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德的话，霍雷杨顿了一下，手中的力道也弱了几分，霍德见状立马将自己的领子扯了下来。
“啪。”
是瓷器掉落的声音。
“没事吧小廷。”霍母关心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随后就是霍廷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妈，不好意思把碗给打了，菜要重新做了。”
“没事没事，碎了再买一个就行。”
霍德听着厨房俩人的对话，目光又看了下有些憔悴的霍雷杨，小声的说了句抱歉之后就再次出了门。
“老霍！”霍母闻声嗔怪的看着霍雷杨：“就不能一家人好好吃顿饭了?”
霍雷杨瘫在椅子上，感觉头疼欲裂。
霍廷小声跟霍母说了句：我去看看小德，等会给他带回来吃饭。便脱下身上的围裙顺着霍德离开的方向。
最后霍廷俩人一块回到了家，三个男人都没说话霍母在桌上转移话题见没人理自己也安静的收拾了碗筷。
晚上睡觉的时候霍雷杨躺在床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当自己去烈士园林看到自己儿子的骨灰盒，以及红布交到自己手中的景象。
“老霍，想开点。”霍母没忍住关心了一句。
霍雷杨揉了揉自己的天灵穴，表情很是沧桑。
霍母见霍雷杨没回答自己，叹了口气。
自从爱人跟小儿子闹起来之后，她叹气的次数多了很多，随后暗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怕孩子遇到危险，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你俩闹成现在这样，看着昔日的一家人连一顿饭都不能一块好好的吃，这也是咱们想要的吗？”
霍雷杨没说话，但同床共枕那么多年怎么没看出来他是听了进去，但做不做霍母也不知道。
俩人沉默许久，正当霍母有困意的时候，便听到霍雷杨有些哽咽的声音。
“我身为一个教师，教导学生先有大义再有小义，我以前也一直以为我所说的是正确的，可是当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发现我是一名小人……”
他竟然让自己的儿子放弃自己的大义甚至起了冲突也要满足自己自私的想法。
可说到底，人怎么可能不自私？
霍雷杨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一直徘徊在志向以及亲情之中受尽折磨，可他也是人，他也是为他好，也是为了自己这个家好。
比起现在所计较的，失去了才是真正的问题。
霍母不懂霍雷杨的思想，但看他纠结的样子也只是强忍着困意给他揉揉脑袋，轻声安抚。
霍雷杨很快就睡着了，他梦到霍德牺牲前的许多事情。
比如霍德刚当上警员是欣喜的回到家，嚷嚷着让霍母给他做一大顿好吃的。
比如霍德第一次抓住一个公交惯犯因为摩擦受了点小伤对着他们说：没事小伤而已。
以及霍母在霍德每次出发前次次叮嘱要早点回家，完整的回到家，给他做他爱吃的大猪蹄子，每次霍德一听到这些立马双眼放光点头答应……
所以为什么让他梦到这些……
难道是觉得这样就能打消他的念头然后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去送死吗？？
一次事故可以避免，可次次呢？？霍雷杨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失去儿子，然后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更让人受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