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李少俞!你醒醒。”
李少俞一直在昏迷,不知晓是失血过多,还是伤势过重生生疼晕的。
有一条两指宽的蛇吐着蛇信缓缓游向他们,那蛇的体背乃是黑褐色的,身上遍布着红色的窄小的横纹,颜色艳丽。
林秋棠一眼便认出这蛇乃是剧毒之蛇,名为赤链。
这蛇洞中并没有可以用来防御之物,地上的土块松散,不远处似乎还有一些白骨浮在黄土之上,似乎也并不能当做进攻的武器。
林秋棠盯着那赤链蛇下意识退后一步,这洞中或许并不只有这一条毒蛇,她到底要如何自保?
她想得不错,不多时在那赤链蛇后边,出现了许多青色与红色的蛇,生成这般模样的蛇有许多种,林秋棠一时之间分辨不清这些蛇是否带有剧毒,只能小心翼翼的一退再退。
眼见着那赤链蛇就要去到李少俞身边,林秋棠握紧拳头,陷入了两难。
要救李少俞吗?
她缓缓阖上双眼,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过身去之后,躺在地上的李少俞缓缓睁开了双眼,神情复杂地躺在那处,眸色渐渐变得幽深,似黑夜化不开的浓雾。
失望渐渐在心中蔓延,有一种渴望已久的东西突然在心中破碎开来,渐渐变为了狠厉与冷漠。
眼见那蛇吐着蛇信向他靠近,冰冷滑腻地攀上他的肌肤,獠牙贴上他的手臂。他却神色未变,半点动作都不曾有,只是缓缓阖上了双眼。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耳畔响起林秋棠紧张粗重的喘息声,李少俞心头一紧,忍不住睁开双眼。
就见林秋棠毅然决然的挡在他面前,纤细娇弱的身形隐隐颤抖。
而那一条赤链蛇被一根白骨刺穿了七寸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只是它暴露在外的獠牙上,隐隐染着血迹。
李少俞嘴唇翕动,下一瞬就见有血迹滴落在地上,淹没在沙土中,成为一抹容易令人忽略遗忘的暗红。
可这一抹暗红却炙热的烙印在李少俞心中,滚烫的在他心中跳跃,令他心中欢呼,同时内疚心疼。
“棠儿……”
他哑着声音喊她,林秋棠缓缓转过身去,惨白着面色冲李少俞微微一笑,“表哥,你醒了……”“你没事就……”好字还未说出口,她便不受控制地闭上双眸,倒在了李少俞面前。
“棠儿!”李少俞慌忙接住林秋棠,目光落在林秋棠虎口的毒蛇印记上,慌乱地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倒出解毒丹。
正要喂进林秋棠口中时,他忽而又迟疑了。
此时若是要为棠儿解毒,那么今日之事,恐会被棠儿猜忌怀疑……
可若是误了最佳的解毒时辰……
李少俞用力捏着那瓷瓶,犹疑不定。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将那解毒丹放回到瓷瓶里,重新放入怀中藏好。
“棠儿……”他深情地抚摸着了其他的眉眼,“别怪我……”
“日后……等我坐上那个位置,定会好生补偿你。”
另一边,乾明帝在知晓李少俞与林秋棠失踪之后,立马派兵搜山,领兵的是林祈安。
林祈安神色不虞,近来他有要事在身,在西山军营一直抽不开身回府。
不曾想难得被乾明帝授命,便是小妹又出了事。
见到李绍胤与沈叙白几人,他面色不悦地落在李绍胤与阿暖身上,沉声询问沈叙白,“此事,叙白有何眉目?”
沈叙白轻轻摇头,“我们已经派人搜寻了别苑附近,有士兵来报,那些人的脚印痕迹是在平白消失在了海棠园的尽头。”
林祈安拧眉,“海棠园的尽头……带我去看看。”
海棠园的尽头便是一处树木稀疏的林子,四下皆是不足百尺的山崖。
沈叙白指着远处的山石道,“这处便是那些贼人痕迹消失的地方了。”
“太子殿下已经命人前去探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何异常,也没有寻到半点踪迹。”
林祈安看着这地势,观察片刻道,“叙白可曾听说过山中桃花源?”
沈叙白颔首,“林兄是怀疑那些乱党就在这山中藏匿着?只是一叶障目不见山,我们才窥不见其踪迹?”
林祈安点头,嗓音沉冷,“正是如此。”
“我已经命人回去取这京城堪舆图,亦让人去府上请枫木先生了。”
五百精兵先行一步搜山,沈叙白与林祈安等在那海棠园尽头,南无伤坐在巨石之上一直看着那山,不曾言语。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枫木先生才在府兵的带领下姗姗来迟,只是这送堪舆图的人,竟然是忠义王。
“父亲?”沈叙白忙不迭的走上前去,不解问道,“父亲怎的来了?”
忠义王神色威严,声如洪钟,“我昨日与禁卫军统领讨好了这京城布防,金大人走时将这堪舆图遗落在了府中。”
“知晓秋棠失踪,贤侄要用这京城堪舆图,我便快马加鞭将这堪舆图送了过来。”
沈叙白拧着眉心,“父亲此事,可有告知过圣上?”
忠义王听闻此言,沉了脸色,“我们沈家忠于圣上,备受圣恩,本王手中更是握着东晏近半军马。”
“此一张堪舆图在本王手中乃是理所应当,如何还需禀告圣上?”
忠义王性子直率,说话向来直来直往,沈叙白拧着眉心,终究还是没有再言。
将领手中有堪舆图本是应该,可圣上一月前将忠义王府所有的堪舆图都收走了,此事摸不准乾明帝那边的态度,因此他才会多嘴多言一句。
林祈安拍了拍沈叙白的肩,“叙白不必多心。”
“圣上是位明君,不会因这堪舆图之事,就怪罪沈伯父的。”
南无伤听到这句不由得冷笑出声,“明君?等到林少将军知晓了所有真相后,不知道听到自己这一句明君,会是什么心情。”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