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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人非草木

    “李县男说的对,我也正有此想法,其实早在上京科考之前,家父就为我定好亲了,本想着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双喜临门,谁曾想……”杨云之摇头叹息一脸沮丧。

    “杨兄此言差异,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再说了尚未放榜,杨兄言败有些早了。”洛玉贤宽慰道。

    “洛兄说的是,杨兄不必妄自菲薄,成败尚未可知。”穆庆志道。

    “两位恩兄不必宽慰我,对于科举我看的很开,我辈读书人虽然想货与帝王家,但是读书更多是让自己明晓事理不被困顿所扰,而我虽假成都府魁首,说来也是虚名,我确实不善科考。”

    杨云之笑道,“好在家中稍有薄财,回家做个教书匠也可养家糊口,我已经决定了,回家开办书院,教导儿郎,或许他日我之学生可以代我……”

    听着杨云之的话,穆庆志和洛玉贤都是一惊,杨云之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以后也不会再参加科考了。

    洛玉贤:“杨兄你不过二十年华,刻苦求学,假以

    时日,必定榜上有名。”

    穆庆志:“杨兄,何必因一场失利,就放弃进士之途。”

    杨云之没理会洛玉贤和穆庆志的规劝,反而是看向李余,“李县男看过我的文章,可觉得我能中举?”

    “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改变了,就你目前的文章自然不符合科举的形式,而不出意外的话,日后科举形式将变成极其单一。”李余给出中肯评价。

    “谢李县男为我解疑。”

    杨云之笑道,“其实我志不在科举,能安安静静做个读书翁聊慰平生足矣。”

    李余点点头,其实无论是从历史来看,还是从这些天的接触来看,杨云之不是个考试选手,更不会为科举取士改变自己的读书学习方式。

    如果为了科举改变,或许他会更痛苦。

    而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遗传,历史上其子杨士奇科举之路并不顺利,也是被人举荐才得到永乐大帝的青睐,才得以施展才华。

    “回乡偶书,寄情山水,教书育人,怡然自得,更适合我,两位恩兄也不要劝

    我了。”杨云之看着穆庆志和洛玉贤说道。

    “听杨兄的意思是不等放榜,就要回乡?”洛玉贤道。

    “不等了,早知是名落孙山,还不如早回,免得父母惦念。”杨云之坦然道。

    “杨兄,兴许高中也说不定,左右不过多等几日,若是错过岂不可惜?”穆庆志道。

    杨云之摇摇头,显然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

    “名落孙山,回乡洞房花烛未尝不是一桩美事,那我就祝杨兄早生贵子了!”李余拱手笑道。

    李余本就不是墨迹的人,而且他也知道历史上杨云之的命运,与其在京城等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还不如赶紧回乡把杨士奇早点造出来呢。

    “谢李县男。”

    “不必客气,杨兄若是有空可去我府上一趟,得知杨兄要回乡办学,我教袁容之时有些心得,誊抄了几个本子,或许对杨兄教书育人有些作用。”李余笑道。

    听着李余的话,穆庆志、洛玉贤心中一惊,袁容做文章水平之高,他们是知道的,实在没想到李余竟

    然将这种教学的独家法门教给杨云之。

    这样看来,或许日后成都府的中举之人定然是大.大增加。

    “杨云之代成都府学子谢过李县男了!”杨云之躬身行弟子礼。

    “不必多礼,离京之前记得去府上找我。”

    李余说完带着褚大刚离开贡院门前,不知道日后杨士奇会不会还会成为大明的宰辅,但是几本教学心得结交一个善缘李余自然是愿意的。

    而且说实话李余并不看好杨云之教学,他甚至能想到即使自己把后世那套高考理论教给杨云之,他也不一定会按照那个办法教学。

    因为古代的读书人很顽固,尤其是杨云之这样的,即使是为了科举都不愿意改变读书学习的意愿的读书人。

    ……

    与此同时。

    贡院闭门考试多日开门之时,诏令三大塞王回京的消息也传给了皇帝的三个儿子。

    当他们得到皇帝让他们进京的消息后,大明最有血性的三大藩王都红了眼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朱元璋立下藩王制度之时,

    就定下了祖制,藩王非得诏令不得返京!

    这就是说,哪怕是亲娘死了,甚至哪怕是皇帝死了,没有皇帝的诏令藩王都不能回家!

    若无诏令回京者,以谋反论处,杀!

    当得到朱元璋诏令,让他们回京之时,三个在外藩王,皆跪地朝着京城方向跪下磕头。

    “爹、娘,孩儿想家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

    朱元璋是个很矛盾的皇帝,他一生杀人如麻,心如钢铁,贪官污吏成百上千的诛杀,但是对子女却又更像是普通家庭的父亲,而他私下与马秀英和儿女相处的时候也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一生为儿为女,只不过皇帝的身份赋予他另一项更加沉重的责任,为民为江山社稷。

    朱元璋一生都以唐太宗李世民兄弟骨肉相残之事为戒,教育太子朱标,当然也教育自己。

    “标,不得学太宗祸起萧墙,伤骨肉兄弟之情。”

    “若弟有错,可鞭笞,可囚养,不可让恶吏用刑折辱。”

    “与姐妹,深爱护,不得骄纵,不得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