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清听到林红玉说话，才像是知道对方也在这里一般，神色一冷。
只是他还没说什么，卢氏就开了口：“不能。”
干脆直接的两个字，不仅让何风清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卢氏居然会是这个反应。
他本以为卢氏听到林红玉开口会犹豫，就算不会告诉他什么，也会让林红玉留下。
完全没想到卢氏会拒绝林红玉，还是以这般看似无情，毫不给对方面子的事。
这也让楚清歌第一次在林红玉看似温和平静的面容上，看到了不同的情绪，那便是一闪而逝的阴冷之色，但很快，那略带憎恶的阴冷之色就消失了。
快得好似压根没有出现过……
要不是楚清歌直觉这个看似温和的女人需要格外注意，她一直有意无意的用眼角余光注意这林红玉，她也不会发现对方的神色变化，毕竟太快了。
“这样啊……”
林红玉也叹息了一下，“那既然菁姐姐不想让红玉知道，红玉回去便是。”
说着，她就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相处一般，转身走了。
好似她先前出现，直到跟着何风清进入卢氏的房间，都只是为了两人的名声，在全一个作为何风清妻子的责任而已，对何风清本人没有半点喜欢。
楚清歌瞧着奇怪，但这个时候也不好问什么，只能当个背景板在旁站着。
林红玉转身后，兰庭和兰馨也跟着她走出去，屋子里的小丫鬟们，也都跟上。
很快，屋子里就按卢氏所言，只留下了何风清和楚清歌。
里屋的门口也没有人，兰庭等人都去到外面。
“清歌，麻烦你过来扶我一下。”卢氏开口，“我想坐起来说话。”
楚清歌立马过去，拉开床幔，扶着卢氏从半躺的姿势，变成了彻底的坐姿。
也因为床幔被拉起，卢氏和何风清终于得以“相见”。
卢氏神色还是平静的，只是眉眼深处，染上了一丝楚清歌曾经在卢氏神色看到的愁绪。
何风清却是双眼越发的红了，“菁菁……”
“好了风清。”卢氏似乎不愿和何风清四目相对，哪怕是面向着床外，目光也始终没有直接看向何风清，“我知道只要被你诊脉，就会被你看出来。
所以我也不多找借口，我的身体的确不是因为什么年轻时的练武旧疾以及小产伤身才变成如此。”虽然心理上的哀莫大于心死占了一部分原因。
但就像何风清说的那样，以卢氏原本的身体底子和老太君教她的功夫，就算是真的遇到大哀，也不会到这种地步，更比说卢氏早就对陆远桦死心了。
哪怕当年的小产，情伤，以及祖母逝去，这三件事加起来，足以让卢氏倒下。
可二十年过去，如果卢氏一直没有走出来，如何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故去？
也只有楚清歌这种才开始学武的外行人，以及兰庭这些压根不懂武功的彻底外行人，才会信了卢氏的话，说她现在只是在用一丝内力吊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