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曼看着面前的蜡烛，心急如焚。
她本在贺琦进入卫生间后，便立即爬下床，蹲在卫生间门口看。
被张瑶警告不要违反游戏规则，否则包括七号车厢的五个人，所有人都得死后，才不得不退到一旁。
隔着一层被贺琦亲手拉上的浴帘，所有人都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她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卫生间：“贺琦受不了的。”
“你受得了，他受不了？”谢邹说，“你先过来坐下吧。”
姜曼在门口转了两圈，还是坐到了靠近卫生间的扶手旁。
“贺琦胆子小。”
“他胆子再小也是个成年人了。”
“那又怎么样？”姜曼回头看向谢邹。
谢邹蹙眉：“你和他都是成年人，你为什么一直认为他不行？顾北都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这次甚至连Cici都不在。”
“Cici和你不在又怎么样？”谢邹问。
姜曼：“至少Cici可以保护他。”
“他不可能永远被两个女人保护，他不是小孩子了。现在你和他一样都在镜里，你可以为他担心，可以保护他。”谢邹凝眸望着她，“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在镜里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姜曼愣住了。
她虽然一直担心贺琦，甚至在自己和贺琦之间，一贯是选择由自己去面对危险，却从未想过如果真的危险降临在她身上。
贺琦一个人的时候要怎么办？
她怔怔地望着谢邹，半晌说不出话来。
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从在体校开始，谢哥就一直在尝试着让贺琦独立面对一些东西，不管是在体校时让贺琦独自去引导一众Npc，还是在筒子楼里让贺琦去挖随时可能有东西钻出来的墙壁。
那些她以为是出于熟稔才会做出的决定，如今看来实则是一种刻意的引导。
就如同之前引导她那样。
姜曼从沙发扶手走到沙发的位置，乖乖坐到谢邹身边：“谢谢。”
谢邹满不在乎，仰头向后靠在沙发上：“反正他和你一起做过功课，应该没有那么怕。”
这话是早在古宅的时候，贺琦对谢邹说的。
那时候谢邹便已经调侃过一次，如今翻出来，姜曼一瞬间有点想笑，但对贺琦，以及如今境况的担忧，很快就压下了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楚回盘膝坐在床上，捏捏额心：“我刚刚一直在想一件事，张瑶已经被切成碎块了，为什么还会有维持生命？”
谢邹和姜曼俱是一愣。
没想到楚回沉默这样久，竟然在想这个的问题。
姜曼试着向她解释：“这里的一切都是不能按照常理推断的，就像咱们在筒子楼里，死去的韦欣也可以复活，不是吗？”
“可是她没断啊！”
楚回蹭到床边，就着蜡烛很严肃地说道：“我当时是亲眼看着那怪物把张瑶的胸腔掏烂的，也是亲眼看着她断气的，这一点我的判断不会出错。”
姜曼想了想，看向谢邹：“有没有可能张瑶和韦欣或者说……”
她本顺嘴想说煕言熙时两姐妹，但话到嘴边，怕楚回想起妹妹伤心，因此咽了回去，改成了：“和顾南的情况一样，被系统或者镜的主人控制？”
谢邹摇头：“虽然我之前没有和她接触过，但我总觉得她是有自我意识的，和之前的情况不太一样。”
楚回急道：“煕言熙时也有自我意识！她们死前说的那些话，不正是她们自我意识的体现吗？”
“不像。”
谢邹偏头扫了眼身后的卫生间，挑挑眉，示意她们两个人认真听。
里面很静，没有想象中贺琦的叫喊，只有牙齿打战的声音传来，声音很乱，显然不止贺琦在发抖，就连张瑶也在发抖。
楚回和姜曼也都瞬间意识到了张瑶和煕言、熙时的不同。
姜曼压低声音道：“她好像比贺琦还要怕。”
谢邹点头，招呼两人靠近一点：“趁这个时间说点正事。”
三个人的脑袋聚到一起，谢邹忽然抬手，把姜曼和楚回的额头摁到一起挨着。
“你们两个都直接面对过长脸怪物，这样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什么？”
姜曼与楚回同时瞪大了眼睛。
谢邹松开手：“想起来了？”
楚回立即道：“那个怪物不是一个人！”
“它的脸长，是因为是两个人的脸长到了一起。”姜曼看向楚回，“会不会是……”
“畸形儿！也不对，头长到一起的畸形儿，一般是这样……”
楚回横着把两只手并在一起，给二人看：“并排长的，很少会有这样竖着长，而且只有一个口腔的，他们的食道该怎么长呢？这不太科学。”
谢邹揉了一把脸，心里有点无奈。
姜曼瞥见他的动作，赶紧说道：“我倒觉得以后没有可能是他们被火车轮胎碾过？”
谢邹抬起头看向姜曼，眼中的无奈散去。
“我之前看过那种车祸报道，被重型汽车碾过很有可能变成肉泥，身体也会无限拉长。”姜曼说，“长脸怪物的脸就很像这种，像是被碾过后融合在一起，包括它的手，你还记得吗？非常长，很像被拉长过。”
楚回蹙眉回忆着，但还是摇头道：“这真的不科学。”
“可是我们进来的这个地方，根本就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楚回沉默一瞬，忽然小声说：“抱歉，是我钻牛角尖了。”
姜曼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急躁，连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点着急，你知道的，贺琦一个人在里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有些……”
“我理解。”
楚回抬头挤出一个笑容：“我也是想快点弄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从上一次出去以后，我就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