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
一想起往事种种，长老团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是千年前那场劫难的主谋，是不是？！你可知道，天阶碎裂，所有修士飞升无望，这世间就再无人能成神，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作为古武者，作为一名修士，最痛恨的莫过于天阶被毁，飞升之路被打断，这比寒窗苦读十八年参加高考还残酷，因为他们足足修行了几百上千年啊。
男人没有否认，可同时脸上也没有丝毫愧疚。
“要成神做劳什子神仙做什么，断情绝爱，无欲无求，活上千年万年跟死了有什么分别？你们问问旁边这位神，躺在地底下亿万年，像一具尸体一样沉睡，这样子无尽的岁月过起来，有他这一个月苏醒以来获得的快乐多吗？”
众人：“……”
他们发现双方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硬聊也聊不出结果。
而且，他哪点看出来雷泽高兴了。
成天一副扑克脸，还得看愚蠢的人类蹦跶，估计人家早累了想回地底下休息呢。
多说无益，他们悄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蓄势待发。
叶澜也同样后退一步，两指一并，化出长剑。
男人看向她，轻轻摇头道：“你们打不过我的。”
“未必。”叶澜没有被他唬住，神情淡淡道：“你刚才挡下雷泽的攻击是用了天阶的碎片，神与神之间有力量等级压制，人与人之间比拼阵法内劲，你未必能胜得了我们。”
她逻辑严谨，态度亦是坚决。
男人闻言，眼底流淌过一丝笑意，也不生气，玩笑道：“你怎知我不会阵法？”
话落，他脚下一步踏出，水晶地面立即出现了一个大型八卦阵，面积之广，直接就覆盖了整个大殿。
“是修罗阵！”
南絮一声惊呼，立刻挪开脚步站到阵法死角，免得不小心踏入了死门，触发阵法就不妙了。
叶澜垂眸扫了一眼，认出这阵法正是当日在老洋楼碰见的。
“所以老洋楼设计图，也是你做的？”
对此，男人供认不讳，“只是随便画了两张图。”
设计师的活，自然有其他人干。
玄学一道判断实力高低，最为直观的就是看布置的法阵影响范围能有大。
如今长老团看到自己脚下，顿时就有些牙疼。
不仅有天阶碎片，还是一个玄学高手，这还打个屁？！
可不打，不拿回天地原石，一旦火山喷发外边就会生灵涂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眼见气氛紧绷，众人打算鱼死网破之际，台上男人又忽而开口道：“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果你们赢了的话，天地原石我就还给你们，怎么样？”
陡然转变的话锋猝不及防，众人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叶澜审时度势，决定先拖延时间，让雷泽再跟原石感应一下位置。
“怎么玩？”
她淡淡开口。
男人似乎很喜欢跟她讲话，见状立刻十分活跃地讲起了规则，“很简单，我们玩一次生死决斗。但你那边的人，要我来指定。看看我指定的人，能不能杀死我这边的人。”
他以一副轻松玩笑的语气，制定出残酷的规则，而参考了欧洲贵族的决斗游戏，这一次却是货真价实的不死不休。
叶澜衡量了下双方战力，伸手指向了一旁的艾达跟卡洛琳两人，“可以，但要先排除她们。”
尽管最近两人有了很大进步，可在这种战斗里，依旧稍显逊色。
她不愿意被捏了软柿子，也不想两人去白白送死。
幸而男人没注意到她们，闻言想也不想点了头，余光都不带撇一下道：“可以。”
叶澜吃不透他的用意，但综合自己这边的战力也算有保障，便抬手让对方选，“请。”
男人望向她，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后，视线一错，落到了她身侧，直直指向了雷泽，“就他吧。”
叶澜：“……”
长老团：“……”
嗯？
这个选择，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
因为无论怎么排，雷泽都是他们之中最强的。
对方又是神明，除去天阶碎片的压制外，要杀死一个人类其实有千万种方法。
可男人偏偏谁都不选，就选他。
为什么？
所有人脑海中都浮现出疑问。
叶澜眉心微蹙，侧眸看向雷泽，询问道：“您愿意出战吗？”
她还没权力指挥神明做事，只能商量。
闻言，雷泽直接上前几步，走到了空旷处，像前几次生死决斗的场合一般，静静立在那儿，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刚刚没能用意念杀死男人，他不愿意继续动手是觉得有损作为神明的尊贵，可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应对几块天阶的碎片。
他也想看看，对方有多强。
“呵呵，雷泽之神具有雷霆万钧之力，即便在玄门一道，最强的法术也是雷咒。当年曾有人教导过我，万物皆抵不过天雷，而雷泽之神的心脏能能引来九天之雷，将苍穹震碎，原本我是不信的，却不想是真的。”男人突然微微躬身，弯腰朝雷泽行了一礼，“还没向您道谢呢，一千年前帮了我大忙。”
他语气戏谑地落下最后一句，惊得对面众人纷纷瞪大了双眼。
一千年前……
这人竟然活了一千年，还是当年策划了击碎天阶的主谋！
他们以为造神者组织的头目是世代相传的，却没想过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一千年，这人的修为该到了多么恐怖的地步。
知道真相的一刻，他们只觉得一股恐惧自心底油然而生，连思绪都成了一团乱麻。
在场唯一还算镇定的，只剩下叶澜。
这个大胆的猜测，她预料过的，所以此时也只不过是沉沉闭了闭眼，接受了这个最坏的结果。
而此时此刻最为愤怒的，当属场中的雷泽。
“果真是你偷了我的心脏。”作为神明的尊严被践踏，这是他最无法容忍的。
于是话音落下的一刻，男人背后凝结的水晶悉数化为粉末，如一道旋风般裹挟过来，直接将男人包裹在其中，密不透风。
砰砰砰。
地底下无数道水晶尖锥破土而出，刺进玉台，将其完全撑爆。
只是瞬息之间，华美精致的座椅连同玉台成了一片废墟，而四周粉末弥漫散开时，男人身影才狼狈出现在不远处，手里抓着的玉佩四分五裂，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上扬的弧度里带着一丝不甘。
“不愧是远古之神，失去大半神力还这么强，果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