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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章 茶已凉

    没有一个人!

    宴会上的大人们,都听到了轮椅滚动的声音,看到了萧王与林慕七离开,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挽留萧王,或与萧王道别。

    便是叶长陵,也是像没有看到一般,别说亲自送萧王了,甚至都没有吩咐下人送萧王,全然没有把萧王当回事。

    天乾皇帝看到了,他很满意众人的表现,尤其满意叶长陵的表现。

    萧王在天乾的一切,是他这个皇帝给的。

    他给了萧王摄政的权利,朝臣怕萧王、讨好萧王,那也是因为他这个皇帝。

    现在,他有了新的代言人,摆明了要弃了萧王这枚棋子,这些朝臣要是不长眼,再去奉承萧王,那就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现在这般,很好。

    皇上哈哈大笑,越看叶长陵越满意。

    有本事,又听话,还只能倚靠他,这样的棋子,才是一颗完美的棋子。

    叶长陵仿若未觉,只一味地扮演着,孝顺的儿子,在天乾皇帝有意为之下,这对今天刚认的“父子”,比亲父子还要腻歪。

    站在皇上身后的周亦然,也时不时地凑趣两句,只把天乾皇帝哄得龙心大悦。

    有那精明的臣子,发现了皇上对萧王的态度,不着痕迹地踩了萧王一下,得到皇上的赞许后,其他朝臣也不

    甘示弱,纷纷在皇上面前,踩起萧王。

    左相与右相对萧王的态度很复杂,他们防备萧王,却很欣赏萧王。

    看到朝臣这般态度,二人只觉得悲凉:“人未走,茶已凉。”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这些臣子都是因为萧王,才会簇拥在叶长陵身边。

    可现在呢?

    他们却在叶长陵面前,不断地诋毁萧王,而叶长陵从头到尾,都没有为萧王说一句话。

    叶家的人,果然天生凉薄。

    左相与右相直挺的背,颓了下去,二人没有凑上去,就在这角落的位置,默默地喝着酒。

    可喝酒也喝得不尽兴。

    他们没有忘记萧王的提醒。

    林寻奉皇上的命,要杀长生殿下。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们的皇帝却……

    左相与右相举杯相碰,将所有的愁苦与悲凉,和着杯中酒一起吞下。

    ……

    萧王与林慕七,并没有左相与右相,想得那么凄凉,一路无人相送,只能孤寂离去。

    有叶长生翻脸不认人,被萧王按在地上摩擦的先例在,叶长陵纵使有过河拆桥的心,也不敢表露出来。

    叶长陵在人前,与萧王保持距离,不过是做给天乾皇帝看罢了。

    一出叶长陵办宴会的院子,就有一驼背老仆出现:“我送送二位。”

    虽然只见过一

    回,但林慕七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睿王爷。”林慕七朝对方点了点头,低声打了一句招呼。

    驼背老仆摆了摆手,直起腰:“我已经不是睿王了,天乾也不会再有睿王了。”他的儿子,认了更有权势的人做父亲,也不再是他的儿子了。

    林慕七听出,老睿王话中的后悔与迷茫,只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萧王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老睿王心中迷茫又不安,他迫切地需要他人的肯定。

    这也是他冒险出来送萧王的原因。

    “有所得,便有所舍。”萧王冷声地开口:“老王爷你不会以为,叶长陵斗得过,皇帝的亲儿子?”

    亲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亲儿子。

    叶长陵要不过继给皇上,让皇上认下他,又怎么可能让皇上,心甘情愿地传位给他。

    至于谋反?

    兵权在叶长生手中呢,叶长陵想要谋反,也要有那个本钱。

    老睿王叹了一声:“是呀,这世间哪有什么好处,都占尽的事。”

    “老王爷心里明白就好。”落子无悔,老睿王已经落了子,后悔也于事无补。

    同理,天乾皇帝也落了子,日后想要后悔,也晚了。

    老睿王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弯着腰朝萧王作揖:“多谢萧王爷,我那不孝子,

    不方便送萧王,我送送萧王。”

    萧王没有拒绝。

    老睿王将萧王,一路送上马车,直到看不到萧王的马车,这才慢腾腾地往回走。

    随着他前行,身后留下一朵朵……溅开的泪花。

    他不悔,但他难受。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睿王府一脉,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

    可现在,也没了。

    他什么都没了。

    他没能当上皇帝,却为了皇位,成了孤家寡人。

    说不出后不后悔,但他知道,即便是重来一次,他也依旧会这么做。

    皇位,是他们睿王一脉的心病。

    不惜一切代价,他们也要拿到!

    萧王与林慕七一到摄政王府,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二人神色微变,萧王正要从轮椅上起来,就听到华神医叽叽喳喳的声音:“你说说你,受个屁的伤,连个试药的药人都不如,一点用处都没有,也不知道林慕七和老萧,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

    萧王与林慕七相视而笑:很好,是虚惊一场。

    萧王与林慕七也不急了,萧王又坐了回去,林慕七推着萧王,慢慢走。

    走近,就看到一身是血,瘫倒在地上的曹称象,还有骂骂咧咧,围着曹称象打转,时不时踢曹称象一脚的华神医。

    “你这一身血味,你想熏死谁,赶

    紧的去换衣服。瘫在这里,是想在林慕七和老萧面前卖惨嘛。”

    “老萧?”到了内院,不会被奸细与探子窥探,萧王也就不坐轮椅了,双手一撑,潇洒地站起来,朝花厅走去:“是在叫本王吗?”

    “王,王爷……你,你们就回来了?”华神医一副被抓包的心虚样,结结巴巴地开口。

    “不是老萧吗?”萧王以绝对的压迫之姿,看向华神医。

    他以前不在乎年龄,可现在……

    看了一眼,虽没有孩子气,却比他小一大截的林慕七,萧王就莫名有一点在意了。

    他比林慕七大了十岁,和林慕七一比,确实是老了。

    “哈,那个误会,误会……”华神医默默地后退,与萧王拉开距离,小眼睛转得飞快。

    眼角的余光,看到躺在地上,跟死狗似的一动不动的曹称象,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