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嘛？”
门外的顾北被谢邹手中的刀吓了一跳，满手拎着的食物险些掉到地上。
谢邹侧身将少年让进来。
顾北将满手的食物放到桌上：“我在门口碰上她们打饭回来，说咱们刚来不认识食堂，她们就把吃的都给我了。”
他边说边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药膏：“姐姐，这个药膏给你们。”
姜曼接过药膏，余下几个人将食物拿出来摆到桌上。
宋天香招呼贺琦过来吃饭。
等门后的贺琦也掸掸手坐下，顾北当众说出了一个令人疑惑的消息。
“那个王姐说昨天那个哥哥就是他儿子。”
正拿着筷子准备到水房去洗的谢邹脚步一顿：“齐文进？”
“对。”
众人回忆着王姐的年纪和样貌，都觉得不甚匹配。
饭桌上摆着从食堂打回来的大锅饭，姜曼掰了半个馒头夹上菜，借着吃饭的机会，将宋天香告诉她的“生子秘术”讲给大伙儿听，并贴心的将宋天香也用过这个方法一事隐瞒，同时说了三楼发生的事情。
谢邹放下筷子：“你是怀疑韦欣是被梯玛操控？”
“对。”姜曼点头，“但我对赶尸术了解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这样。”
顾北认真说道：“我来之前看过赶尸术的科学解析。”
“这东西还能有科学的？”贺琦惊讶。
顾北放下手里的馒头，正经的神色，俨然一个给大伙儿上课的小老师。
“因为过去的人都讲究落叶归根，所以才会出现赶尸这个行业。”
“最初是为了避免尸体光天化日吓到路人，所以才会夜里赶路，反而增加了很多神秘色彩。”
“一般来说，赶尸匠至少需要三个人，先用药物保证尸身不腐，然后用竹竿将尸体手臂穿起，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抬尸体。”
“最理想的是四个人，一个走在最前面探路留记号，再一个点灯引路，其余两个抬尸体。”
顾北的话并没有让大家紧张的情绪，以及悬着的心放下来。
姜曼看向全桌唯二知道梯玛文化的宋天香和谢邹：“那不科学的呢？”
在没有进到镜之前，他们或许还可以做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相信这份科学。
当他们走进镜的那一刻起，所有的唯物主义信仰，都在逐渐崩塌，科学世界观在一天天的慢慢重塑。
“巫医同源。”谢邹点头，“梯玛秘术里的确有封尸术，是用草药封住七窍，可以延缓尸体腐烂。这也的确是赶尸术的基础。”
“可是赶尸术能做到那么灵活吗？”
楚回虽然并未直接与韦欣尸身展开对话，但她跌出楼外的时候，是亲眼看到韦欣贴近姜曼，并且同她们说话，拉她上楼的。
这与她看过的那些僵尸电影中的赶尸术完全不同。
谢邹摇头：“我也没有真的见过湘西赶尸。”
“倒是有可能。”宋天香突然开口，“我们当年下乡演出的时候，虽然没有遇到赶尸，但是听村民们提起过，我们外人对梯玛文化了解太少，不知道土王的威力。”
她转向姜曼：“你刚刚说那个女人说‘他的躯体被菩萨选中’，还有你们上楼前，这些人都说你们是菩萨选中的人。”
“我觉得她们口中的菩萨，很可能就是村民所说的土王。”
楚熙时讶然：“梯玛文化怎么那么多神？”
“土家族崇尚自然，自然万物都可以成神。”谢邹解释道。
宋天香点点头：“土王是他们历史上的土司化身，有“活着是人王，死去是鬼王”的说法。当时我们参加一次梯玛祭祀土王的仪式，香火烧了三天两夜。”
“村民们都管这个‘祭土王’的仪式，叫做‘玩菩萨’。”
“这个仪式就是为了悦神祈福，相当于唱了一场大戏，所以我们剧团的人才会去学习观摩。”
“对了！”她说着一拍大腿，“那次就是因为那家添了男丁。”
姜曼看向谢邹，这一点又一次验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想。
这一镜中，怀孕生子是重点，甚至生儿子才是真正的重点。
姜曼的推论才说出口，楚熙时手里筷子啪嗒一扔，立即沉下脸：“怎么？闹个鬼也要玩重男轻女那一套？”
她一贯活泼话多，这会儿突然发火，不禁让姜曼感到莫名其妙。
楚回瞪了妹妹一眼，楚熙时才气哼哼地闭了嘴，别过头不再说话。
“抱歉，我家里就有点重男轻女，所以她对这个有点敏感。”楚回歉声道。
听到这句，姜曼心里更是确定了这一镜中男女性别是极为重要的关键。
她拍拍楚熙时手臂，轻声道：“你先别急着生气，听听我的分析再说。”
“首先，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里被选上二楼的，主要目的就是怀孕生子。”
“其次，就是我们今天发现的骨灰和这些神像，串联起来就是乞求男丁。”
“还有，最重要的是你可以回忆一下，咱们刚来时，那些人对你和顾北的态度。”
楚熙时沉默了，她清楚的记得当天的情景，也清楚的知道顾北这个小男孩在Npc中多么如鱼得水，但她就是不服气。
不服气家里所有的好事都优先弟弟，不服气她们姐妹三个都要为弟弟让路。
更加想不通，既然当初就想要个男孩子，为什么要把她和煕言生下来，打掉不好吗？
真的以为她们也想来到这个憋屈的家庭里吗？
她抿住嘴巴，嘴角肌肉微微发颤：“所以我们逃出去的方法，是你和姐姐为这一镜生下两个男孩吗？”
姜曼嘴角一僵，没想到楚熙时会想到这里，抬眼看向谢邹的时候，脸不由红了。
谢邹也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两下轻轻嗓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死在里面了，我们根本等不了十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