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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惩罚你带我回去治病

    周书辞字斟句酌,谨慎开口,“我只是觉得,那个墓碑不吉利,咱退了好不好?”

    杨志永皱眉,先开口,“你们想清楚哈,退了也是不退钱的。”

    “一个墓碑能有什么不吉利的,这人生老病死,都是注定的。”

    然后杨志永就得到了周书辞的一个瞪眼,似乎在警告他别乱说话,他只能无奈抿唇/

    看见周书辞小心翼翼对自己讨好,蒋昭昭却觉得心疼,在他们之间,他原本不需要如此卑微的,可都是因为自己生病了。

    “其实,迟早能用上的。”

    蒋昭昭对于死亡,倒是有种渴望,觉得那意味着解脱。

    但周书辞并不这样想,就是纠结,活着的人怎么给自己做墓碑呢,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难受。

    “用不上!”

    周书辞轻吼出声,又意识到语气有点凶,抓着她的手,祈求,“不要这个墓地和碑,把它毁了,亏的钱,我贴给你!”

    “这病又不是不能治,你只是心理感冒,又不是绝症,有我陪着你。”

    周书辞低下头,温柔乞求,“好不好?”

    蒋昭昭动摇了,但杨志永先出声,对周书辞问道,“兄弟,你要毁了这碑是不是?”

    “墓的钱,我可以退给她。”

    听他们的对话,听了大半,杨志永大概知道想通是怎么回事了。

    周书辞立刻急迫出声,“要毁。”

    杨志永看着这男的,也不像是坏人,也是为了他未婚妻考虑,他看向蒋昭昭,认真地说。

    “妹子,一辈子也不长,互相珍惜。”

    说完就去找工人,打算把上面的字迹抹平了。

    周书辞还给杨志永转了笔辛苦费,但他说只需要收工人劳动应该收的钱,其他的他不收。

    蒋昭昭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处理掉那块墓碑,就像是磨掉她心口的伤疤一样。

    但哪怕去除了,那些伤痛还是在。

    蒋昭昭看着周书辞在工人的指导下,亲自把那块碑上的名字去掉了。

    也许,这是她的执念,也是他的。

    回去的路上,周书辞以为她是生气了,哄道,“你想吃什么,我们去吃这边的特色菜系好不好?”

    蒋昭昭摇摇头,周书辞继续想办法,“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我做的菜吗?要不,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学。”

    蒋昭昭忽然转头看着他,很认真,又很犹豫的样子。

    周书辞被她盯得有点不安,委屈地妥协,“要不你说怎么惩罚我。”

    她忽然露出笑容,无奈又认真,“惩罚……”

    蒋昭昭拖长语调,周书辞眼里满是等待‘死亡宣判’的味道,她歪头一笑,拉住他的手。

    “惩罚你带我回去治病。”

    周书辞下意识低下头,叹了口气,“惩罚我……”

    忽然意识到什么,周书辞抬起头,眸中满是兴奋和喜悦,一把将她抱住。

    “真的吗?”

    “嗯。”

    蒋昭昭在想,也许,爱真的会让人重新生长出血肉。

    也许……应该为周书辞勇敢点。

    听见姐姐同意回京州治病,蒋盼盼松了口气,家里的氛围也没那么低迷了。

    “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蒋昭昭知道,盼盼一直是事业型,几乎是她自己生病都不会请假,现在为了自己,也愿意放弃全勤,陪着自己。

    蒋盼盼嘴巴微微撅起,十分不满,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说什么呢!你是姐姐啊!”

    是那个一起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亲姐妹。

    如果没有蒋昭昭,她觉得,日子应该很难熬。

    一直以来都是蒋昭昭先淌了泥潭,然后把自己拽起来,害怕她受伤,而那些伤害早已让姐姐‘千疮百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的突发情况,周书辞短时间买了一架私人飞机,他总会后怕,如果那个邮件不是定时错误,很有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蒋昭昭了。

    窗外云层像,蒋昭昭正躺在椅子里,看着云层,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书辞总是会担心她一个人闷着,就开始没话找话。

    “冷吗?”

    “饿吗?”

    “喝水吗?”

    “吃饭吗?”

    蒋昭昭转头无奈一笑,“你很紧张。”

    非常肯定的语气,能感觉出,自从上了回京州的飞机,周书辞非常紧张。

    周书辞不敢说,他其实很担忧治病,害怕蒋昭昭抵触,害怕药物不良反应,害怕用尽全力,也留不住她。

    她就像轻飘飘的气球,随时可以飞走,根本握不住。

    蒋昭昭拉住他的手,像自言自语,又像是求救,“阿辞,我害怕。”

    其实蒋昭昭并不是完全抵抗治病,而是害怕,万一治疗,也不能好起来呢?那是不是意味着,最后一条生的通道,也彻底封死。

    “我在,你别怕。”

    周书辞死死抓住她的手,但却心里打鼓。

    他和医院商量了很多治疗方案,甚至去了解了各种药物的副作用,就是担心不能给蒋昭昭最好的治疗。

    周书辞拿起毯子给她盖上,“睡一会,等会就到了。”

    蒋昭昭戴上耳机,传来轻柔的音乐声,身边的人攥紧了她的手。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原来你也在这里……”

    蒋昭昭不自觉湿了眼眶,感觉有人替她擦掉眼泪,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肩膀。

    下了飞机,他们就直奔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蒋昭昭带了一部分换洗衣物,剩下的就搬家公司送到朝词。

    他们约定好了,等治好病,就一起再去南湖市看海。

    在医院医生都在的情况下,蒋昭昭更加依赖周书辞,扯着他的衣袖不撒手,但他只是低头一笑,然后继续和医生商量治疗方案。

    等人都走了,蒋昭昭才来得及打量病房,这个病房,似乎不一样。

    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家,甚至有客厅,两间卧房,设备家具一应俱全。

    看见蒋昭昭疑惑的眼神,周书辞指了指那边的小房间,“我住里面,你不开心就找我聊天好吗?”

    他甚至开玩笑揉揉她的脑袋,“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和你睡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