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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云祁有满腹疑问。

    从在山洞见到景仁帝起,他的心里就始终萦绕着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但他生生压了两天。

    直到现在江何提起这件事,他澎湃的担忧终于遏制不住,站起身抓着江何的肩膀,震声质问。

    江何眸色一黯。

    “先起来再说吧。”云初念让南枝把江何扶起来,沉声问:“我离开京都时一切都还好好地,这么短的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了?”

    江何痛苦的摇头:“在您离开后不久,情况就变了。”

    他的眸光陷入一阵回忆中,娓娓道来。

    时间往前倒推两个月。

    靖王府书房中。

    “河西溃坝,是眼下最要紧的差事,也是皇上最看重的差事。殿下为何要将已经到手的肥差,让给璃王去做?”工部尚书义愤填膺,满腹牢骚:“等过两个月,皇上必定会对璃王大加赞赏。这不是把功绩拱手相让吗?”

    李澈面无表情:“不舍他一点好处,他如何肯离开京都?”

    “殿下想调虎离山?”工部尚书来劲了,下意识追问:“不知殿下后面打算怎么做?”

    李澈的动作一顿,微抬眼帘,默不作声的看着工部尚书。

    过了许久,他将手里

    拦截下来的奏折扔回桌上:“不该你知道的,别好奇!”

    工部尚书心里一个咯噔,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后颈仿佛盘踞了一条毒蛇,背上迅速浮起一层冷汗,不敢再越矩。

    “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委派的圣旨都下了,你们不必再劝说了。”

    “那……要不要下官暗中给璃王使一些绊子?”

    “你当他当真是个傻子不成?搞那些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小心回头被他抓住把柄,偷鸡不成蚀把米。”

    工部尚书悻悻的摸摸鼻子,干笑两声,不敢再出馊主意。

    笃笃……

    书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殿下,薛太医来了!”

    李澈精神一振:“让他在前厅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说完,他给书房内的众人递了个眼色:“今天就暂且先到这里。璃王去河西一事,不仅不能阻拦,瑶瑶尽快促成!他越早离京,对我的计划越有利!”

    其余人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告退。

    未免碰上薛太医,众人纷纷从后门离开。

    等人全部离开靖王府后,李澈才让人将薛太医请到书房。

    “薛太医近来可安好?”

    “蒙殿下关心,卑职一切都好。”薛太医诚惶诚恐

    的向李澈道谢:“卑职今日前来,是想象殿下汇报一件要紧的事情。”

    李澈闲适的往椅背一靠:“你说!”

    薛太医斟酌了一番,才小心谨慎的说:“皇上近来身子不适,太医院每日早中晚为皇上请平安脉。但……流水的补药吃下去,却没什么效果。今日……今日一早请脉时,皇上吐血了!”

    李澈瞬间坐直了身体:“怎么回事?可知是患了什么病?”

    他满眼急切溢于言表。

    薛太医额头泌出一层冷汗:“不……不知!”

    “你们太医院拿这么多俸禄,连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吗?那还养你们做什么?”李澈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薛太医心一抖:“皇上许久之前身子便开始不好了,上一次蒙镇国公府少夫人所救,身体调养的好了一些。可前些日子连日暴雨,皇上染上风寒,身子就又开始不好起来。可这一次萧少夫人却不在京都了。”

    “皇上龙体为重,卑职想着……要不要召萧少夫人回京,为皇上治病?”

    听到他口中提起‘萧少夫人’,李澈眉毛微挑。

    云初念……

    又是她……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轻嘲,似笑非笑的说:“

    萧少夫人是奉皇命去幽州解决疫病问题的,幽州死了那么多人,若我们把她召回来,致使疫病向其它州郡蔓延,死更多百姓,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难道你想成为千古罪人,被万民唾骂?”

    薛太医悚然一惊:“微臣不敢!!”

    “父皇那里怎么说?”

    “皇上只说让我不要张扬。”

    “那你还来告诉我?”

    “我刚入宫那会儿,曾承过庄妃娘娘的恩情,侥幸保住一条性命。微臣一直记着这份恩情,不敢忘怀。”

    李澈玩味的笑起来。

    薛太医这是想站队了。

    看来,父皇的身体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垮的快。

    李澈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沉默好一会儿后才问:“这件事其他人知道吗?”

    “不知道!微臣把完脉立即就来汇报了,还不曾告诉其他人。”

    “你做的很好,父皇的龙体牵连到天下的安稳,不宜让太多人知道,避免人心惶惶。”李澈笑着夸赞他:“往后,你每日请过平安脉后记得来向我汇报。”

    “是!”

    薛太医迟疑了几秒,又压低声音惶恐的问:“不知殿下认为皇上的病该怎么治疗?”

    “薛太医这话倒把我难住了。”李澈的

    笑容越发温和:“你才是太医,治病救人自然你比我更专业,你且看着办就行了。”

    “……”

    薛太医干笑两声,有些摸不准李澈的态度。

    送走薛太医,李澈叫来自己的幕僚陈升,问他:“那个薛太医在朝中可有什么关系?”

    陈升思索一番:“他有个侄子在太仆寺做录事。”

    那就是个未入流的打杂的,连官阶都还没有。

    李澈沉吟半晌,问陈升:“礼部那边不是还缺一个主事吗?寻个由头,把他调过去。”

    薛太医投靠自己,总要给他一点看得见的好处,日后才能死心塌地的帮自己办事。

    那些中立的朝臣或许也会多几分考量。

    ……

    河西溃堤的事情很紧急,圣旨下来的当天下午,璃王李钰就启程了。

    他带的人不多,非常低调的离开了京都。

    李澈站在城楼上,望着李钰一行人逐渐在视野中消失。

    他立即进了趟宫。

    距离宫门落锁还有两个时辰。

    庄妃见到儿子来,非常高兴,吩咐小厨房多做了一些儿子爱吃的菜。

    母子俩寒暄了几句,李澈状似不经意的问起:“我听说父皇现在每天要请三次平安脉?他的身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