待手下，只要及时弃暗投明，转投明主，立刻也能像他们一样吃饱喝好有军饷，上阵打仗装备精良balabala……
这话简直像在指着金连池的鼻子骂。
毕竟，作为一个传统的占山为王的地方军阀，金连池的一向作风就是平时把兵当畜牲使，打仗时把兵当尸体使。
因此，没过一会儿，金连池这边居然就有人在对方的喊话中动摇起来。
金连池见状气得要死。
正想着是赶紧喊些什么提振士气呢，还是立刻再调来更多人手呢。
远处便传来轰隆隆的动静。
也算久经沙场的金连池瞬间就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大批人马行军的声音！
等等，他还没下调令，哪儿来的大批人马？
金连池心底正发毛，此时，对面鹿野的阵中那个一直喊话劝降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我们的援军到了，对面的兄弟们，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及时投降，我们郡主大人既往不咎！”
交战的双方阵中，鹿野用刀背砍晕一个看上去十分一根筋，硬要跟她火拼的士兵，再看看自己一圈本就踟蹰不前，听到己方喊话后更是全部停下动作的士兵们，咧嘴一笑。
“我保证刚刚的喊话是真的，你们还真以为我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来入虎穴啊？”
她来陷山固然是来帮人的，但——
却也是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抢人抢地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