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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业哥哥,你想和素心说些什么?”

    “关于婚期推迟的事情,我很抱歉。”

    “业哥哥不必自责,素心并没有生你的气,素心也不是生太后的气……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朝中有那么多事情要业哥哥你亲力亲为,难道朝廷里其他人都是饭桶吗?”

    “事关重大,太后是相信我才会交给我的。”

    “可是,素心不想让业哥哥冒险。”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是大梁的燕王,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你今后是要做王妃的,希望你能理解我。”

    “嗯,我会的。”

    有了刘业这一句话,安素心心情立刻就转好了。

    吃完了饭之后,刘业安抚安素心入睡,便前往静心阁去见乳娘孙姑姑。只希望这个时候孙姑姑还没就寝。

    有一件事一直在刘业心里萦绕不去,这件事就是在石头城时刘景徽对他说过的他的出身问题。他究竟是不是太后所生,也许孙姑姑会了解一点情况。

    孙姑姑正在佛堂里默念心经,神态安详虔诚。近来她感觉到王府周围阴云密布,好像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所以,现在她每天都会念经,而且念到很晚。

    “姑姑,王爷来了。”侍女萍儿说。

    “王爷,他回来了?”孙姑姑惊喜不已,“快,扶我去见他。”

    茶室里,刘业给孙姑姑请安。孙姑姑听见了他的声音,喜不自胜。

    “让乳娘担心了,刘业心中甚是惭愧。”

    “六爷莫要这般说,能平安回来就好。”

    刘业示意下人都退下去,孙姑姑听见他们离开的声音,便知道刘业是有非常重要的话要说。

    “出什么事了?”

    刘业在来时已想好了说辞,可是现在又犹豫不决了。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最近,我听到一些话说……说我的生母并非太后……”

    话说到这里,孙姑姑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拐杖掉了下来,“啪”一声栽在地上。

    刘业说话时一直注视着孙姑姑,从孙姑姑的表情中,他得知孙姑姑对此事一定有些了解。

    可孙姑姑却说道:“六爷从何处听来的?”

    刘业不愿说出昭王之事,便道:“道听途说而已。”

    别人或许不能从刘业的脸上看到一丝波澜,但孙姑姑却听得出来他说了谎话。

    “即是道听途说,六爷为何要在意?”

    “……”

    “我想,告诉王爷这件事情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乳娘,刘业只想知道,是否真如那个人所说?”

    “那个人是谁?”

    “恕刘业不能言明。”

    孙姑姑叹了口气,道:“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说谎的……”

    对孙姑姑,刘业心里有愧,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乳娘,刘业自有难处,还请乳娘见谅。”

    孙姑姑叹息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此事你最好不要再打听,若是让太后知道,该处罚你了。”

    “乳娘若是不说,我就直接去问太后。”

    “六爷!”孙姑姑急了,“你为何非要去招惹麻烦?”

    刘业郑重地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夜色更深,草丛里虫鸣不断。但随着脚步声的到来,草丛里又安静了下来。

    刘业离开了静心阁。他的表情与来时无异,应该说是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两样。

    他终于从孙姑姑那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可是那又能怎样?他依然还是那个燕王,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就跟没有知道之前一样。

    浮云遮住了月亮,夜更浓,更迷茫了。

    ……

    “自从皇上决定要前往泰山祭天之后,泰山就开始封闭戒严,不许任何人进入。但泰安府知府卢佑威收了一位叫做钱千万的旅商三千两银子,让其到泰山游览。我想就是那位钱千万将天鼎里的香灰换成了火药。但是,火药刺杀的计划失败后,钱千万就下落不明了,不过,我们抓住了他的一名手下,但无论怎么拷问,他都没有供出钱千万的下落。”萧季向刘业汇报道。

    “还有你们仪鸾司逼问不出来的事情?”刘业淡然道,这语气里似乎带着鄙夷。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仪鸾司大狱。经过重重关卡,来到了关押那个人的牢房前。

    从牢门的气窗往里看,可见一个人四肢被铁链拴着吊在半空中。

    萧季命人打开了牢门,然后请刘业入内。

    刘业走了进去,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只见那人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身上血迹斑斑,精神奄奄一息。

    萧季令人将一桶冷水泼到那人身上,那人打了一个寒战,醒了过来。醒来便是一阵咳嗽……

    “王爷,您看要怎么处置此人?”萧季问。

    “放他下来。”刘业说。

    萧季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最后还是命人将那人放下。

    “请大夫来给他看看伤势,还有,给他准备一些吃的。”

    萧季对刘业的处事方式心怀不满,但不敢违背,就让人按要求去做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大夫给那人上好了药,就离开了牢房。

    刘业和萧季再次进入牢中,见到那人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一桌酒菜。

    见了刘业,那人停下了筷子,问道:“你就是燕王?”

    “正是。”刘业说。

    “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刘业看向萧季,示意他先出去。

    萧季说道:“王爷,这人有些手段,卑职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都这么说了,萧季只能不轻易地离开了牢房。

    那人微微一笑,道:“王爷不坐下来陪在下喝两杯?”

    “我从不和敌人喝酒?”

    那人笑了,“我怎么会是王爷的敌人?”

    “难道你是我的朋友?”

    “这非常不可?”

    “朋友之间是不是不该有所隐瞒?”

    “那就看燕王肯不肯喝这杯酒了。”

    刘业坐了下来,举杯一饮而尽。

    那人拍手叫好,“爽快!王爷想知道什么?”

    “钱千万在哪里。”

    “我说的话王爷会相信?”

    “朋友的话岂能不信?”

    那人怔了一下,道:“他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要去西宁府。”

    刘业站了起来,道:“谢谢,作为朋友,我会让他们好好照顾你的。”

    那人又是一笑,向刘业举杯道了一声“谢谢”,便继续喝酒吃饭。

    刘业走出牢门,萧季立即迎了上来,询问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刘业道:“我已经知道钱千万的去向了。萧都统,麻烦你吩咐下去,善待此人。”

    萧季惊讶道:“为何?”

    “因为他现在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