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是在做什么?”
沈叙白嗓音带笑,令林秋棠想要落荒而逃。
“我……”林秋棠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羞赫暗恼,一时间不知晓该如何与沈叙白解释。
沈叙白却是自动握着林秋棠的手放在了额头,微微叹息一声,“林姑娘定是担忧我起了热症,却因这夜色太浓,瞧错了位置。”
林秋棠“嗯”了一声,只觉得指尖似火烧般,唯恐沈叙白察觉出她的异样,赶忙将手抽了出来。
“既然公子无事,便继续歇息罢。”
她心头怦怦然,背对着沈叙白紧紧握着被子,懊恼地瞧瞧锤打棉被。
耳畔忽传来一声轻笑,林秋棠顿时僵住了身子,将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
她就知晓沈叙白刚才所说不是他心中真实所想。
他此刻许是觉得她心口不一,倾慕于他,亦或是——觉得她举止孟浪。
这一夜,林秋棠在破晓时分才堪堪睡去,沈叙白在她身旁睡得却极为安稳,甚至还梦到了许多事。
他梦到林秋棠跪在林家祠堂,哭着求林复礼退掉与他的婚约;梦到她大婚当日他被逼离京;梦到她与他讲‘我的人生太过灰暗,你我皆无趣,沈叙白,我需要能够照亮我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你。’
翌日,田七轻敲二人的房门,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担心二人出了危险,田七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门扇,在瞧见这两人一同睡在地铺上时,她先是怔了一下,而后迅速将门掩上,拦住了在外头的店小二。
她讲店小二先将早膳放在她的房中,而后倚着门扇嘀咕出声,“看来沈公子这苦肉计还是有作用的。”
沈叙白早在田七敲门时就醒了,只是她见林秋棠面向自己睡得安稳,实在是不想将此刻的美好与恬然打破。
林秋棠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刚坐起身来就瞧着沈叙白坐在自己身旁,手中还拿着一本《鬼怪志异》。
见她醒了,沈叙白轻咳一声,“田七姑娘来找过你。”
林秋棠颔首,起身离开之时忽又转过头来,欲言又止地瞧着沈叙白。
沈叙白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林秋棠再三犹豫还是指了指沈叙白手中的书,“那个……书卷好像拿反了。”
说完她脚下生风溜之大吉,沈叙白微怔,而后将书放下,无奈轻笑。
他本一直在盯着林秋棠的睡颜,瞧见林秋棠长睫轻颤隐隐有醒来的迹象这才匆忙取了一本书拿在手里,心绪缥缈一直没有发现这书卷竟是拿反了。
他长叹一声,“此番再见绾绾,竟是丢尽了脸面。”
林秋棠寻到了田七时,田七正在给仇晏写信,瞧见林秋棠赶忙将宣纸藏起来,笑着道,“林姑娘可是昨夜太过劳累了?竟起的这般晚。”
林秋棠听出田七口中大胆的打趣,忍不住红了脸上前与她打闹成一团。
“我与沈公子分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休要胡说。”
见田七藏在身后的宣纸,她作势探头去看,“给谁写信呢?这般隐蔽,莫非……”
田七强装镇定高举着那未写完的信件跑去另一边。
她轻咳一声,神色正经起来,“我寻你来,可是有要事与你说的。”
“何事?”
“今日我派出去巡城的人传回信来,说是在金陵发现了你身边婢女露秾与小石头的身影。”
“他们二人怎么会出现在金陵?”林秋棠惊诧出声,又赶忙道,“那他们二人现在在何处?可有派人跟着?”
田七点头,“已经派人跟着他们了,本想带他们回来的,只是你那婢女太过警惕了,不愿相信我手下之人。”
林秋棠起身,忙不迭向外走去,“我这便去接应她们。”
田七跟上去,两人乘坐马车行了一段路,渐渐走向城西荒凉之地。
林秋棠越发的担忧心惊,“露秾与石头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田七轻声道,“手下的人说,前方不远处,有一破庙,露秾姑娘应当是带着小石头前来歇脚或是……暂住。”
林秋棠嘴唇翕动,心疼得眼眶发红。
马车在破庙停下时,庙里的人儿下意识的起身,将怀中的孩子藏在草席后,手中拿着一根木棍,警惕地看向外头。
待到林秋棠走进去,露秾看清林秋棠的面容后,这才丢下手中木棍,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小姐,奴婢对不住你。”
“曹德离开后不久,奴婢带着小石头遇到了山匪丢了银两,奴婢没有去到泗水,亦没有照顾好小石头。”
露秾脸上脏污,身上的衣衫也沾了好些泥土,林秋棠将她扶起来,眸中泪意浮现,“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小石头探出头来,见到林秋棠后哭着唤了一声“娘亲”。
短短两日,石头那好不容易在林府养出来的嘟嘟脸再次变得消瘦,见到林秋棠他哭得声嘶力竭,林秋棠紧紧将他抱在怀中,也跟着哭。
她心中内疚,悔不当初。
露秾离京得早,怕人多会暴露,她便让曹德与她一起,想着这一路上出不了岔子,却不曾想曹德竟抛下他们两人,又回了京城。
将露秾与石头带回客栈,林秋棠先是让小二送了热水进来,让露秾与石头沐浴。
露秾在田七的厢房,石头便被林秋棠带回了她与沈叙白的厢房。
见到沈叙白,石头高兴地冲进沈叙白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脖颈。
“太好了,爹爹回来了。”
林秋棠生怕这小子碰到沈叙白的伤口,赶忙将石头拎到木桶旁,准备帮他沐浴。
石头别扭地一直躲,“娘亲,可以让爹爹给我洗吗?”
他希翼地看向沈叙白,无比希望这个多日未曾见过的爹爹能来帮他。
林秋棠却是二话不说拎起来他便丢进了木桶中,“爹爹的腿受伤了,你