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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说话?”

    “说不准。”

    “说不准?”

    对刘业的话,卫玲珑很是诧异。难道这朝中除了田阜要想置她于死地,还有其他人也想她死吗?

    刘业眼神深邃,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原以为魏廷只有三股势力:其一便是田氏家族;其二是太子一党;其三是公孙家族。如今在调查后得知,魏廷中还有唐若愚这一股势力。田氏、太子与公孙家争权夺利,互相制衡。唐若愚暗中布局,实力也不容小觑。你的回归,对朝局影响很大,这四家有的人想争取你的支持,有的人则不想被你打破现在的格局。”

    “照你这么说,要杀我的也就只有田阜了吧。太子和唐若愚都希望我能帮助他们壮大声势,田阜实力最强,当然不想他们成为威胁。至于公孙家,我就不太明白了,公孙家不是支持太子的吗?怎么自成一派了?”

    “公孙家一向与世无争,表面上支持皇室正统,但有传言,公孙缪早年就和魏帝不睦。”

    “什么样的传言?”

    刘业不太想说,但对上卫玲珑好奇的目光,在轻叹一口气后说道:“早年前魏帝夺了公孙缪的女人……”

    卫玲珑禁不住发出一声哂笑,道:“又是这种皇家的陈年烂谷的事情。”

    卫玲珑终于吃完了一碗粥,刘业把碗放在茶几上。

    “我们不能在魏国耽搁太久。”他说道。

    卫玲珑也明白,过了这个严冬,战事必然再起。如果不能得到魏国的支持,大梁的严冬仍会持续下去。刘业刚才说了那么多,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你来魏国的目的是什么?”刘业反问道。

    “当然是让魏国出兵,援助梁国。”卫玲珑不假思索地说。

    “现在魏国谁能做主?”

    “应该是田阜……”话音未落,卫玲珑惊觉刘业言语之意,“你是想让我找田阜商议?”

    刘业没有反对之言,也许就是这么想的。

    “你忘了田阜是反对魏国出兵援助大梁的吗?”

    “据我所知,田阜只是不赞成出兵,并没有反对。”

    “这有何不同?”

    “大有不同,不赞成说明还有商议的余地,只要提出的条件让他觉得可以接受,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卫玲珑表露出一脸不屑,要她跟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坐下来谈判,想想就觉得恶心。其实,拒绝和田阜谈判的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南宫弘昌。虽然卫玲珑不是真正的南宫萱儿,但假冒南宫萱儿一事还是让她觉得自己应当承担南宫萱儿的责任——守护魏国。

    “田阜的话你也相信?”

    “你真的了解田阜的为人么?”

    “我只知道他想要杀了我,也想杀了你!”

    对此刘业似乎并不在意,“田阜在魏廷权势极大,若能与他联手,其他势力便不敢妄动,魏国也能尽快出兵。”

    “不必说了,我是不会站到田阜那边的,绝不!”卫玲珑躺了下来,用杯子蒙住了头,以表示她态度的坚定。

    刘业没有再说田阜的事,只是叫卫玲珑好好休息,便拿着碗离开了房间。

    一片漆黑之中,刘业的话仍在卫玲珑耳畔回响。诚如其所言,只要和田阜达成共识,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那南宫弘昌怎么办?他身为魏国太子,只能做个傀儡吗?

    南宫弘昌一定不会甘心……

    日上三竿,阳光从窗上的镂空透进来,纤尘在光束中飞舞。吹进来的风,也没有昨夜那么寒冷。

    推开房门,面对的是中庭的院子。阳光正好落在卫玲珑身上,温暖宜人。

    一老妪正坐在阳光下,正用竹条编制篮子。身边已经有三只编好的篮子,看起来精致大方。

    卫玲珑心想这为应该就是刘业提到过的佘婆婆,于是便拖着行动不便的脚走上去问好。

    “婆婆,早上好……”

    佘婆婆仍在专注地编篮子,没有看卫玲珑一眼,只道:“都快晌午了,还早上呢?”

    卫玲珑脸上一热,只觉得这位佘婆婆是不好相处的人。但对方毕竟是救过自己,礼数至少不能失了。

    “谢婆婆搭救之恩。”

    “口说无凭,有时间不如帮我做点事情。”

    “做什么?”

    “看见那些散落在地的竹条了么,替我将它们弄整齐来。”

    “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卫玲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一样,开始整理起来。其实她现在想去找刘业,再商议一下田阜的事情。

    才过了一会儿,卫玲珑就感到不耐烦了。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但又不好意思拒绝老妪。所以只能等刘业前来为她解围。但从他醒来到现在,刘业还没有出现,这让她焦躁不安。忽然也发现,自己这几天很容易就感到烦躁。

    谁叫不顺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呢?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忽然,卫玲珑像是被针扎一样抽回了手。原来是竹条上的小刺刺伤了手指。

    “一心二用可是做不成事情的,而且还容易伤着自己。”老妪一边编织一边说道,还是没有看卫玲珑一眼。

    听佘婆婆说话语重心长,卫玲珑便想听听她的见解,于是就问佘婆婆:“佘婆婆,我能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吗?”

    “老妪我只是一介草民,没读过什么书,只怕不能解决你的问题。”佘婆婆道。对卫玲珑的问题,她没有一点兴趣。

    但卫玲珑没有放弃,仍说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的问题也许婆婆您能有发人深省的见解。”

    “那你就说说看吧。”佘婆婆道。

    卫玲珑面露喜色,道:“婆婆,就拿做买卖来打比方吧。一个是你的好友,一个是你的对手。个对手做买卖得到的利益最大,我是不是应该放弃和朋友做买卖呢?”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要问我吗?”佘婆婆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卫玲珑脸上,“对手能给你再多的利益,那也是暂时的。但朋友能给你,确实长久的放心。”

    卫玲珑闻言,豁然开朗,笑道:“我真蠢,这的确是非常简单的问题!谢谢婆婆。”

    佘婆婆道:“我的话都是以我为主的观点,也许对你而言不会有同样的结果,你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琢磨去吧。”

    “明白!”卫玲珑答的爽快。整理竹条的动作也变得麻利了起来。

    “对了,婆婆,送我来的那位公子呢?”卫玲珑又问。

    “天刚亮就出门了,说日落时会回来,叫你不要离开这里。”佘婆婆道。

    卫玲珑寻思着:刘业这是要做什么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