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杯盘狼藉。
月光照进小院，照着小院里的人。
莫三山饶有兴致地听着劳灵儿讲故事。显然有些意犹未尽，看着一脸醉意的张墨有些恍惚地问道：
“你，单杀几百斤猛虎，然后还独战五位武学高手。我怎么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呢？”
张墨怡然自得地开口道：
“嘁！爱信不信。
不过，那五个货色倒真的算不上高手，收拾他们，要比打老虎容易太多了。
我与那猛虎顶多算是两败俱伤，若不是灵活及时赶到，可能我也就交待在溪边了。想想还有些后怕，幸亏早几天收灵儿为徒。早上她见我独自进山就跟了过来。
没想到却是无意中救了我一命！”
见两人开始交谈，灵儿也没打算插话。就动手收拾起石桌上的残羹冷炙，很快把桌面清理干净，就开始在水缸边清洗起来。
“不知该不该问，你现在到底什么层级？这几个月没见你什么练，就见你越来越强。你该不会是什么秘术，让你不用苦练也能不断晋级吧？”
莫三山疑惑地问。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状况。
就如同你们说我越来越年轻一样，我也非常奇怪呢！是不是此地有什么特殊因素让我迅速变强，并且开始返老还童一样。”
张墨心道，这事怎么能跟你们解释呢？难不成把【北冥神功】给公之于众吗？
这肯定不行，还是给自己留点秘密吧，于是开启了虚与委蛇模式，并且马上把话题给岔开了。
“哦，对了。
上次你让狗蛋拿给我的卷轴我也看了。确实如你所说，我这件饰物可能真的是【昆仑镜】。
只是，还不知道具体怎么怎么用。卷轴上面也是语焉不详，只能花点时间慢慢推敲了。
所以，那卷轴还得先放我这里参详一番。
我怀疑是不是此地环境触发了这【昆仑镜】，引起了某些反应。导致我身上有了这种种变化呢？
毕竟当初师尊扔我过来时，应该是有些想法的，不可能真的如发胚那样把我丢到了一处蛮荒之地。
所以，应该是这里的某些因素触发了【王母镜】，这才给我带来了一些机缘，才让我有这番收获的呢？”
“行啊，你留着慢慢研究吧。反正放在我那里，也就是一卷猎奇闲书。闲时翻看一下解个闷还行，难以有什么用途。”
……
两人闲聊间，劳灵儿已经把餐具洗好，并且起码放在食盒中，拿了回来。
莫三山见状，便要起身告辞。劳灵儿就抢过提篮，跟着他往外走，说是自己也要回家休息了，不妨先送村长伯父一段。
莫三山闻言，满意地连连点头，直夸：“还是丫头懂事，不似我家云峰，那混球只知道吃饱了，到处耍横。”
待二人离去，张墨掩上柴扉。瞬间一改醉态，快步走进屋内。直接来到书案边坐下，然后，掏出【昆仑镜】，意念流转间已经来到小世界的书房内。
“麦基，出来一下，有事求教。”
“早猜到了，你是想知道自己如今的层级吧？
你也算奇葩了，甚至，不输那冲虚道人，一日间竟然也升到了五级。”
麦基感叹地说道，尽管声音仍在透着冷意，却已经多了些许情感。
“咦？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啊！”张墨也发出一声感叹。
“当然不一样了。我不是说过的吗？
我们是相辅相成的，你越强对我越有好处。你连升五级，我能量恢复也更快了。
我的能量越充足，越稳定，你得到的益处也更大呀！”麦基言语中似乎有些激动的情绪。
“怎么就连升五级了？我连点破境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感觉不出自己的层次？”
“破境？是什么鬼？”麦基一头雾水地问。
“就是突破境界，冲破藩篱的感觉啊！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张墨解释起来，边解释心里边骂，这不是你该跟我解释的吗？装什么装？
“无聊，你是玄幻仙侠小说看多了吧！”没想到，麦基来了这么一句，搞得张墨一脸懵逼！
“在你的时代里，一个技术员升助工，助工升工程师，工程师升高工……不是一路升级的吗？你有过突破境界，冲破藩篱的感觉吗？一切不都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吗？”麦基继续满是愤怒的声音。
“可我刚来是，这怎么能一样呢？
我那个时代的升级，只不过是在完善了知识技能的情况下，熬资历才能不断提升的。
而现在，我刚来此地时几乎手无缚鸡之力。而现在，普通人，我至少一个打十个，甚至二十个。这才花了多长时间，简直就是突飞猛进嘛。这都没有一点感觉，怎么可能做到呢？难道，不该让我有点特殊的感觉或者欣喜吗？”
“哦？你知道一个新兵成为老兵再当士官，再上军校，再从尉官升到校官将军会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被军队淘汰退伍，就留在体质里一步步往上爬！懂吗？你想要什么感觉啊？想多了吧！
要说特别的感觉，你有的，跑路气不喘了，爬山腰腿硬了，打架胆气壮了。
这不就是你从新兵到士官的感觉吗？老班长！”
