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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外指挥内

    陈塘早就知道,楚风善于用重弩。

    见甲士方阵躁动重箭袭击,陈塘顶住压力,当机立断的下令:“稳住!不准散!”

    “胆敢乱阵型者,斩立决!”

    “弓手掩护,二营三营立刻冲阵!”

    岭南大军不愧是正规军,遭到重弩攻击,仍旧没有丝毫混乱,继续保持着高效的攻势。

    五百步弓手,立刻对千羽营阵地,展开齐射。

    密密麻麻的箭矢,犹如倾盆大雨一般朝着阵地内倾泻。

    但由于步弓手不敢靠近阵地,只能在一百五十步之外,用轻箭进行压制,因此几乎无法对千羽营造成实质影响。

    二营三营共计一千人,从右侧和后方,对千羽营阵地展开猛攻。

    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分散千羽营的注意力,为甲士方阵推进到阵前,争取时间。

    这一千人刚冲到铁壁之前,就受到三层坑道的影响,队形变得极为松散。

    当一根根长矛,从盾牌缝隙伸出来时,这些轻甲士兵,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转眼间便死伤惨重。

    而且他们掩护甲士的任务,也无法完成。

    原因很简单,对付岭南甲士的任务,根本就不由破军班负责。

    歼灭敌甲的任务

    ,由铸火班全权负责。

    铸火班战卒,训练有素的操控着重弩,依靠地势和马车的自身高度,可以直接从阵地内,直射岭南甲士。

    嗡!嗡!嗡!

    五座床弩,以惊人的速度,向岭南甲士方阵,倾泻着重箭。

    莫说敌甲难以抵挡,就连排头兵手持的大盾,都直接被重箭射穿。

    当岭南甲士推进到五十步距离时,已经死伤超过七十人。

    受到那些重伤战友的拖累,尽管其余甲士已经竭尽全力的收拢阵型,但阵型仍旧出现了不可控制的裂隙。

    空前的精神压力,几乎令每一个岭南甲士的神经绷断。

    明明只剩下五十步了,面对迎头射来的一支支重箭,却又远如天边。

    站在远处高坡上指挥的陈塘,眼睛越睁越大,心里的惊恐也越来越强烈。

    “坏了……坏了……坏了……”

    他连呼三个“坏了”,已经对这场战斗,幡然醒悟。

    “战场上最忌讳,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楚风善于用远程武器,意味着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余地,只能以短攻长。”

    “照这个局势,就算甲士能够推到阵前,也必然死伤惨重。”

    陈塘的心里都在滴

    血,这些甲士可是岭南大军的底牌啊,为了啃下千羽营,随时都可能打光。

    与此同时,位于隘口外的南宫保严,看着岭南大军悍不畏死的朝着千羽营发动猛攻,不由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才是我南境大军,真正的战斗力。”

    “楚风,你看见了吗!”

    “我全军都拥有这等士气,楚风,就凭你区区二百人,你拿什么赢?”

    “今天我就用你的血,铺筑我平步青云的阶梯!”

    南宫保严仿佛已经看到楚风被大卸八块的样子了。

    而且这场战斗,损失的是其他军队,铁卫还没有出手。

    若是能够将铁卫安然无恙的带回南宫家,这举世奇功,足够让南宫保严瞬间成为南宫家的二把手。

    南宫保严得意洋洋的瞥了南宫长载一眼,冷嘲热讽道:“看见了吗?这才是打仗!”

    “若是听你的,昨天就让铁卫猛攻,所蒙受的巨大损失,谁能承担?”

    “哼!现在谁是外行?”

    面对南宫保严的嘲讽,南宫长载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他恨不得将这个庸才,一刀砍了,以解心头之恨。

    南宫长载强忍愤怒,沉声反问:“难道主将没有考虑

    过,士气的问题?”

    士气?

    南宫保严看着勇往无前的岭南大军,傲气道:“究竟是我没考虑过,还是你不长眼睛?”

    “难道你看不见,我南境大军的士气,有多充沛?”

    听到这话,南宫长载便不再多说一句。

    跟这家伙探讨军事,纯粹是对牛弹琴。

    一旁的武尉,脸色同样铁青,对着南宫长载耳语。

    “两军对垒,第一击,双方自然都是士气充沛,可是一旦出现死伤,士气崩溃就是弹指一挥间。”

    “若是岭南大军被打趴下,其他军队看在眼里,岂会再敢全力以赴?”

    “到时候士气崩了,有再多军队都没用!”

    “副将大人,要我说,应当立刻杀了南宫保严,绝不能让他再胡乱指挥了。”

    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战场。

    精锐部队的用法,自然也要因地适宜。

    究竟是压轴,还是作为先锋,取决于敌人的强度。

    面对千羽营这样的狠角色,必须把精锐编入先锋,打出气势来,其余的部队才敢跟着上。

    反之,精锐压轴,其他部队都被打崩了,对面士气高涨,那还打个锤子。

    人数确实是最重要的决胜因素,但绝不是

    唯一。

    像南宫保严这种,只在乎人数的统帅,简直就是军队的灾难。

    但是杀南宫保严,等于夺权,就算是回到南宫家,南宫长载和亲随,也会被家法处置。

    南宫长载深吸了口气,冷冷道:“观望吧。”

    “若天要亡南宫家,你我绝无力挽狂澜的能力。”

    既然连南宫长载都这么说了,纵使武尉满心怨气,也只能作罢。

    事实证明,南宫长载对战场局势的判断,极为准确。

    岭南大军两营千人兵力,冲到铁壁前,简直就是排着队送死,根本无法撼动铁壁分毫。

    而岭南甲士,则被重弩压制的太惨了。

    就在这时,更加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铸火班的单兵铁火炮,开始展现出凶悍獠牙。

    一颗颗铁火炮,被扔到岭南甲士面前。

    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滕然而起的火光,以及被炸开的甲片,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岭南甲士方阵崩了……

    尽管还有将近二百九十余人,但这些甲士已经无法再结阵。

    见此情形,陈塘果断下令:“撤退!”

    “甲士一崩,无人抗线,我还打你奶奶个腿,岭南将士,速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