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阿花姐的孩子,我们六人的孩子也都被周夫人买去了,皆是催产,生下来时便已经没了呼吸。”
“只是……”她抬眼看了眼神情恍惚的阿花,阖上双眼哽咽道,“阿花姐适才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孩子虽然早产,却是健康得很。我想……那孩子应该早就被周夫人派人害死了。”
“我是北疆人,我们那里向来流传着以婴孩骨血生肌增骨的法子,可这法子需要将婴孩分解浸泡在水中……”
她捂着双脸呜咽出声,其余几个妇人听到这里也终于变了脸色。
她们怀胎六七月的孩子……原来是这版下场……
有个妇人崩溃大哭,当场质问周夫人,“你只是说用我们的孩子布那什么求子阵,说会好生安葬我们的孩子,为何要骗我们!”
可怜他们的孩子死后还要经受那分身之痛,以自己的骨血去温养别人。
此事已经清明,周轻轻脸色惨白,跌坐在玫瑰椅上,腿软的站不起来。
周夫人神色淡然,“几位口口声声是我买的你们的孩子,可有证据?和你们交易的人莫不是生着与我一般无二的脸?”
前几次派出去买婴孩的人都是桃儿,如今桃儿在大牢里不日处死,这几个妇人根本无法证实此事与她有关。
那几个妇人面面相觑,“可是给我们银两之人,确实是自称周夫人的手下啊……”
林秋棠眸色清冷,目光落在周夫人身上,摇头轻笑。
原来,周夫人这般有恃无恐,是打的这般主意。
可这接二连三之事,她已经不打算放过她了。
她吩咐冬雪,“去将落雪院所有下人叫到前院。”
她刚刚观察到,平日里在周夫人身边伺候的秀娘今日一整日都没有出来过,想来她应当是接触过这几位妇人的。
周轻轻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她站起来刚要呵斥反对,就被周夫人拉着袖子扯着重新坐了回去。
“秋棠既然不信,那便要她查个明白,也好还我们母女清白。”
没一会,落雪院的下人就都被叫到了前院。
秀娘站在最前头,脸上隐隐长着红色的疹子,眼下还有乌青,瞧上去似是一夜未曾睡好。
林秋棠命管家对着落雪院下人的名单一一清点,而后让几位妇人上前指认。
“这些人中,可有你们熟悉的面孔?”
几个妇人上千仔细看过,神色渐渐疑惑。
“奇怪,从我们那带走孩子的,有一位年轻的姑娘,还有一位年过花甲的嬷嬷,并不在这些人当中……”
林秋棠抿着唇,余光瞥到美妇人紧锁的眉头,她轻声问,“你可瞧出来什么不妥之处?”
那美妇人走到秀娘面前,鼻尖耸动轻轻嗅了嗅,“是残留的猪油的味道……”
“猪油?”林秋棠不解,那美妇人指着秀娘又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脸上的红疹是因为易容的面具与脂粉导致的过敏。”
“易容术……”那些妇人才反应过来,马上围了上去,“巧云你的意思是,那小姑娘和嬷嬷都是她装扮的?”
美妇人巧云点头,“应当是这样没错。”
“只要手艺高超,以猪皮做的面具效果亦可以媲美人皮,只是还需要脂粉修饰一二,这些我家中的典籍皆有记载。”
秀娘的神情渐渐慌乱,林秋棠当机立断吩咐管家,“去落雪院好好搜查,不要放过任何角落与暗格。”
管家看了林复礼一眼,见林复礼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明显不再过问此事,忙应了一声去了。
“娘……”周轻轻轻轻扯着周夫人的袖子,周夫人神情冰冷,却动作温柔的替她捋过额头的刘海。
“轻儿,不要怕,有娘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管家带着人急匆匆回到前院,手中还拿着一猪皮做的面具。
“老爷,郡主,找到了!”
周轻轻六神无主,害怕的趴在周夫人身上哭泣。
周夫人目光淡然的看向林复礼,轻声祈求,“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轻儿的手因秋棠被废,我只能出此下策。”
“轻儿是无辜的,看在周郎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允许轻儿继续留在府中,我一介罪人,今日便可离府。”
林复礼神情复杂,“周兄是那般爱民如子的好官……此事他若泉下有知……”
周夫人往后退了几步,跪在了林复礼面前。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轻儿的手不能废,我别无他法才走上此路。希望我离府以后,林大人能看在周郎的份上,能够尽心为轻儿医治。”
说完,周夫人匆匆走向落雪院就欲收拾东西离开。
林秋棠喊住了她,“慢着。”
“夫人欺骗这几位妇人,害死王大夫一事如何算?”
周周夫人停下,嗓音冷然。
“几位妇人将孩子卖给我时皆签了卖身契,她们收了钱,那婴孩用作何处便与他们无关了。”
“至于王大夫,他并不是我杀的,秋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她有恃无恐,林秋棠知晓她对此事必定留有后手,便没有在浪费精力彻查。
周轻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林复礼,得到的只是林复礼一句,“留在这林府或者是随你阿娘而去,你自己选。”
周轻轻恍然失措,最终还是不敢再提此事。
此事查清,林秋棠看着巧云,轻声问,“你想要我如何为你报仇?”
巧云神色愤恨,“我想要郡主还我夫君公道,我想要那严公子一命抵一命。”
“我夫君本是洛城的一位读书人,机缘巧合带我进京后,却没成想被那严之邈所害,惨死与于京城!”
“他杀我夫君不够,还强占了民妇的身子,他替民妇签了腹中孩儿的卖身契,又逼迫民妇喝下催生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