震撼，莫名的震撼！虽然，张墨的感觉中麦基冰冷的声音与循循善诱的话语极不协调。却透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怎么说呢？
这一刹那，麦基不再是冰冷的系统。而是有血有肉的长者，充满了睿智，充满了人情世故，充满了人文情怀……
“总之，你已经通过考察，正式成为这方小世界的实际掌控者。
接下来，我会一步步解锁你的权限。该说不说，你是最快得到认可的，冲虚道人，为了这一刻花了十年的时间。”
“能不能先告诉我，都有些什么权限？
另外，按照你的说法，冲虚道人花了十年才获得认可，那他当时应该层级很高了吧。
难道，获得系统认可，不光是层级的缘故，他都做了些什么，致使系统对他的考察持续了这么久？”
张墨把自己的疑惑都问了出来，并且，极尽可能地想从中知道系统的忌讳。
“获得系统认可，你的权限会很大。而且，这方小世界会成为你未来在这个时代闯荡的最大助益。
至于能拥有什么样的权限，当然会有一些提示。而且，你自己也可以尝试解锁更多。
但是，具体能解锁多少，
第一、看你的层级；第二、看你与系统的契合度；第三、看你的思维能力和接受能力。
也就是说，这方小世界交给你的只是基础模式，你如果有本事可以让它不断成长，你获得的权限也会越高，获得的收益也会越大！
总之，你未来或许就是这方天地的创世神。
要说明的是，你不能违背任务规则，否则，权限会被慢慢收回，直到被遗弃。
关于冲虚道人，他能力很强。甚至是为数不多的利用系统赋予的能力自创了一整套完整的功法，并且衍生出对外界生产力结构有促进作用的一整套方法。
他以后的小世界主宰，都从中获益匪浅。但是，他花了太多的时间自由闯荡，太晚明白系统的存在。而在此之前，他混迹江湖造成的杀业太重。
几次都差点被放弃掉，所以，很晚才获得了系统的认可。”
听起来有些高深莫测，也有点不着边际。但是，张墨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丝怪诞和一丝丝威胁，甚至，还有一丝丝压迫感！
“我想知道，所谓的系统是什么？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还有，我的这么多前任被淘汰掉，到底是因为什么？不会只是杀戮的问题吧。应该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导致系统判定，把他们被淘汰吧。
难道，任务的禁忌不可说？还是他们从来就不关心这一切？或者漠视警告，因此触犯了禁忌还不自知？”
张墨单刀直入，丝毫不惧面临的威胁和压迫感。
“你倒是挺明智的，而且，是迄今为止唯一有科学精神和科学方法论概念的人。所以，我对你期望很高。
我只是系统的一部分，负责与主宰或者说创世神沟通的渠道而已。我探测过你的过往，甚至从选中你的前任那里知道了你的职业生涯和人生历程。
所以，我对你的评价也很高。但是，我的评价不代表整个系统对你的评价。事实上，系统对你的评价是危险性远大于建设性的。”
麦基，娓娓道来，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有点高高在上，也有点不容置疑。
“所以，系统应该是类似于超级电脑或者超级人工智能的存在吧。”
张墨有点戏谑地提出了自己的质询。
“你知道地还真不少，但是，以你目前的认知能力，还不足以弄明白这些。
或许，不客气地说你有生之年也难以达到这样的高度。
因为，这对于你的知识结构，或许已经超越了数个或者数十个世代了。准确点说，就如同你现在无法跟外界的任何人，通过常交流的方式告诉他们，你来自于未来两千多年以后的地球一样。
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不通，懂吗？
但是，你需要明白一个要点，不要点错科技树，更不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你的一点小小的失误可能影响整个人类未来科技的走向和历史发展进程。
如果出现这样的失误，是不可饶恕的，也是，必然会被淘汰掉的。哪怕强如冲虚，几百年的努力也会化为乌有。
我只能告诉你，多看看历届前任的手札，你会发现关键所在。毕竟他们的观念你会更容易接受一些，因为他们大部分人，是属于跟你相近的时代的人。
记住不要重蹈覆辙。不要当成故事看，那是用无数时间和生命换来的经验之谈。
这很关键。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首先，麦基没有否认超级人工智能的存在，也没有否认规则的存在。
但是，并不直接说明任务的关键，也许保密要素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吧。总之，需要自己去感受、去探索、甚至是去定义这一切。
张墨隐隐觉得，任务本身也许就是开放性的结构。没有前提设定，没有既定方向，甚至并不以结果为导向，只是需要任务的执行者，也就是被选中的人，一步步自我发现，自我训练，自我发展，逐渐丰富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