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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木先生曾经说过,这寒心毒被独孤先生研制出来后便落到了权贵之手。

    因着李少俞手中拥有这寒心毒,她斗胆猜测这权贵便是宫里的人。

    可锦荣姑姑没有接触到宫中的人,这寒心毒更是理应绝世,为何还会这般?

    待枫木先生到时,见着那寒心毒的印记同样震惊。

    “这……师兄竟然料错了。”

    “我……竟也算错了……”

    林秋棠神色担忧,眸中泪光浮现,“姑姑这毒怕是快到毒发之时了,枫木先生,独孤先生到底在何处啊!”

    枫木叹息一声,“林姑娘,师门有规定,我不能算我师兄下落。”

    “锦荣姑姑这寒心毒的剂量非同一般,这世上不该有此等分量的寒心毒了才是,除非……”枫木先生神色迟疑,后边的话迟迟不愿再说。

    林秋棠明白他的意思。

    除非这寒心毒,是独孤先生近日制作。

    可是独孤先生不是早就发誓不再制作寒心毒了吗?

    露秾急匆匆跑进来,神色焦急,“小姐,锦荣姑姑与我们同吃同住,我检查过半夏几人的手臂,皆没有中毒痕迹,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你与锦荣姑姑去皇陵那日。”

    林秋棠神色顿时凌厉起来。

    难道……是在皇陵喝的那碗姜汤中下了寒心毒?

    那一日她没有饮用皇陵内侍端上来的姜汤,难道是李少俞欲对她下手,误伤了锦荣姑姑?

    亦或者是……那张字条。

    若毒药是以粉末涂抹在字条之上,那第一个触碰到字条的人便有可能在触碰到粉末的同时将字条上的余粉抖掉。

    况且那一日是下雨天,粉末被冲掉的可能性便更大了,因此她也接触了字条却没有二次中毒的迹象。

    这两个缘由皆有可能,林秋棠苦思冥想,只觉得身子没来由的软累。

    有婢女来到青玉阁,恭声道,“小姐,老爷请您去前院问话。”

    林秋棠点头,吩咐露秾照看好锦荣姑姑,随着婢女去到前院。

    前院里周家母女的哭声还未停歇,林秋棠一去便扬声问,“爹爹唤我前来,可是为了周轻轻浸泡婴孩骨血疗伤之事?”

    林复礼眉头紧锁,瞧上去心神俱疲。

    “适才你周伯母说,你吩咐丫头去扰乱落雪院,还吩咐丫头将那婴孩骨血放去轻轻房中,此事,你怎么说?”

    林秋棠目光森然扫过周夫人,“周夫人脸皮不可谓不厚了。”

    “这能屈能伸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可真是不小。”

    她问冬雪,“曹德可回来了?可将王大夫带回来了?”

    冬雪垂下头,怯生生回道,“小姐,那会曹德传话回来,说是王大夫他……他惨死在家中了。”

    林秋棠眸光寸寸冷了下去,“死了?”周夫人的心果然够狠,绝不给自己留后患。

    周夫人得意地看着林秋棠,“此事我院中婢女皆可作证,秋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无话可说。”林秋棠端坐在玫瑰椅上,她给冬雪递了一个眼色,冬雪害怕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心理挣扎好久才毅然走上前去一把扯掉了周轻轻的面纱。

    “啊!你做什么!”周轻轻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林秋棠身边最胆小怯懦的丫头竟然真有胆子做出此事。

    林秋棠指着周轻轻的脸,嗓音带笑,“爹爹,听说浸泡过婴儿骨血的地方,会被猫儿啃噬。”

    “恰好锦荣姑姑前些日子寻到了一只猫儿,不若我让冬雪抱过来瞧瞧?”

    周轻轻吓得花容失色,“秋棠妹妹小小年纪,心思怎的如此恶毒。”

    “野猫向来凶残,此举根本不能证明什么。只能彰显出你想毁我容貌之心。”

    林秋棠起身行至周轻轻面前,她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可那笑容落在周轻轻眼中却堪比恶鬼。

    “你……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她紧张地捂着自己的脸,林秋棠却忽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周姐姐这手可真白嫩,也不知夜间能不能梦到婴孩哭声,能不能瞧见有婴孩趴在你手边酣睡。”

    她嗓音轻飘飘的,周轻轻听着汗毛竖起不寒而栗。

    周夫人见状挡在周轻轻面前,“秋棠莫要恐吓轻儿了,她今日去了刑堂,回来后又因此事受到惊吓。”

    “伯母也不想将此事闹得太过难看,只要你给轻儿赔个不是,此事便也过去了。”

    她摆出长辈的架子,‘海容百川’的胸襟实在是令人‘无地自容’。

    林秋棠嗤笑一声,“周夫人这般笃定,可是因为那几位早产的妇人,也被你处理妥当?”

    林复礼坐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要出声制止的意思。

    刚开始他呵斥林秋棠,可现在这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出现,他不由得怀疑,这一切真如弟妹说的那般吗?

    他不相信棠儿会做出那般过分之事,尤其是如今又牵扯进了人命……

    周夫人自是瞧出了林复礼的心思,她抹着眼泪端坐在那,“今日之事我本不欲告知贤弟的。”

    “可是此事若是传出去,我家轻轻怕是真的要名誉扫地,她这一生都将被毁了啊。”

    她捂着心口,一副悲怆之色,“我已经派人去城西的破庙打听过了,有人证可以证实今日秋棠命人前去带走了一早产的死婴。”

    “贤弟,我住在你府上多年受你恩惠,我理应将此事埋在心底,理应顾全秋棠的脸面。”她缓缓跪了下来,摇头悲恸道,“可是我不能啊。”

    “周郎就轻轻一个孩子,此前来到林府前她已经跟着我吃尽了苦头,我是一个母亲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辱……”

    她俨然一副慈母形象,这一跪也彻底让林复礼心中的天平倾斜。

    看着跪地不起悲痛大哭的周家母女,再看看站在那处神色冰冷的林秋棠,他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