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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哟!”

    “规矩哈哈哈哈!”

    “呜——”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像是听见了什么新鲜东西,兴奋地说笑声中夹杂着几声口哨,起哄声不绝于耳。

    这处荒山地势很险,是江城有名的跑山点,在这座山上说出的规矩,当然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这儿的规矩是——谁赢了谁是规矩。

    至于比赛内容,当然是跑山。

    谭禹霖觉得新鲜,乐了,故意凑过来一点,说:“我可不跟女的比,这不是欺负人嘛。”

    他偏过头叫另一个人,“陆少,你的局。”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随着那个人走出来,陶绮言明显感觉身边的印子央变得很紧张。

    被叫做陆少的男人看看陶绮言,又盯着印子央,开口声音很沉:“没打算为难你们,让她跟我跑一圈就行,下了车我立刻放你们走。”

    手指着陶绮言身后的印子央。

    陶绮言明白,“跑一圈”的意思是印子央坐在副驾驶陪着他跑山。

    副驾驶一般坐的都是驾驶人女朋友或者带来的女伴,更何况山路陡峭,车的速度极快,谁愿意把命赌在一个完全不熟的人身上。

    这个男人让子央陪他跑山,很明显是看上她了。

    两个女孩还没说什么,角落里响起很大的一声:“不行!”

    卢旭跌跌撞撞跑出来,挡在印子央身前。

    他脸上有两处淤青,应该是被他们打的。

    陆少见他跑出来,捏了捏拳头,十分不屑地嘲讽,“刚才不是还很怂的吗?怎么这会儿又站出来了?”

    印子央抱着陶绮言的手臂簌簌掉泪。

    陶绮言摸摸她的胳膊,以示安慰,下一秒推开男孩,走到陆少面前。

    “说了按规矩来,就是按规矩来。”她的声音很大,风让其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不会是不敢吧,陆绍文?”

    “不敢”两个字咬得很重,女孩话里的意思极其嚣张,陆绍文突然被她直呼大名,脸色一变。

    同样脸色变了的还有谭禹霖,他从刚才陶绮言出现心里就咯噔一下,现下狂妄的态度让他更是隐隐不安。

    除此之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牛啊美女!“

    “陆少,迎战啊!”

    “她挑衅你,让她知道知道我们陆少的厉害!”

    “给她点颜色看看。”

    ……

    “那就按规矩来,”陆绍文的脸色很不好看,“你不会要开着你那辆破车比吧?”

    陶绮言这辆车的性能还不错,偶尔大马路上飙个车很流畅,但山路多急弯,要是在地势这么危险的山崖边跑山,无异于找死。

    “这好办,”陶绮言走向一边的谭禹霖,“你的车在哪儿?”

    ……

    在场的人没几个认识陶绮言,但有和谭禹霖走得近的人知道他和陶家女儿的婚约。

    看她眼熟得很,这会儿凑到谭禹霖旁边,试探着问:

    “二少,这是不是你那位未婚妻啊?”

    谭禹霖此时很烦,不耐地说:“闭嘴!”

    围观群众们以为谭二少肯定会嘲笑她的自不量力,毕竟他那辆车改装没少花钱,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谁知直到陶绮言从他手中拿过钥匙,谭禹霖也一句话都没说。

    拉开车门正要上车,陶绮言的手腕被抓住。

    谭二少把她堵在车门边,一脸复杂,低声问道:

    “你他妈来真的?”

    呵,刚反应过来啊。

    陶绮言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勾唇笑,又锐又艳。

    “我从不玩假的。”

    “知道了吗,谭二少?”

    ……

    陶绮言正要拉安全带,印子央挣脱了男友的手跑到车门边,小声央求:“绮言,不跟他比好不好?我去和陆绍文跑一圈就回来了,不会有事的……呜呜对不起不该叫你来,对不起……”

    她的脸像是半天都没干过,圆圆的眼睛都哭肿了。

    “我很厉害的,相信我,好不好?”陶绮言伸出一只手给她擦眼泪,“别哭了,山上风大,脸都要吹裂了,你在下面等我,十分钟就下来。”

    “我保证速战速决。”陶绮言冲她挑眉。

    她闪了两下车灯,朝不远处的陆绍文示意。

    “不是,你还真要比啊?!”谭禹霖对陶绮言全无了解,这会儿只觉得她疯了,此刻有点抓狂。

    陶绮言白了谭禹霖一眼,意思是你废话。

    “我的车改过好几次。”

    “我有数。”

    “你有数个屁啊!”

    谭禹霖强压狂躁,真急了,车道有多险他是知道的,她一个女孩子但凡控制不住出了事,他家里那几个祖宗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见陶绮言一脸隐秘的兴奋就知道劝不得,走到陆绍文那边想拉下面子让他改主意,谁知他相当利落就发动了自己的车,沉着脸一脚油门驶向了山顶。

    陶绮言后脚就跟上了。

    “卧槽!”

    谭禹霖骂了句脏话,知道事儿闹大了,在场没一个人能治得住这两尊大佛,他想了想,悬着一颗心给谭郁川打了电话。

    山顶处风更劲,陶绮言的长发被风吹得在半空中飞动,她随意地绑了一个高马尾,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方向盘,等待着比赛开始。

    陶绮言并不莽撞,和谭禹霖说的有数也是真的有数。

    她利用上山的那几十分钟已经检查了这辆车的配置,确实没少改,换了十六缸发动机,调高了离地高度,改成了液压式的刹车系统,改动后能更灵活地操作,性能变的更好了。

    只是谭禹霖调大了轴距,这样利于做一些摆尾等极限操作,但对车手的力量要求更大,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上山时她将油门踩到了底,百公里加速大概是三四秒左右,陶绮言大致有了把握。

    两辆车在发车位待命。

    陶绮言看见其中一个裁判拿着旗走到了两车之间。

    听着引擎的轰鸣声,她体内的血液开始慢慢沸腾,心脏敲击肺腑一下一下沉重有力,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她没有注意到陆绍文隐着探究的目光,而是放任自己沉浸在亢奋里。

    好久没有……好久……

    ……

    裁判扬起旗,一触即发。

    旗子下落,尖锐的哨声被引擎声盖住。陆绍文的黑车率先冲出去。

    陶绮言紧随其后,车速瞬间超过百迈,飞驰的一黑一白两辆车咆哮着撕裂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