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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欢冲出服装店,迎接她的是大片冰冷潮湿的暴风雨。

    狂风摇撼着树木,枝干在苍蓝色的天幕中摇摇欲坠,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的打在脸上,生疼,却远远及不上池欢心底的疼。

    她拖着灌了铅的两条腿,麻木机械的朝着她和时屿白的小区走。

    站在房门前的时候,眼前不断闪现出打开房门,时屿白穿着围裙在厨房等他的样子,他眼角眉梢噙着温软的笑,招呼他进门。

    雨水顺着衣角“滴答”“滴答”入走廊的水泥地面,她颤抖着手用钥匙打开房门。

    “吱呀”声传来,门板缓缓打开,露出漆黑的房间。

    她想象的温暖和温馨全然不见,那些深不见底的黑色像是巨兽对她张开了大口。

    那道熟悉的身影不在。

    池欢后知后觉的才想起,原来他不在啊。

    他已经去了医院见时以复。

    时以复一定会把举报信的事情告诉他的吧。

    她和时屿白……彻底不可能了。

    锥心的剧痛来袭,池欢胸膛像是被人徒手掏了个大洞,关上房门,她顺着门板滑落,把脸深深的埋入膝盖里面。

    ……

    宁乡市,医院。

    一道颀长的身影快步流星的越过长廊,时屿白身高腿长,面庞昳丽峻挺,一出现就自动吸引了无数人的瞩目。

    小护士们纷纷侧目,揣测他到底是哪家的清贵公子。

    “李秘书,情况怎么样了?”

    时屿白在走廊见到了李秘书。

    李秘书见到他,眼前闪过一道光,很快开口说道:“刚刚做完手术,现在还没清醒,现在李女士和夫人都在里面等着。”

    “您总算是来了。”

    “怎么回事?”

    时屿白的唇线抿着,俊美的脸庞上有几分紧绷。

    “发生了一点事。”

    “但是具体是什么事,还需要等首长清醒之后,亲口和你说。”

    时屿白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深了深。

    他们的动静很快引来病房的动静,“李秘书,屿白来了吗?”

    李秘书扭头看向病房,“是!”

    说话的人赫然是李珍娅。

    “吱呀”门板打开,露出李珍娅一张肃冷的脸孔来。

    “时屿白,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一直以来,时屿白和李珍娅的母子感情并不和睦,但李珍娅每次见他的时候,都是和颜悦色的,如今天这般严肃,倒还是第一次。

    “什么事?”

    “怎么,我这个当母亲的,想和你单独谈谈的资格都没了?”

    李珍娅的音调在突然间拔高了好几度。

    时屿白瞥了眼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的李秘书,压下了情绪,双手缓缓插入裤兜,“走吧。”

    他率先离开。

    李珍娅跟上。

    安全通道。

    穿堂风一阵阵的顺着楼梯口倒涌,窗子不知道被哪个陪护的家属打开了,窗台上有一截烟头,地板上一片烟灰。

    斜风细雨顺着窗子吹进来,打在皮肤上又冷又黏。

    “说吧。”

    时屿白挑起眼眸看向李珍娅。

    李珍娅一路上板着脸,周身挟裹着一股沉沉的低气压。

    听到时屿白的身影,蓦地转身,用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调道:“和池欢离婚!”

    五个字说出来,却仿佛倾尽了所有的情绪,怒意在汹涌的眸子和起伏的胸膛间彰显的淋漓尽致。

    “这不可能。”

    时屿白答的干脆,一双瞳仁在瞬间缩紧,几乎是下意识的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

    出人意料的是,李珍娅隐忍着的怒意没有再宣泄,反而是眼眶在瞬间变得通红,眼底的失望浓的能溢出来。

    自从时屿白懂事以来,李珍娅一直是坚强的,哪怕被出轨,被离婚,她仍旧有一声打不弯的傲骨,一个女人凭借自己的力量,生生给一双儿女撑出了一片天。

    可是此刻,看着时屿白,她的眼角崩溃的滑下了一串串的眼泪。

    “你到底还想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对她倒是情真意切,可是她呢!”

    “她喜欢你吗?给过你同样的感情吗?”

    “甚至在她生下小安安之后,心中还挂着另外一个男人!”

    “时屿白!我从小到大是怎么教育你的?人活一口气,你是不知道廉耻怎么写吗?”

    “池欢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你的一往情深?”

    像是晴天霹雳,时屿白浑身一震,骨节分明的手指蓦地攥紧了安全出口的门把手。

    “你都知道了……”

    时屿白的反应让李珍娅也是一震。

    “你、这件事你一早就知道了,却还是一味的姑息她,甚至还在苦苦的维系这段婚姻?”太过不可思议,李珍娅震惊的语调都变了。

    “是,那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时屿白深吸了一口气,眯了眯眼,问道:“所以,时以复的心脏病发,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

    这次李珍娅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她咬着唇,努力遏制胸膛里源源不绝的愤怒。

    可到底还是遏制不了。

    她一个箭步上前,狠狠的扇了时屿白一记耳光。

    时屿白那张昳丽俊美的脸庞偏了过去,可是他的潭底一片漆黑,甚至没有起什么波澜。

    “我意已决,你们的想法撼动不了我。”

    “糊涂!”

    李珍娅嘴唇哆嗦,眼泪断了线一样,指着时屿白就骂。

    “你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和你父亲断绝关系,也和我断绝关系吗?”

    “我绝不同意!”

    “我要你即刻和她离婚,小安安的抚养权也要拿过来,我亲自来教养,池欢这样的母亲能教育出什么好孩子?”

    “把安安交给我,我带到北京去亲自抚养。”

    李珍娅凝望着这个儿子,凄楚又动容的道:“屿白,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