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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出手机看时间,手机上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光刘志新就打了七八个。

    苏总在两点钟的时候也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没想到我这一觉居然睡了三个多小时,只觉得脑袋里像灌了铅,沉得抬不起来。

    我使劲揉搓了一把脸,然后又拿出湿巾擦了擦眼角的眼屎,再用手机屏幕当镜子,确认了脸上没有让人看了不舒服的脏东西,才起身要去客户的店里。

    这边的客户叫牛春生,店名以老板的名字命名叫春生宠物用品店,就在旁边的岗厦村。

    我一直走到客户的店门口才给苏总回电话,我要让他听到车声、人声、狗叫声,以此来证明我是因为忙着谈客户,才没能及时接听他的电话。

    苏总并没有问我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而是问我谢玉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啊,老韩他们应该还没到乐昌吧!”

    苏总或许是听到我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就问我:“你是不是感冒了?”

    我赶紧说道:“没、没有,今天说话太多了,就是嗓子有些疼!”

    苏总说:“行,赶紧去买点药吃,你们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他还是很关心我的,这让我心里不由得感动了起来,同时也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惭愧。

    挂断了苏总的电话我又给老韩打电话,从店里出来的牛春生看到了我,就一边朝我招手,一边喊道:“小秋,你好啊!”

    老韩的电话没打通,估计是真的还在路上,我就收起了电话,和牛春生打招呼:“牛老哥好!”

    牛春生五十来岁,干宠物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了,算是最早开始的那一批人。

    其实,国内的宠物行业兴起,也就是十多年的时间,最开始干这一行的人,大多是从兽医门诊干起的。

    那时候的生活条件没这么好,人才刚刚解决了温饱,谁会舍得专门买狗粮喂狗啊!

    牛春生的店很小,只有十几个平米,在一条不宽的巷子里。店门口上面还能看到用油漆写的春生兽医站的字样,只是被雨水冲刷的只剩下了痕迹。

    再往上是一块喷绘布做的招牌,上面写着春生宠物用品店,因为时间有些久了,也显得破败不堪。

    我上个月和他谈了,建议他换一块招牌,费用由我来出,他只需要卖够两万块钱的货就行。

    牛春生考虑了一个月,却还是拿不定主意,我说:

    “你这有啥好考虑的,做一块这么大的招牌最少都要一千多块钱,你只要卖两万块钱的货就行了,公司里现在有这个政策,等以后没有了,你想做都做不成。”

    牛春生挠了挠脑袋,说道:“货倒是真不算多,关键是店里一个月才卖三千左右的粮食,两万块钱的货要卖到过期啊!”

    我说:“不用一次提两万啊,做招牌的费用你先垫付,你卖够一万块钱的货我返你一半,剩下的等卖够两万了一次返清。”

    牛春生考虑了一下,说道:“这样还行!”

    我说:“那就这么定了,我晚上回去后就把图片发给你,你找个广告店做一块喷绘,估计几百块钱就行了。如果旧架子还能用的话就先用着,我给你报一千五的费用,这块广告你最少都要赚一千块钱。”

    牛春生听到我这么说,惊讶的看着我问道:“还可以这么搞啊?”

    我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了,不过,公司打电话来核实的时候,你别说漏了就行。”

    牛春生连忙点点头说道:“明白,明白,就说实际花了一千五,我可以让广告公司给开一张一千五的收据。”

    我说:“不用不用,只要不说错就行。”

    其实,给客户做广告的费用可以走营销费,我们除了正常的提成外,还有五个点的营销费用。

    这些营销费用只能用于促销活动,用不完也不能提现,而且还不能累积,每个月都会清零。

    我一个月能卖八万左右的货,有四千左右的营销费用,除了给客户送赠品之外,就是用来做广告牌。

    公司里是支持我们做广告牌的,这比送赠品要好一些。赠品送给客户客户就用掉了,广告做在那里可以挂上好几年,对公司的品牌也是一种宣传。

    谈好了广告牌的事,我就让牛春生订货。他这次还要订三千的货,我说:“你这个月订五千,下个月再订五千,我给你发五千七百五的货。”

    牛春生说:“不行不行,一个月可卖不了那么多!”

    我和他开玩笑道:“我的牛老哥啊,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呀,你少卖点别的牌子不就行了吗。”

    他又挠着脑袋考虑了一下,说道:“那行吧,这个月就多订点。”

    牛春生就是这样,每次都要用鞭子抽着才能往前走,他这里从每个月只卖几百到现在一个月卖三千,用了多半年的时间,比其他客户慢了很多。

    从牛春生店里出来,天已经黑了下来,街道上也亮起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一直漫延到天边。地上的灯和天上的星混成了一片,我就分不清了哪颗是地上的灯,哪颗是天上的星。

    地铁站就在村子旁边,于红刚才已经把位置发了过来,说她们已经在粥屋里等着了。

    刘志新打来电话,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我怕影响到旁边的乘客,就摁了接听键。

    他开口就问我在哪儿,我没好气的说道:“啥事啊?”

    刘志新用质问的口气说道:“我也到深圳了,中午给你打电话咋不接啊?”

    我说:“正忙着,没空接你电话。”

    刘志新听我这样说,没再继续接不接电话的问题,而是问我:“你住哪个房间啊?”

    我说:“你管我住哪个房间呢?”

    他说:“你反正也是一个人,咱们一起住还能给你省点房费。”

    我被他给气乐了,说道:“我不稀罕省那点房费,你去找别人一起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