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轻轻神色微变,慌乱的掩盖住裙摆上的痕迹,解释道,“阿娘,我与五殿下只是在园中闲聊,并未有任何不妥的举动,也不曾被任何人看见。”
周夫人拂袖起身,“轻儿,过往是娘亲太过纵容你了,这才致使你如此天真,如此胆大包天。”
说着,周夫人一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脸上,这般疯癫的举动吓坏了周轻轻,立时跪在地上拉住了周夫人的手。
“娘,女儿知道错了,你别这样……女儿以后都不会与五殿下私会了……”
“不止如此!”周夫人神色狠厉,厉声呵斥,“你既然设下计策铁了心毁林秋棠清白,那就不能将此事告知于任何人,不能将任何把柄留在旁人手中!”
“轻儿,你究竟何时才能明白娘的良心用苦,何时才肯听娘的劝啊。”
周夫人颤抖着蹲下身来,咬牙切齿的不住摇晃周轻轻的身子。
周轻轻看着她脸上清晰的红肿痕迹愧疚落泪,“娘,女儿会好好听您的话,以后您说什么女儿便听什么,女儿真的知错了。”
长青山。
李绍胤与林祈安派人搜遍了整个后山,都没能寻到林秋棠他们的身影。
二人站在断崖处,皱着眉头看向下方深渊。
“报——”
“三殿下,林将军,属下在断崖边发现了一红色衣料。”
闻言,李绍胤和林祈安大步流星走过去。
“快,给我看看?”林祈安神色激动,在看到布料上那绣着的牡丹图样后慌张询问,“这衣料是在何处找到的?”
那士兵指着断崖旁的荆棘,“就在此处。”
李绍胤心中涌上几分希翼,可在看到那深不见底的断崖深渊时,心瞬间又凉了下去。
他沉着脸吩咐,“想办法去到崖底,全面搜寻沈世子、永宁郡主与西山军营的将士们!”
“是!”
崖底。
断崖太高,落水时产生的冲击力太大,林秋棠与沈叙白都双双晕了过去。
湖水乃是活水,去往下游的转口十分湍急,昏迷的两人就这般紧握着手顺流而下,最终停在了一处林中的岸边。
上山采药的女子经过溪流时发现了二人,赶忙嚼碎了草药敷在了两人的伤口处,将两人拖到干燥的地面这才离开。
沈叙白悠悠转醒后就瞧见了那女子的背影,他挣扎着起身,看到身畔呼吸清浅的林秋棠后他松了口气。
四下不见军营中的人,他迟疑片刻,还是拖着受伤的腿去往水边查探,只是一步三回头,担忧的目光总会落在林秋棠身上。
此时天色渐渐昏暗,林中野兽的叫声牵动着他的心。
看着仍在昏迷的林秋棠,他在附近捡了些干柴,脱下外衣放于长杆上烤晾。
见林秋棠衣衫湿透,他握紧又舒展,最终还是去到林秋棠面前蹲下身来。
“林姑娘……”
他轻唤一声,指尖将将触碰到林秋棠腰间束带又猛的收回,如此反复多次,最终无力的垂坐在地上。
身后忽有火光亮起,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那昏迷的两人在何处?你确定看他们的着装像是有钱人?”
沈叙白星眸沉进夜色,一手握着长杆坐在林秋棠身旁,神色凛然如寒星,像一匹蓄势待发的狼。
待那两人走近了,他这才认出那女子是先前将他们拖上岸来,为他们敷草药的女子。
“咦?这人竟然醒了?”
那身形宽阔的高大男子走近了,看着沈叙白那逼人的气势停在了一边。
他看向地上躺着的林秋棠,揉了揉眼睛又看向一旁的女子,惊讶的笑出声,“阿暖,我这还是第一次瞧见比你好看的女子呢。”
沈叙白拧着眉头,手中木棍直逼那男子面门。
被叫做阿暖的女子挡在那男子面前慌乱的摆摆手,男子嫌弃的将她推到一边,毫不畏惧的握住了木杆的另一端。
“喂,五两银子,我救你们走出这片林子,收留你们一日。”他冲沈叙白扬了扬下巴,“这笔买卖做不做?”
沈叙白看了眼那眸中带着歉意的女子,起身将林秋棠背在背上。
“二十两银子,劳烦为与我同行的姑娘请个大夫。”
“请什么大夫,我家阿暖就是村子里最好的大夫了。”那高壮的男人语气间满是骄傲,“不过你说的二十两可一分都不能少啊。”
说完,那男子见沈叙白背着林秋棠一瘸一拐的模样,忍不住道,“来来来,我帮你背着这位姑娘,照你这速度,等到了村子里都得后半夜了。”
他上手去扯林秋棠的胳膊却被沈叙白冷着脸躲开。
他忍着腿上的伤,嗓音疏离冷淡,“不必,我可以。”
“好好好。”那男子嗤笑一声,举着火把去前方带路,“可以理解,新娘子这么漂亮,好不容易抢婚私奔,可不是我们这些山野樵夫能碰的。”
“不过要我说啊,你们这些官家少爷就是爱装,死要面子活受罪。”
沈叙白抿着唇没有解释,他看了眼林秋棠身上大红的宫装,唇角忍不住的翘起,又生生压了下去。
行了半个时辰,这才到了阿暖与这男子的村子。
二人就住在村口,推开篱笆做的门,沈叙白就闻到了一阵饭香。
“冬哥,阿暖,将那受伤的两人接回来了?”
屋内走出来一衣着朴素的夫人,瞧见沈叙白先是愣了片刻,而后赶忙道,“白粥已经煮好了,这卧榻也已经收拾出来了。”
“这位公子将你家娘子放于塌上就赶紧和冬哥一起进主屋简单吃些吧。”
沈叙白点头道了谢,不知怎的,那句‘她不是我娘子’一直没能说出口。
长青山下,林复礼和忠义王仍在带人寻找二人。
“爹,沈王爷,除了小妹与沈世子,西山军营的幸存的士兵与何意都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