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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才是真正的赌徒

    有了无尺和净虚两人在背后授意,贾芹接连两天,都是赢得盆满钵满。

    尤其是第二天,贾芹眼看着净虚她们竟然还敢让自己赢,干脆押了几把大的,一下子就赢了上百两的银子。

    这两日合计下来,竟也赢了有二三百两银子了,贾芹心里开心的同时,也觉得净虚她们有点可笑,这不是赶着给他送银子吗?

    这第三日一到,净虚有点坐不住了,毕竟输给贾芹的银子,可都是她自掏腰包拿出来的。

    在她看来,赔了二三百两银子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赔下去了。

    当即便找到了无尺,询问:

    “老秃驴,差不多了吧?该让他吐回来一点了,我都拿了二百多两出来了。”

    无尺则显得老神在在:

    “别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更别说,这些银子最终还会回到你手中的,怕什么。”

    净虚却有些不乐意了:

    “不行,再赔下去,我可舍不得,要赔银子,该你赔了。”

    说话间,盯着无尺:

    “我可知道,你这老秃驴这些年贪了不少香火香油钱,你可别装作没钱!”

    无尺面露几分无奈,摊了摊手:

    “既然你不敢赔,那只好我来赔了,今日就让他再赢最后一天,明天开始,他前面赢多少,就得乖乖地还多少回来!”

    净虚听得一阵心跳,不由问道:

    “你打算赔他多少啊?”

    无尺伸出一个手指头。

    净虚猜道:“一千两?”

    见无尺点头,净虚深吸一口气:

    “没看出来啊,你这老秃驴这些年,不声不响,竟然贪了这么多银子了!”

    无尺撇了撇嘴:

    “老贫尼,你少来,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你?”

    “前年你给京兆府府尹小舅子做媒,一下子就净得五百两,这事我可清楚。”

    一听无尺说起这件事情,净虚脸色微变,迟疑好一会,紧皱眉头,倒起了苦水来:

    “别说了,当时为这事,我吓得几天都没睡着觉,只要想到那张金哥悬梁自尽,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说这死丫头是不是傻?那守备之子有什么好的?偏就认定了他?那京兆府府尹的小舅子,可是有名的李衙内,嫁给李衙内不比嫁给小小的守备儿子强?”

    “本来我都走通琏二奶奶的路子了,都已经全部说妥了,谁知这丫头如此烈性,说什么一女不嫁二夫,寻了个空隙,巴巴地悬梁自尽了。”

    说到最后,净虚也是唏嘘不已。

    无尺却道:

    “那又怎样?反正你得了媒钱,她死就死了呗。”

    净虚不满啐道:

    “你不知道,自那之后,这李衙内就赖上了我,说我收了他给的媒钱,结果事没办成,缠着让我给他再寻一人来。”

    无尺抹了抹脸,回道:

    “那就给他找一个,你那馒头庵里,不时有女子来还愿祈福,还怕寻不着?”

    净虚苦着脸道:

    “若是这么简单也就罢了,这李衙内自己长得不怎么样,偏生喜欢极为俏丽好看的。”

    “水月庵里,虽也有不少闺阁小姐来祈福还愿,可这李衙内,左看右看都不满意,拖到如今也没看中过一人。”

    无尺听后,叹了叹气:

    “这些富贵公子,眼光这么高,你可有的受了。”

    净虚也跟着长叹短嘘,一时无言。

    过了不知多久,有小和尚来通禀:

    “师父,赌台开起来了!”

    无尺惊醒了过来,叫了两个和尚进来,从里屋的床底下,抬出一箱子,又道:

    “将这一箱银子交给庄台,告诉她,就说按照前两日的规矩,贾芹赢多少就赔多少,赔光了,再来回我。”

    两个和尚毕恭毕敬地应承,抬着箱子就走了。

    净虚突然眼皮子跳了跳,看着无尺问道:

    “老秃驴,咱们会不会又上贾芹这小子的当了?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呢?”

    无尺听得吓了一跳,随后斥责道:

    “你这老贫尼,瞎说什么呢,我可让人紧盯着这小子的,他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

    “这小子如今是赢红了眼,根本就是一个赌徒,怎么可能骗得了我?”

    净虚皱了皱眉头:

    “我心里总归不安,咱们不如亲自去看看?眼见为实,也免得提心吊胆。”

    “倘若发觉这小子耍诈,咱们正可以提前收网,免得钱财皆空啊!”

    无尺听得眼皮直跳,思索一会后,同意了:“好,那就亲自去看看!”

    于是两人一同往水月庵而来,这水月庵因为馒头蒸得好吃,故而又得了一个‘馒头庵’的诨名。

    离铁槛寺不过一百步左右的距离,无尺和净虚两人走得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设了赌台的净室外头。

    透过窗子,可看到里面的景况。

    因担心贾芹使诈骗他们,所以无尺和净虚两人,都拉长脖子,斜着脑袋往里面探。

    这无尺肥头大耳,根本看不到脖子,就如一根圆柱子一般倾斜着,显得颇为滑稽。

    二人仔细得盯着里面的贾芹,只见贾芹满脸涨红,时而振臂高呼,时而拿着刚赢的钱手舞足蹈,活脱脱一个赢了钱的赌徒形象。

    眼看着贾芹如此之态,二人长松一口气,又听无尺耻笑:

    “我说什么来着?都说不用担心,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沉迷赌钱的种,这下亲眼所见,你可安心了?”

    净虚讪讪一笑:

    “我也是因为此前他罚跪我三个小尼姑,担心他再耍诈嘛,现在眼见为实,我自然可安心了。”

    说完,二人再盯着看了看,确定贾芹没有作假骗人后,这才一起离开。

    他们刚离开,在赌台前的贾芹突然往外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清澈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神色。

    须臾,又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